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十章 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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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十章 廢后難寵221

  「母后一定要如此逼兒子麼?」鮮血,順著手掌不停的汩汩留下,赫連煦的手心劇痛,面上卻只緊皺著眉頭。

  看著自己的兒子流血,太后心底痛如刀絞!

  握著珠釵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哆嗦著唇,嗚咽說道:「世上哪一個當娘的,捨得為難自己的孩子?母后不舍……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姐弟相殘吶!」

  「母后……」

  跪爬到太后身側,赫連嬡緊摟太后,嗚嗚哭泣著。

  「皇上……」

  榮昌上前,將赫連煦手掌上的咬牙珠釵拔下,並跪在地上,為他包紮傷口。

  因手掌處的疼痛,而不住的微微蹙眉,赫連煦耳邊,繚繞著太后和赫連嬡的哭聲!

  此刻,他心中可謂是心亂如麻!

  須臾,緩緩的,再次睜開雙眼,他對赫連嬡不假顏色的怒斥道:「朕可饒你一命!」

  聞言,太后和赫連嬡哭聲漸歇,面上滿是喜色。

  但,沒有給她們歡喜的時間,赫連煦便沉聲對榮昌命令道:「傳朕旨意,長公主赫連嬡,廢去公主名號,貶為庶人,不得任何人接濟,終身監押於暴室之內!」

  「皇上!」

  聲音陡然提高,赫連嬡一臉不置信的看著赫連煦。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親弟弟,竟會將她廢黜她的封號,將她關入暴室之中!

  暴室,那裡哪是人待的地方啊!

  「皇上!」

  鳳目圓睜,太后的臉上,滿是不認同!

  抬手,阻止太后出聲,赫連煦冷聲說道:「母后,這已然是兒子最大的讓步,朕心意已決,你莫再相逼……榮昌,將長公主帶走!」

  「皇上!」

  終是目露驚恐之色,赫連嬡對赫連煦不停的搖著頭:「我不去暴室,皇上讓我回安陽,我要回安陽,駙馬的靈柩還需我送回安陽下葬!」

  「不必了!」

  看著赫連嬡驚慌失措的樣子,赫連煦的臉上,再沒有疾言厲色,反倒十分平靜:「駙馬的靈柩,朕會命人送回安陽!」

  「皇上!」

  再次出聲,太后看著赫連煦:「駙馬對你皇姐一往情深,即便你皇姐做錯了什麼,他卻終究是無錯的,事已至此,你罰她到暴室母后也不說什麼,只願你准其將駙馬的靈柩送回安陽,讓其順利安葬,再對她另行關押!」

  如今,她心中所想,便是儘快讓赫連嬡離京。

  日後,她定會讓她重新回來!

  太后的心裡,在打著什麼主意,赫連煦怎會不知?!

  他何嘗不知,所有的事情,雖都是長公主做的,卻皆都是他的母親所授意的!

  不過,即便如此,看著跪落在地的太后,他終是對榮昌輕道:「命杜奎與長公主隨行,待駙馬下葬,務必將之帶回!」

  杜奎有皇命在身,需護送仇御風的靈柩回安陽,如此便是同路!

  他恩准長公主護送裴慕磬回去,並非再次縱容!

  除了顧念裴慕磬確實對長公主用情至深,他還想試一試,她的母親和皇姐,是否還會得寸進尺……讓他再次失望!

  如若,果真如他所料,那麼……他便真的可以下定決心,去做那件自己從來都不想做的事情了……

  ——

  自姬無憂離開之後,端木暄便睡下了。

  但,無論她有多累,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都會看到仇御風死後的遺容!

  也不知過了多久,數不清輾轉了多少次,她中銀體力不支,而沉沉睡下!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漸漸的,她的耳邊不時傳來清脆的哭泣聲!

  這聲音雖小,卻十分低黯,不像是赫連洛的哭聲!

  終於,緩緩而又無力的睜開惺忪的雙眼,端木暄眉心緊蹙著看向榻前的青梅:「誰在哭?」

  聞聲,青梅先福了福身子,後才謹慎回道:「回娘娘的話,是惜嬪娘娘!」

  「惜嬪……仇婉若……」

  想起自己的哥哥,端木暄早已乾涸的雙眼,再次蓄滿淚水。

  伸手,支著錦榻坐起身來,她輕拂了下垂落的長髮,問著青梅:「她在哪兒?讓她進來!」

  「喏!」

  青梅應聲頷首,離開寢殿。

  須臾,她去而復返,在她身後的仇婉若,非但哭腫了眼睛,竟還身著一襲白色喪服!

  見她如此,端木暄秀眉緊蹙:「你不想要命了麼?」

  在宮中,平日裡連焚燒冥錢都是重罪,只少數幾位位高者亡故才可穿戴冥孝,可此刻……仇婉若卻穿上喪服了。

  緩緩上前,在端木暄身前站定,仇婉若一臉悽然,滿眸之中,盡皆無所謂之意:「我的命是哥哥給的,如今哥哥走了,若我尚不能與他披麻戴孝,要來還有何用?」

  端木暄一直都知,仇婉若對仇御風有情!

  卻不曾想,這份情,竟已然深到她將生死都置之度外!

  雙目,直直的注視著眼前一襲白裳的美貌女子,她的心底,不禁微微動容!

  他的哥哥,生就意氣勃發,卻終究一生失意,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子,打開自己的心扉……

  可即便如此,他卻仍想要成就自己妹妹的愛情!

  念及此,端木暄暗暗的,在心中一嘆!

  眸華輕抬,她滿是歉意的瞧著仇婉若,「哥哥不會白死的!」

  「不會白死麼?」

  眼中滿是自責,仇婉若痛恨自己聽了端木暄的話之後,便在自己的宮裡等著,不曾再為仇御風綢繆什麼,涼諷一笑,她問著端木暄:「當初你便說過,一定會想辦法救下他,但到頭來……他卻仍是落得如此下場,你是他的親妹妹,合著他必不想我如何指責與你,當然……我也不配指責你,但是……司徒珍惜……你所謂的不會白死是什麼?」

  眉梢輕抬,端木暄看著仇婉若:「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沒能救下兄長,即便別人不指責,自己也會自責!

  但此刻,仇婉若的話里,卻是有話的!

  訕訕一笑,仇婉若道:「奉皇上之命,長公主已經離京了,說是護送駙馬的靈柩回安陽下葬……即便毒死了哥哥,身為皇上親姐的她,卻仍舊沒有任何事情!」

  「你說什麼?」

  秀拳倏然緊握,眸中滿是不確定之意,端木暄擰眉看著仇婉若。

  「我說,如今長公主已然離京,是皇上恩準的……」

  聞言,端木暄只覺腦海中嗡的一聲!

  眉心擰的更緊,她聲音冰冷:「你再說一遍!」

  到了如此境地,赫連煦卻仍舊選擇包庇自己的姐姐麼?!

  她不相信!

  不相信!

  靜靜的,看著端木暄難看的臉色,仇婉若心弦微松:「哥哥死了,你最後的親人也沒了,但害死你全家的長公主,卻仍舊好好的活著……皇上准她離宮,車隊已在不久前開拔!」

  「赫連煦……」

  端木暄只覺自己的心,仿佛針扎一般,痛的厲害!

  此刻,她的心中有各種情緒摻雜。

  這其中是哀傷,有憤怒,更有足以卸去她一身所有氣力的失望!

  她想,對於那個男人,她是真的失望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即便心中再多糾結,她還是一直都在信任著他!

  哪怕他一次次的讓她失望!

  她還是在信著他……

  試問,倘若不信,此刻又怎會有失望?!

  可是,此時此刻,她是真的失望了!

  那種失望透頂的感覺,根本就近乎絕望!

  雙眸直視前方,卻沒有焦距,她無措怔愣著,怔愣著……直到最後猛地起身!

  熟悉的眩暈感瞬間襲來,害的她身子一晃,差點跌回榻上。

  「娘娘!」

  「娘娘!」

  驚呼一聲,青梅和青竹連忙上前將她扶住。

  伸手,扶住額頭,她緊咬唇瓣,看向青梅:「皇上呢?」

  青梅回道:「皇上方才從初霞宮回來,看過娘娘後便去了書房,這會兒該是在書房批閱摺子!」

  抬手,隔開青梅和青竹的手,端木暄默不作聲,連鞋子都不曾穿上,一步步赤足向外。

  「娘娘……」

  滿臉焦急,青梅和青竹連忙追了上去。

  看著端木暄踉蹌而去的身影,仇婉若的眼底,再次有淚光閃現。

  深深的,用力吸了吸鼻子,她緊蹙著眉頭,緩緩跟上……

  ……

  書房內。

  考慮到赫連煦一早上粒米未進,榮昌特意用冰怪冰著西域朝進的哈密瓜,想讓他多少吃些。

  但,東西擺上桌案後,赫連煦一直都沉浸在公務之中,始終不曾抬頭。

  輕輕的,端起一盞蓮子羹,榮昌再次上前:「皇上……用些蓮子羹吧!」

  「擱著吧!」

  不曾抬頭,赫連煦抬起受傷的手,將剛剛批好的摺子放好,又拿了新的。

  「皇上!」

  榮昌斗膽伸手,將赫連煦手裡的摺子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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