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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澈自然不會開口,搪塞道,「小時候娘總給我們講故事,昨日換我來講,講了個牛郎織女終成眷屬的故事,勉勉強強吧。」

  聞言輕陌被晃了晃,陶澄低頭看他,「十六歲他告狀,這事兒能原諒他了麼?」

  陶澈像被審判的壞人,輕陌拿一雙不知情緒的眼睛看他,「你沒少欺負我。」

  陶澈腰身都繃緊了,有些無措的想找他哥救命,嘴唇啜喏道,「對...」

  輕陌打斷他的道歉,「我被扔在河裡時,心裡怨懟,有一瞬間想要將欺負過我的人都趕盡殺絕。」

  道歉顯的蒼白無力,陶澈抿緊了唇。

  只是倏然之間,輕陌就鬆了語氣,他道,「現在我搶走了你的兄長,也是不仁不義,一筆勾銷罷。」

  陶澄的喜愛之情要泛濫,對陶澈顯擺起來,「是不是像個說書的?」

  陶澈被噎的啞口無言,小半晌才扁嘴,「你哪是現在搶走的,早十幾年你就搶走了。」

  軍營里的大鍋飯吃起來遠不足精緻,卻別有風味。

  輕陌這個金貴的傷殘人士使喚陶澄指哪兒打哪兒,連著喝了兩頓白粥終於吃上一口肉,香的輕陌直舔唇,軍醫在一旁連連叮囑,「切忌辛辣,切忌魚腥發物!」

  輕陌特別喜歡魚,不大情願的問,「忌多久?」

  「十天半個月。最深的傷口都在手上,待手上無礙了就可不用忌口,愛吃啥吃啥。」

  晌飯後啟程,馬車行的緩慢,輕陌躺在軟塌上,腦袋枕著陶澄的大腿很快就睡過去。

  陶澈捏著一張手信,看的眼睛要冒怒火,「這林威...獅子都不帶這麼大開口的!」

  陶澄拿過,林林總總快趕上開倉救濟了,他折好放進衣襟里,「我拿去給爹,正好尋個由頭讓他揍一頓發泄。」

  本睡的迷迷瞪瞪的輕陌仍是閉著眼,聲兒不大卻滿是威脅,「你敢你試試!」

  摒棄偏見後,陶澈無法抑制的越看輕陌越覺得喜歡,他見他哥笑的愉悅,也微微勾起唇,「他還真敢。」

  陶澄應和,倒戈他人一起欺負起人來,「你全身上下也就這張嘴還能厲害點,你要如何威脅我不敢?罵我咬我?」

  這要是陶澈不在場,輕陌張口就能給他說出淫話來懟的他接不下去,可惜了,只好放軟了嗓子哼哼唧唧的轉過頭埋進陶澄肚子裡,「你別去。」

  「你去了被打成半殘,誰來伺候我?」

  「我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使喚你,有理無理的要求我想了一通篇。」

  「你不記在帳上,等我痊癒了跟我好好算一算嗎?」

  陶澈眼睜睜的看著他哥丟盔棄甲,一時間只覺得車廂里空氣甜膩的要他無法呼吸。

  第三十九章

  杜六苦苦守在水榭小院裡,可算在傍晚時分把他小主守回來了。

  輕陌在馬車裡睡得飽飽,被陶澄抱下來時羞赧的咬著他耳朵說要更衣,就快要憋不住,無奈小廝火急火燎的撲上前來連聲喚他,再一看那滿眼的白紗布,頓時嗷嗷大哭。

  輕陌來不及哄他,找陶澈先應付著,也不知道陶澈是怎麼陳述的,兩人躲在屋後的茅廁里都還能聽見小廝一聲高過一聲的哭嚎,悽慘無匹。

  輕陌倚在陶澄懷裡,仰頭問他,「他這是哭喪呢嗎?」

  陶澄毫不客氣的凶他,「再胡說一句!」

  不敢再造次,可眼下的動作也的確要輕陌還不如死過去,一隻腳包裹的嚴實,不能沾地,便如同三歲小孩一般被陶澄牢牢的兜在胸前,這不比親熱時被肏弄到失禁,實在是難為他。

  陶澄「嗯?」了一聲,「要我吹口哨?」

  立刻換成輕陌兇巴巴,「安靜!」

  折騰了半晌,輕陌臉蛋通紅的被抱回來放進躺椅,杜六跪趴在扶手旁,哪兒都不敢碰,一圈圈的白繃帶刺的他眼睛酸疼,掛著鼻涕眼淚嗡聲叨叨,「公子,說好的破財免災呢,你還想吃石花粉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是我不好沒照顧好你...」

  「快別哭了,顛三倒四的,」輕陌用胳膊肘蹭他手背算是安撫,「只是一身皮肉傷,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陶澈把他哥引到一旁,「晚上你回去麼?」

  「不回。」回去就要面對喬晴的哭訴,或許陶老爺也回了府,雙面夾攻讓陶澄不若避而不見,他心頭那一把怒火還燃著,得尋個法子平息。

  「陶澈,他傷好之前我必定是寸步不離,」陶澄回頭看看輕陌,不知道那人又是如何說書的,剛剛還哭啼兮兮的小廝這會兒又咧嘴傻笑,「所以...」

  陶澈搶白,「那待他傷好之後呢?」

  陶澄抿唇一笑,那笑看的陶澈直晃眼,又催他,「所以如何?」

  「要托你去做點兒事。之前娘身子不便,生產後也被雙九纏身,要想買兇肯定是身邊有人跑腿,我猜想應是貼身的丫鬟,你不動聲色的去查查看。」

  陶澈問,「然後呢?」

  陶澄道,「他被這樣欺負,得替他出口氣。」

  趁著夜色未降陶澈先回府去了,杜六被喚去買石花粉,小院裡獨留兩人,不大一會兒相思鳥也歸巢了,嘰嘰啾啾的擠在窩兒里講情話。

  管事的聞言趕來,也不知道輕陌出了什麼事兒,慌裡慌張的抬了一箱子瓜果美食來賠罪,人是在他青樓院裡丟的,陶大少爺沒找他們麻煩已經夠他感謝千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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