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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理由十分充分,再不答應就是矯情了。圖帖睦爾於是道:“必不得已,當明詔天下,以著予退讓之意而後可。”——雖然不得以來當皇帝,但要讓天下人都知道,等大勢底定,可是要把皇位讓給哥哥的。

  作為政治人物,厚黑學是必須的素質,如果臉皮夠厚,便可避免黑心去做見不得人的事。圖帖睦爾如果不是擺出禮讓的樣子,而是當仁不讓繼承皇位,不管哥哥,雖然不怎麼要臉,但日後便不會出現“明文禪替”的兄弟相殘,落得個殺兄的罵名,最後被侄子清算,子嗣不得善終。“厚”與“黑”應如何取捨,實在是很需要細細思量的。

  在眾臣的勸進下,九月十三日,懷王圖帖睦爾在大都大明殿即皇帝位,是為文宗,“札牙篤汗”,改元天曆。並以致和元年為天曆元年,直接否定了泰定帝的合法性。

  皇帝既然確立,就要大賞功臣。燕鐵木兒作為定策首功,被封為為太平王,加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知樞密院事,並賞賜大量的金銀寶物。其他功臣也各有豐厚的封賞。

  可是,正當大都城裡君臣其樂融融之時,前方戰報傳來,上都軍遼陽行省平章政事禿滿迭兒所部已於九月三日攻破遷民鎮,並一路由東向西挺進,威逼大都了!

  【正文】

  就在燕帖木兒想到要“正大名”擁立文宗的同時,上都的倒剌沙也終於放棄了自己的權力癮,將泰定帝的皇太子阿速吉八扶上皇位,改元天順,是為天順帝。

  從世祖時期的昔里吉之亂後,大元朝第二次同時出現了兩個皇帝。

  皇帝一立,擁護上都的將士們也就有了主心骨,士氣頓時也高漲起來。雖然有了一路失敗,其他幾路仍氣勢洶洶。禿滿迭兒所部便是高歌猛進,攻破了遷民鎮。

  兵來需將擋,登基大典只能草草結束。燕帖木兒二話不說,立即與弟弟撒敦趕赴三河(今屬河北) 、薊州(今天津薊縣)攔截,雙方一場激戰,禿滿迭兒難敵燕帖木兒兄弟的勇猛,所部敗退。

  這邊剛擊退敵軍,沒等喘口氣的燕帖木兒又收到戰報:上都軍梁王王禪所部趁他和禿滿迭兒交戰之時,大舉南下,於十六日襲破居庸關,大都再次告急。

  怎麼辦,掉頭再戰吧。

  燕鐵木兒以脫脫木兒屯駐薊州,自己率主力西返。二十日在榆河(今溫榆河)截住王禪軍,此時王禪軍領軍將領是樞密副使阿剌帖木兒、指揮忽都帖木兒。燕帖木兒揮軍迎頭痛擊。自己身先士卒,親自舞刀殺入敵陣,重傷阿剌帖木兒,而忽都帖木兒也被部將和尚所傷。上都軍損了主將,頓時混亂敗退。燕帖木兒乘勝追擊,先在橫跨榆河的紅橋之上將重組陣型的上都軍擊潰,之後又在白浮之野(在今北京昌平東北)追上“複合”的上都軍,兩軍再次鏖戰,“周旋馳突,戈戟戛摩”,燕帖木兒仍是身先士卒,親手斬殺七名敵人,上都軍再次崩潰。

  連續三次大敗,梁王王禪倒未氣餒,重新收攏敗兵紮下營寨,與燕帖木兒對壘,意圖將其牽制於此,策應其他幾路友軍。可燕帖木兒第一夜命部將“阿剌帖木兒、孛倫赤、岳來吉將精銳百騎鼓譟射其營”,王禪軍“互自相擊,至旦始悟,人馬死傷無數”。第二夜,燕帖木兒“又命撒敦潛軍繞其後,部曲八都兒壓其前,夾營吹銅角以震盪之”,王禪所部再次“自相撾擊”,死傷枕籍,終於徹底喪失士氣,全面潰散。燕帖木兒兜後猛攻,“斬首數千級,降者萬餘人”,梁王王禪單騎逃走。

  激戰六晝夜後,九月二十六日,居庸關被燕帖木兒收復。

  居庸關的勝利尚未慶賀,古北口方向又再吃緊。

  就在燕帖木兒徹底擊敗王禪的同一天,上都軍知樞密院事竹溫台所部攻破古北口,進至石槽(今北京順義北)。

  燕帖木兒衣不卸甲,命弟弟撒敦率前鋒馳往阻擊,隨後親率大軍倍道兼行,趕到石槽。竹溫台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還在讓部隊埋鍋造飯,猝不及防間被燕帖木兒“直蹂之”,全軍潰散,在軍中參戰的駙馬孛羅帖木兒,平章蒙古答失、牙失帖木兒,院使撒兒討溫等官員全被燕帖木兒俘殺。上都軍幾乎全軍覆沒,“各衛將士降者不可勝紀”,餘部退出古北口。

  雖然多次失敗,可上都眾將仍挫而不潰,繼續組織進攻。九月二十八日,上都軍禿滿迭兒、諸王也先帖木兒所部遼東軍在薊州擊敗脫脫木兒,一路南下占領通州,大都再次告急。

  燕鐵木兒聞訊,立即與其子唐其勢從古北口率師南救。十月月一日趕到通州,面對上都軍,“乘其初至擊之”,遼東軍立足不穩,只得放棄通州,“狼狽走渡潞河”。五日,禿滿迭兒會合陽翟王太平、國王朵羅台、平章塔海的軍隊,發動反攻,與燕帖木兒會戰於檀子山之棗林(今北京通州南),雙方激戰一天,未分勝負。到晚上,燕帖木兒命唐其勢率軍偷營,擊破上都軍,陣斬陽翟王太平,上都兵馬“死者蔽野”,餘部逃走。

  燕帖木兒在南邊剛剛穩定戰局,上都軍西路的攻勢便又展開。

  十月七日,上都軍諸王忽剌台、阿剌帖木兒所部由山西出兵,攻破紫荊關,陷涿州(今屬河北),逼近大都南城。與此同時,湘寧王八剌失里引兵入冀寧(今山西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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