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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朱林剛剛登基,在用盡了威逼利誘等等手段之後,方孝孺依然不肯就範,終於鬧出了“誅十族”的慘劇。然後一不可收拾。屠戮之風愈演愈烈”
市井民間有很多傳聞,說是姚廣孿攛掇著朱林殺死了方孝孺,是怕方孝孺擠了他的權個,雖然姚廣孝從來也不做澄清,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朱林自己心中清清楚楚。
朱林本人太過於務實,並且把這種作風影響到了兩個皇子,一再的強調要踏踏實實的做事情,終究是忽略了務虛這個方面。後來為了爭取士林之心,雖然做出幾件諸如編撰《永樂大典》這樣的舉動,可終究無法真正收拾讀書人之心。 當年的建文皇帝很的讀書人稱頌,可他丟了天下,所以朱林很注意吸取建文的教,並沒有真正把讀書人當一回事。
國富民強,兵馬雄壯,即可得天下,這是朱林的想法。
即便是現在姚廣孝把務虛這個話題說的很直接了,朱豬依然認為這是姚廣孝的“仁慈”之心作怪。並沒有想的很多。
黑衣病虎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這些年來,姚廣孝“衰老”的很快,連朱林都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的這種變化。一再勸告朱林那些宏圖偉業可以先放一放,要先收拾人心。
朱豬認為姚廣孝真的老了,老的已經丟掉了當年的雄壯之心。收拾人心有用的話,建文還會丟了江山麼?天下者,富強也。至於民心,從來就是可以操控的,一棒子打下去再懸一點好處出來,自然會有許多讀書人會爭搶著歌功頌德左右輿論,這本身就是帝王心術的一部分。
姚廣孝似乎已經沒有當年的心力,也不再試圖一定要影響到朱豬,見朱豬對這些並不是這的熱心。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皇上能來寺中探望,我心已足。自古君臣善始者眾善終者寡。我於皇上能夠善始善終。也算佳話了
“哈哈,這還是姚師傅麼?聯的姚師傅可是平吞江河的豪邁之人,今日為何如此?”
姚廣孝微笑著合什:“生死有年,我也到了捨棄皮囊明心見性的時候
朱豬其實早就看出姚廣孝已經病入膏盲。要不是因為有“神仙粉”這種藥物支撐著,姚廣孝連坐都做不起來。正是因為聽聞黑衣病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最後關頭,所以才親自到僧房之中探望。
“佛家不是不講究什麼生死的麼?,小
“皇上,是人都會死,只不過我佛家中人對生死有別的理解罷了。”姚廣孝的眼神有點迷離了:“我雖算不上什麼有道的僧人。可也能看破自己的生死。再過不了一時三復,也刻該去了,”
“劉熊培死了,張鈺去了”我聽說劉成也病的厲害”姚廣孝念叨著一個又一個靖難功臣的名字,每說起一個人,都讓朱林心中微微一震。
當年跟隨著燕王南征北戰東擋西殺的老人們已經越來越少了。當年跟隨著朱林一起北上就藩的舊部已經不剩下幾個了。
一想起這些,再看看因為吞噬過量神仙粉而勉強支撐著的黑衣病虎,朱林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劉成也是咳的厲害,太醫說他肺經已經枯了。恐怕撐不過今年。哎,聯的腦骨之臣一個接一個的去了
“自古人才如潮水,總有新人換舊人,皇上也該多用一些年輕人了
朱豬說道:“年輕一輩當中小也有幾個出類拔萃的,只不過這些人多有這樣那樣的缺陷,都察院的張青也算是有點想法的,可終究去不了志大才疏的狂生嘴臉。新近提到兵部的易書傑多有韜略聯卻怕他是咋,紙上談兵的趙括。還有江南的林三洪,本事和眼光都不錯。卻不肯拿出十成十的忠誠之心,,
“年輕人嘛,可以多磨礪幾年。姚廣孝劇烈的咳嗽起來,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志大才疏的可以用在細微處,紙上談兵的可以用在閣院中。至於不是很忠誠的林三洪麼,只要真有本事,自然有利驅之。天下人。少有真正忠誠者,皇上也不必太在意這些。還有永樂二年抓捕起來的那些建文舊臣。那個反書案是我提起的,是怎麼回事想來皇上也清楚,我也就要去了。懇請皇上一個人情,放他們出來吧
“聯允之。
“還有前革朝的主錄僧浮洽
“聯負,之。”
姚廣孝一連說了好幾叮,名字小都是當年新舊朝交替之際被抓捕起來的一些臣子,這些人本身並沒有什麼大錯。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對錯本身已不重要,關鍵是站隊。所以很多人吃了掛落。現在還關在大牢里霉。或許是有感於當年的殺戮之氣太重,這幾年來姚廣孝一直在彌補這些,所以朱林時常認為姚廣孝已經有了太多不必要的“寬仁之 心”
姚廣孝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或許是朱林為了最後的“善終”所以姚廣孝每說一嚇,名字,朱林都會應允。
“懇請皇上待之以僧禮。”
“聯允之。”
姚廣孝盤膝而坐,雙手橫放膝前,緩緩閉上雙眼”
朱豬就那麼站立著。一動不動的看著姚廣孝。
僧房中靜寂無聲,獸爐子裡的炭火漸漸弱了下來,旁邊伺候的宮人卻不敢上前填炭。這些日子以來。皇上的脾氣越來越難以琢磨了。經常以為一些不算事情的事情打殺宮人,搞的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無不戰戰兢掛畏之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