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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思慮周全計劃詳密倒真真是將自己圈在中間,想要扳倒自己。

  他怎能輕易伏法,季靖揚陰冷的笑起來,怨毒的盯著季禹大喝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大老遠從華就趕回來,聯合魏承繼與三殿下,明面上是來省親其實暗中早就勾結了季洵想要奪位!」

  季禹眸色深暗,平靜說道:「早知你不能輕易認錯,這是父王親筆寫下的罪狀,由不得你不認。」

  魏承繼的人也將那蓄意縱火之人帶了出來,此人是安南王府里的老人再與季靖揚對視時仍免不了被他眼中的殺意嚇的打個激靈。

  他踟躕片刻,謹慎的將事情公諸於眾,「是二公子命奴才在安南王和世子的飲食中下的蒙汗藥,待他們睡過去時再放火。」

  魏承繼聽到這話轉頭看了季禹一眼,怪不得他這兩日都讓只吃些糕點將就,想來早就發現了不妥之處,思及於此魏承繼才覺得這季世子城府竟深到如此地步。

  「許二!」季靖揚咧著嘴獰笑出聲,「季禹給了你多少好處,你竟連家人的性命也不顧及的來攀誣我?」

  提及家人,許二鬆了口氣,往季禹這邊退了退,瑟縮道:「大公子早就將我的家人放出來了,二公子不必在拿此事要挾奴才了。」

  在場諸人在心中唏噓,世子身邊質子無事自然不會回驪川,既然回來必然是得了什麼風聲又有著皇帝的支持,更何況他們早就有所耳聞二公子對安南王的事,眼下諸事攤在眼前倒也同不得他們不信。

  眾心轉圜,季靖揚已然變成孤立無援的那一個,他就算是再不服氣,也別無他法。

  季禹垂眸,從馬上下來,拿著安南王的手書扔在季靖揚的臉上,苦笑道:「你縱是犯了滔天罪孽,父王仍是不忍心將你處死,念在你多年來為驪川立下的汗馬功勞只拘著你,並不處死。」

  「從前追隨季靖揚的將士們都是被他所惑,若迷途知返者不論罪。」

  季靖揚閉了閉眼,心有不甘,大權在握的滿足感還沒有嘗夠怎麼又能輕易的讓還出去,他可以輸給所有人,可憑什麼要輸給一個病秧子!

  他神色古怪的看向季禹,在眾目葵葵之下抽刀刺向季禹——

  「世子!」

  魏承繼和季洵正忙著調遣眾人,誰也沒有想到季靖揚圖窮匕見竟做出如此舉動,雲安的眼珠子都瞪直了,即便是現在過去只怕季世子也是凶多吉少了。

  季靖揚的身手他們都是知道的,可季禹自打傷了根本後連劍都沒再握過,季靖揚動了殺意來勢兇猛整個人猶如獵豹一般迅捷勇猛。

  季禹倏然閃身倒退幾步後勉強站穩腳跟,雲安見狀將自己的佩劍隔空丟了過去,高聲喊道:「世子接劍」,隨後往季禹那處趕了過去。

  季靖揚沒有一擊斃命再次襲來,季禹接過劍橫在身前擋住銳勢連連後退,眾人也都反應過來上前援護,七手八腳的才將季靖揚治服。

  他被眾人推搡著跪在地上,嘴裡啐出口血沫來咒罵道:「廢物就是廢物!」

  季禹臉色不好,怔怔的看著他半晌,提著手中的劍駕在季靖揚的脖子上,「成王敗寇,大局已定由不得你甘不甘心也都只能如此,你與我的恩怨早就埋下,今日我不殺你不過是遵照父王的意願行事,你嫉妒成性殘害手足,毒害生父意欲奪權。」

  季禹冷笑著說道:「你想要驪川,又想在朝中摻和一腳和凌禇同謀,可你可曾想過你若真反了會給驪川帶來多大的災難麼?陛下謀慮許久都找不到驪川的裂隙你卻因一已私慾險些將驪川毀了!」

  「從前你恨我出身嫡系,又恨我樣樣皆凌架與你之上,陷害數次我不欲與你計較卻不想你反生毒計,你可知我對這些權勢之事,世子之位本就不曾在意過,父王若百年之後......」

  後面的話,季禹按下不提,只轉動手腕將架在他脖子上的劍移下兩寸刺入他的胸前。

  季禹吁出口氣來,略帶苦澀的說道:「這一劍全當你還了我,虎毒不食子,即便是你失了父王的心,父王也終不忍見到你我互相殘殺。」

  「去吧,你的餘生都將用來反省自身。」

  季靖揚劇烈的反抗起來又被人壓住動彈不得,他驟然瘋癲,盯著季禹言語發狂。

  「你殺了我吧!季禹你這個懦夫,害你成為一個廢物的人就在你眼前,若非如此又怎麼會是你入京為質受人冷眼,你本該風風光光的做你的世子,是我!是我害你成這樣的!怎麼不殺了我......」

  季禹握拳不語。

  魏承繼擺手讓人將季靖揚帶了下去,聲音漸漸止息,遠遠的飄在季禹的耳畔時就只剩下季靖揚的那句——

  不甘心。

  魏承繼有些不放心,低頭去看季禹時卻發現他非常平靜,平靜到連一向粗心大意的自己都察覺出來有些不同尋常。

  「季世子......」

  季禹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晃了晃身,再抬眼時眼底卻是蓄著淚意,他扭過頭衝著魏承繼和季洵拱了拱手,說道:「這些事情不勞煩魏將軍和兄長來處理善後了。」

  季洵緊抿雙唇,盯著季禹應道:「你去吧,這裡交給我便可。」

  魏承繼望著季禹遠去的身影,同季洵問道:「這個時候季世子能去哪?」

  安南王府被燒毀,安南王和王妃都是暫時安頓在季洵府上,季禹此時離去必然不是回到季洵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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