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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個月以來,初意都是無償住在薄景沅家。

  當然,從某個方面來說,也不能說是完全無償。

  初意眼一挑,習慣性耍無賴,威脅似的問:“你還想收房租?”

  薄景沅:“……”

  他如實答:“不敢。”說完,敲了敲桌面,“來吃飯,吃完飯去趟警局。”

  初意心緊了下,沒再插科打諢,起身走過去。

  付瀲恣的案子已經過了大半年,如今終於有結果。總結起來就是,閆冰跟蹤付瀲恣多年,得知公司組織去度假村,她便去做了臨時工,她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致付瀲恣於死地。

  而薄景鉉可以說是被苟合的二人刺激到,一時間腦子沒轉過來,做下錯事。

  當然,這是明面上的說法,背地裡薄景鉉從沒為自己的做法後悔過。

  案子有兩個嫌疑人,判定起來比較困難,加上多年前閆冰姐姐的自殺案被網友挖出來,輿論走向對付家不利,付家也就接受了薄家的賠償,並且接受道歉。薄家賠償時算上了閆冰那份。

  兩人雖然不能完全脫罪,但懲罰較輕,薄景沅已經在國外聯繫好醫生,等薄景鉉人出來,就送他去治療。

  初意端著米飯,一邊吃一邊用餘光看薄景沅:“這件事上還要多虧網友。”頓了頓,補充,“以及故意把付瀲恣黑料放出去的某些人。”

  薄景沅淺淺笑起來,模樣單純無辜,人畜無害。

  初意瞪著看他好幾秒,薄景沅眼睛都沒眨一下,溫和地笑笑:“嗯,要好好感謝他。”

  初意:……

  這男人真可怕。

  不過好像又有點可愛。

  初意故作冷淡地看著他,滿心歡喜。

  想到後半生要跟他一起度過,初意心裡隱隱有些波動,這天天演戲的生活還真是——相當有趣呢。

  *

  薄景鉉人被放出來時,初意已經留學回來,考下學歷,也補足了心中的遺憾。那期間李青去探望過薄景鉉幾次,他知道是薄景沅陪著初意一起出的國。

  中間還抽空回國生了個兒子。

  薄景鉉有點想念自己那個還沒見過面的小侄子。

  大門一開,薄景鉉的願望便圓滿了,門口停了一輛拉風的白色轎車,薄景沅和初意就站在車旁,兩人中間是白白嫩嫩穿著西服正裝的小娃娃。

  薄景鉉記得他叫薄初生,意義很明了。

  薄初生充分繼承了爸爸媽媽的優點,明眸皓齒,生的十分好看,在爸爸把媽媽逗得花枝亂顫的時候,薄初生最先看到薄景鉉。

  他小臉嚴肅,一本正經的喊了聲:“小叔。”正經的模樣,筆直的站姿,看得出家教甚好。

  薄景鉉卻險些笑出聲。

  他看看不大點的男娃娃,又看看剛發現自己的半個親哥,笑容藏不住的溢出來。

  這個侄子……還真是和小時候的薄景沅一模一樣。

  都能……裝。

  初意和薄景沅將薄景鉉迎上車。

  小兩口坐在前面,薄景鉉在後排帶孩子。薄初生第一次見薄景鉉,還有點認生,規規矩矩地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脊背筆直。

  這坐姿頗有當年薄景沅的風采。

  薄景鉉撐著頭看他,越看越想笑,小人兒還嚴肅臉:“小叔,別笑。”

  這一幕看的前排的初意直翻白眼,她瞥向悠哉開車的薄景沅,沒好氣道:“好好的兒子,怎麼就跟某些人一樣了呢?”

  沒事在家正襟危坐,天天看的節目是新聞聯播,剛會走路的時候就開始翻報紙,明明一個字都不認識,非要裝大學問家。尤其是他平日裡的坐姿站姿,初意明明沒有特別教過,他總能自動立正,簡直就是翻版的薄景沅。

  薄景沅瞟了眼後視鏡,一看見“人模狗樣”的自家兒子,心情大好,也就不計較昨晚的“奪妻大戰”了。兩人的戰爭一直十分慘烈,昨晚以薄初生勝利為終。

  薄景沅十分得意:“也不看看是誰兒子。”

  初意繼續白他。

  這種事到底有什麼好得意的?!

  後排的薄景鉉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的侄子,到底還是小孩,又沒有人強迫他坐直,坐了一會也就累了,身子軟下去。雖然沒有力氣,卻還是努力往上爬,最後只剩下抻脖子的動作。

  薄景鉉心中好笑。

  他一直很喜歡小孩,更何況眼前的孩子還是自己和薄景沅的翻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薄初生的頭,後者黑色短髮甚是柔軟。

  手剛放上去,薄初生身子立刻僵直。他一動不動,黑色水靈靈的眼珠努力往上移,似乎是想看清楚放在自己頭上的是什麼東西。

  僵持了好半晌,薄初生才敢扭頭看看薄景鉉。

  他對這個小叔其實不算陌生,時常聽爸爸和媽媽提起。爸爸說,小叔是個小魔頭,比他還壞。媽媽的評論則和爸爸完全相反,她說小叔是個十分溫柔的人。

  南轅北轍的評論讓薄初生對這個小叔充滿好奇。

  許是被爸爸媽媽的顏值影響到,在薄初生的印象中,小叔也一定是個長相英俊的人,事實確實如此,他一眼就認出這個和爸爸有幾分相似的男人。

  薄景鉉伸出手,放在薄初生腋下,將小人提到自己腿上,抱著他坐下來。薄初生的臉很快紅了大半,扭扭捏捏的不願意,像個小姑娘。

  最後被爸爸一聲喝斥,薄初生老實了,板板正正的坐直,認真地叮囑:“小叔,別把我摔了,我很貴的。”

  薄景鉉險些笑出來。

  他伸手拍了拍小人兒的頭,後者老大的不情願,小聲嘀咕著什麼。

  車前的一男一女正在拌嘴,初意負責拌嘴,薄景沅負責聽著,說到興起,又開始了“情婦”的論調,初意咯咯直笑。這倆人相處模式旁人一直看不懂。

  歲月對一些人總是格外偏袒,過了這些年,薄景沅和初意也沒有老去的痕跡,一切和從前一樣,除了多了的這個小豆丁外。

  薄景鉉扭頭看向窗外。

  北城變化頗大。

  原本高樓就很密集的城市,現在幾乎是一座高樓又貼著一座,絕大熟人生活在半空中,車來車往,熱鬧喧囂。

  看著這般擁擠卻又溫暖的城市,薄景鉉心中最後一點烏雲也煙消雲散。吳軒也好,付瀲恣也好,他都不想再去追究。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對於付瀲恣,他也只想好聚好散,奪人性命這種事,理由再充分,終究也是錯的。

  前排的兩人在爭論今晚到底誰主廚。

  初意想給薄景鉉露一手,薄景沅則稱自己做了這麼多年飯,堅決不能在最後一刻掉鏈子。從第一個紅燈,一直爭到最後一個紅燈。

  初意惱了,冷著臉不再說話,方才還氣焰囂張的薄景沅立刻軟了下來。他哼了兩聲,小聲道:“你做就你做唄,正好我歇歇。”

  初意聲音更冷:“怎麼著,這些年還辛苦你了?”

  薄景沅;……

  又說錯話了。

  他賠著笑:“不辛苦不辛苦,哪敢辛苦?這些年我都沒進過廚房,是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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