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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程繩武、王心安在偏廳等候,由何毓福先出面誘捕安德海。

  為什麼剛才安德海一到花廳,讓他坐粘滿稀飯的髒椅子,又為什麼讓胡太端上粗瓷茶杯?這都是何毓福與余心清二人安排的。何毓福早就聽說過小安子仗著西太后寵他,在京城時為所欲為,目中無人,甚至小皇上和恭親王都懼他三分。今天,小小的泰安知縣,七品芝麻官,偏要打打小安子的囂張氣焰。

  安德海想探個虛實,便問:

  “那棘手的案子都辦好了?”

  何毓福哪裡知道余心清編的故事,無從回答,但他畢竟是舉人出身,聰明過人,回答道:

  “泰安雖地處偏僻,窮鄉出刁民,難呀,老百姓的吃喝拉撒都要問著,這等事情最難斷案。”

  總算把安德海的問話給搪塞過去了。何毓福突然厲聲大叫:

  “來人哪!”

  這一大叫,嚇得陳玉祥直往安德海的身後躲,安德海也連忙站了起來。

  “一群混帳東西,還不快擺上酒菜,大人早該餓壞了。”

  安德海和陳玉祥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只聽得一聲:

  “來了。”

  很快,一桌極其豐盛的酒菜擺了上來。安德海向桌子一瞅:

  “媽呀,這窮鄉僻壤的,還真有好吃的呢,有燒乳鴿、烤全羊、油炸螞蚌、燉青魚、三黃雞、鹽水鴨、清蒸魚翅、餾燕窩。

  八個水果盤,六大點心盒,還有六瓶西鳳酒。”

  看著看著,安德海流出了口水,他真的太餓了,恨不得立刻趴著桌子吃起來。此時,安德海放了心,心想剛才還有些懷疑呢,真是錯怪了好人,這麼破爛不堪的衙門府能擺出這豐盛的酒席真是難得。只聽得何知縣大叫:

  “多點幾個燈,欽差大人到此,小衙府頓時生輝,何某要陪安大人喝個痛快。”

  一時間,又加了六盞油燈,屋裡亮堂多了。何毓福親手打開西鳳酒,斟了一杯,雙手遞給安德海:

  “欽差大人,在下剛才有失禮之處,還請大人多包涵。”

  安德海本來就沒有多少酒量,他又記起二叔的那句話“不可貪杯”,所以推辭不飲。何毓福執意讓安德海喝酒,兩個人一時難見分曉。這時,“張生”進來了,他湊近何毓福的耳邊,卻故意把聲音放大:

  “何大人,你讓在下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只等你一句話,在下立即給你送來。”

  “先放著吧,銀票呢?也準備好了嗎?”

  “全準備好了,只等安欽差過目了。”

  安德海此時心花怒放,他已喜形於色,便不再推辭,接過酒杯一仰脖子,一口喝了下去。他急於知道泰安知縣“孝敬”他多少白銀,但又不好直言,只好說:

  “安某隻此一杯,否則不勝酒力。”

  何毓福笑了:

  “大人休要擔心,等一會兒在下派人送您去客棧。在下也沒

  準備什麼,只不過孝敬大人幾箱子古玩字畫,還有幾張銀票,區區一萬兩銀子聊表心意。”

  安德海激動得差一點兒筷子沒掉下來,他料想不到何知縣出手這麼大方,相比之下,富饒的天津大餿了。何毓福又敬了第二杯酒:

  “大人,泰安有句話叫:好事成雙。喝酒哪有隻喝一杯的,請大人接了這第二杯。”

  安德海本來想推辭,一想到何知縣如此慷慨,送他那麼多財物,哪裡還好意思不接呢,只好“好事成雙”,喝了第二杯。吃了幾口菜,安德海覺得頭腦張漲的,有些犯困,他想一定是旅途疲勞,該睡覺了,便站了起來:

  “啊知縣,安某就不再打擾了,這便告辭。”

  何毓福回答:

  “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再強留了,張生備車,裝箱,送安大人回去。”

  安德海站了起來,他覺得腳下輕飄飄的,幾乎要栽倒。余心清連忙扶住了他:

  “大人,讓小的送你回去吧。”

  安德海實在是四肢無力,他只好點了點頭。出門一看,他朦朦朧朧地看到足足四大箱子禮物,何毓福遞給他一疊子銀票,安德海連看也沒看,就塞進了袖筒里。

  坐在馬車上,安德海昏昏沉沉倚在余心清的身上睡著了。他全然不知,剛才何知縣敬的第一杯酒里加了蒙汗藥,余心清事前用了一個帶有特殊標誌的酒杯裝了一些蒙汗藥,安德海剛才只注意他與何知縣喝的是否是一瓶酒,卻忽略了酒杯里有沒有什麼名堂。

  此時,藥力發作,安德海沉睡了,像個死豬。

  安邦傑、馬大奶奶、黃石魁等人在客棧里,草草吃了幾碗麵條,都感到累極了,便各自睡了。安邦傑畢竟是“老薑”,辣一些,他的心裡有些不踏實,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便披上衣服,豎起耳朵在聽外面的動靜。

  已經是午夜了,還不見侄兒回來,他心中不禁害怕了起來,天底下最豐盛的宴席也吃不到半夜,可別是出了什麼事兒。他穿好了衣服去敲馬大奶奶的門。馬大奶奶正做著好夢,被人吵醒,沒好氣地說:

  “死鬼,還回來幹嘛!”

  她認為是安德海回來了,上衣也沒穿,只穿了一條短褲和一個小肚兜,便來開門。開門一看是二叔,她連忙爬上床,用被子遮住身子。安邦傑皺了皺眉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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