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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經過哈門之變,長州藩被視為“朝廷”的叛逆,幕府從而順理成章前來興師問罪。乃下令以會津、薩摩兩藩為首,聯合土佐、紀伊、肥前、仙台、佐賀、道明、對馬、白河、松山、美作、彥根、福山、古河、赤穗、杵築、板本、花澤、鳥取、筑前、生野、水戶、越前、尾張、倉吉、高知、宮崎、西門、宮津、出雲、姬路等三十二藩組成聯軍討伐。有些藩甚至還沒有集結好武士,長州藩就投降了,政權落入長州恭順黨手中,他們也屬於保守派,於是因長州藩內部保守勢力暫時得勢,表示恭順幕府,後者便順水推舟撤回了討伐的軍隊,幕府第一次討伐長州藩的戰爭中途而止。

  身在土浦的岡野浩介很快聽說了這一事件,他不免為仙台的三石琴乃擔心起來,可是,他也身不由己,想與增田引杏請假,又覺不妥。或者說他內心還不是真的很堅定。他有各種考慮,政治的,經濟的,事業的,愛情的,只是將愛情排在了最後。當然,作為一個年輕而孤單的男人,他想獲得愛情,需要女人,尤其像三石琴乃這樣各方面幾乎無可挑剔的女人;但他亦從天生固有的自私性出發,認為目下最為當緊的是陪增田引杏,為她療傷,然後像她一樣在飛波組混出個人樣來,至於德川雨子對他的多情,他也打哈哈,內心深處絲毫不否認這只不過是一種小女生的情竇初開。

  第38節:少羅索,搜!

  如今,他們這一些來自秋田的刀手,須要更加謹慎地從事一切活動,因為隨著哈門之變,江戶政權的高壓態勢再度彈起。飛田展男與平松晶子出去一個月了,仍不見回音,這也讓他和增田引杏很底虛,尤其後者,他每次為她療傷時,都可以感覺出對方低落的情緒。因此,為了不惹增田引杏,不討其嫌,岡野浩介儘量避免多與德川雨子接觸,更別說抽身探看一回三石琴乃了。

  三石琴乃工作的醫館是仙台最有名的。

  在各藩中,仙台藩早在文政五年就設立了醫學館作為荷蘭醫學講習所;奧醫(指仕於幕府為將軍及其家屬治病的醫官)多出於此。三石琴乃所在的這一家名曰多紀醫館,此館醫術精湛,思想開明,是移植蘭學的楷模。然而,近些年在關東各處深為妒忌的中醫的鼓動下,德川幕府開始禁止醫官使用荷蘭醫術,這其中眼科、外科除外,凡出版醫學書籍,亦必須取得管理中醫的醫學館的許可。

  三石琴乃從於伊東玄朴門下,屬外科部。

  那一天,她正在按年例為適齡的兒童接種疫苗,突然闖進來十多個兇巴巴的佩刀武士。伊東玄朴趕緊迎出來,笑問有何貴幹。

  “我們是江戶幕府井伊大老派來的,長州藩大名三石琴美已經被打入死牢,他是朝廷的叛逆,想要謀反,如今已被我們剿滅,天皇與將軍下令,凡是與三石琴美沾親帶故的,一律處刑入獄,今日特來貴館緝拿其女三石琴乃!”

  “這個……她並不……”伊東玄朴陪著笑臉似乎想要為三石琴乃開脫,或者乾脆表明這個姑娘沒有在這裡。

  “少羅索,搜!”

  領頭的那個目付(幕府武官,位在若年寄之下)大手一揮,跟他來的那些兵士立刻四下奔竄折騰起來。

  身在閣樓處置室的三石琴乃近來風聞故鄉長州遭難,亦是憔悴了許多,一時樓下的動靜聽得非常清楚,心如刀絞,淚流滿面,放開一個孩子,拿出一塊手帕緊捂了雙頰……

  這塊手帕正是她初識岡野浩介那日系在手臂上的那條深綠色的絲絹,這顏色就是她流淚的眼睛。她曾用這塊絹帕為他包紮過左臂,他在仙台病情好轉時就退還給了她,然後他們一起說話,傾談現時,展望未來。

  她記得,她站在那裡,有一個瘦美的小伙子不斷偷偷看她,他穿著蘭色長衫,休閒短褂,都是她送給他的,而他那一身月白色滾綠邊的長衫已經洗的乾乾淨淨晾曬在竹竿上。

  然後他們走到一起,他趨向她,他們互相靠近,——她仿佛看到——他和她貼緊了身體,隨著呼吸的起伏,嘴唇甚至也能觸著了。接著他們坐在一起不停地喝咖啡,說話——她用一點荷蘭語逗他,他用一點江戶語應對,他們又用一些長州語長談。他們感覺需要徹底溝通,從心靈到軀體,她感覺得到,很強烈;後來很晚時她送他回伊達府邸,在附近的石板街上,他們終於不由自主瘋狂地接吻,本來他有可能留下,但是他的傷情不允許,他沒有說,她看的出來。這樣,他們就依依不捨地在石板街的台階上坐到凌晨,中間相互介紹自己知道的一切,表達愛慕的思想。

  他說,他的雙親都死了,哭的異常傷心,不像騙人。她自己則預備去江戶開醫館,但眼下的境況是她必須繼續學習。他說他感覺迷茫,她安慰他,會好的,別泄氣,還有朋友呢,她是他的女朋友,只要他願意;她依偎他,擁吻他,他亦回應。這一切仿佛一見鍾情,又似黃粱一夢。他喝多了,她沒有。……

  樓梯像要坍塌一般抖動著、轟響著,很快,處置室的門開了,一股腦撞入一幫身著制服的武士。那個目付好奇而貪婪地盯著她看。

  三石琴乃手中的絹帕慢慢滑落了……

  NO.19蛭子講

  蛭子講是日本商人的節日,每年農曆十月二十日舉行,成為公祭福神惠比須的傳統;節中商會要招待賓客,舉行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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