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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炎被感動了,實心實意地道:“謝謝你,孫哥。”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包房,幾位大老闆酒足飯飽,張羅著去KTV唱歌玩小姐。丁總建議去他那裡,眾人複議。趙總叫孫建軍:“來吧,一起。”

  丁總笑道:“你不必問他,他肯定去。”

  “當然當然。”孫建軍笑嘻嘻地道,“沒我就不好玩了。”

  吳稚趁空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孫哥,我明天要出去,今晚得先回家收拾東西,就不去翻台了吧。”

  孫建軍道:“去吧去吧,也沒什麼大事。”

  這話被簡總聽到了,大叫道:“不地道啊,有人要跑。”大家跟著起鬨,弄得吳稚挺不好意思。孫建軍大包大攬:“有什麼呀,要不這麼著,一會唱歌喝酒我喝雙份,把吳稚的帶出來,行不?”

  “行行行,說話算話。”大家這才算放過吳稚。

  孫建軍臨上車前給陳紀衡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天晚點回去。手機電量只剩下20%,孫建軍也不太在意,反正唱完歌就回家,有電沒電都一樣。

  一行人乘著酒勁來到丁總的KTV,大家都很熟悉了,找幾個新來的小姐陪著助興。孫建軍唱歌絕對是一把好手,最擅長各式情歌,唱得那叫一婉轉纏綿感人肺腑。尤其是喝過酒之後,嗓音渾厚韻味十足。丁總逗他:“我說你該去選秀啊,一準當第一。”

  “我那是給他們機會,要是我去參加了,他們怎麼出名啊,是吧?”孫建軍大言不慚,一連幹了兩杯酒。他在酒桌上絕對一言九鼎,說喝兩份,那就一定是兩份。

  一旁閻炎插言道:“孫哥最擅長的是情歌對唱,我以前和他配過的。”

  “啊,那快來一個來一個!”大家紛紛起鬨。

  孫建軍乜著醉眼看了閻炎好一會,一笑,道:“好,來一個。”

  兩人合唱了一首《廣島之戀》,果然盪氣迴腸珠聯璧合,眾人轟然叫好。閻炎端起酒杯:“孫哥,我敬你。”

  孫建軍一仰脖,幹了,然後自斟自飲又干一杯。

  大家拍手道:“再來一首再來一首!”孫建軍腦子裡發暈,呵呵笑著攬過閻炎,倆人又合唱了一首。

  第84章

  閻炎剛一出國就後悔了,先別說離鄉背井言語不通,那種孤寂感油然而生,單說在感情方面,他找來找去,找去找來,再沒有碰到一個像孫建軍這樣出手大方脾氣又好床上功夫漂亮還知情識趣溫柔體貼的。

  對一個情人來說,孫建軍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有點花。以前閻炎還覺得心裡不平衡,出去之後才發現,跟你在一起時能專心致志對你好,已經不容易了。

  一個男人有沒有錢倒是次要的,關鍵是能不能為你花錢。有多少自己穿著名牌開著名車,但手頭緊得要死,提到錢字就皺眉頭的?

  時間過得越久,閻炎越覺得自己當時真是太幼稚了,太衝動了,做事做得那麼決絕,連條後路都沒給自己留下。其實孫建軍哪點對不起自己呢?想來想去根本沒有嘛。

  回來之後閻炎一早便想去找孫建軍,但他不敢,他怕孫建軍依舊懷恨在心,萬一用自己的勢力對付他,他在S城就待不下去了。他和孫建軍在一起不多不少也有兩年,卻還沒有摸透孫建軍的性子,孫建軍根本不是小心眼的人,事情過去便過去了,他才不在乎呢。

  這次意外重逢,閻炎暗呼慶幸,下定決心說什麼也不會輕易離開孫建軍了,最好還能到他公司去,如魚得水一勞永逸。所以他使出渾身解數黏在孫建軍身上,一臉傾慕熱切之情。孫建軍倒是來者不拒,摟摟抱抱眉目傳情。其他人都知道孫建軍那點毛病,只嘻嘻哈哈地笑,樂觀其成。

  孫建軍一人喝雙份,再加上出來做生意,尤其是在東北這邊做生意,哪個不是牛飲一般的酒量?三巡已過未至五輪,便已醉氣熏熏說話顛三倒四,再過兩個小時,眼神發直,不管是誰拉過來就是喝。

  也不只是他,在座的大老闆有一個算一個,都快趴下了,這場酒局才算告終,大家你摟著我我攙著你,搖頭晃腦大呼小叫面紅耳赤嘴歪眼斜地走到門口,坐車的坐車,打車的打車。

  早在司機送吳稚回去的時候,孫建軍就告訴他不用來接了,這裡計程車很多,十分方便。但他今天喝得實在是多,眼皮子直打架,身子往下出溜。閻炎心裡有鬼,喝得較少,還算清醒,勉強撐住孫建軍。

  簡總打著酒嗝道:“小炎,你送孫總回家去啊,記住了,要服侍好,服侍好,哈哈。”

  閻炎重重地點頭:“老總您放心吧。”心道,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自己。廢了好大力氣把孫建軍塞進計程車里,孫建軍吧嗒著嘴,仰頭靠在座椅上,含糊地道:“小王啊,往,往家開。”他還以為是在自己車上呢。

  孫建軍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半夜覺得口渴,也不睜眼睛,只喚道:“紀衡,給我弄杯水。”也不知過了多久,唇邊一涼,孫建軍忙接住,起身咕嘟咕嘟灌下一大氣,向後一倒,呼呼地又睡了。

  他醒來時,周圍光線很暗,宿醉後腦袋痛得厲害,嘴裡焦渴得像著了火,舌頭都快和上顎黏在一起了。他勉強咽了一下,仿佛聽到嗓子眼乾裂的聲音,抬起眼睛,迷迷糊糊看見前面不遠處的亮光下有個人影。

  孫建軍皺起眉頭,澀聲道:“紀衡……”細看一下又不像。他揉揉眼睛,晃晃頭,再看過去,重重的光影終於匯聚到一處,閻炎只穿著一件白色浴袍,含羞帶怯地望過來。

  孫建軍漸漸張大了嘴巴,“媽呀”一聲大叫,一把掀開被子,涼氣頓時襲遍全身,再一低頭,我糙,居然他媽的是光著的!孫建軍“啊”地叫得更加悽慘,活像被人強姦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良家婦女,呼啦一聲將被子一直拉到胸口,瞪著眼睛盯住閻炎,悲憤淒切地道:“你,你對我幹什麼了?!”

  閻炎的下巴差點掉地上,這也差得太懸殊了吧?按他對孫建軍的了解,他應該自得地叼根煙,然後洗個澡和他來一發的呀。眼前這位是誰?

  閻炎還沒從極度的驚詫中回過神來,攤手道:“也,也沒幹什麼呀。”至於一副剛剛失身的樣子嗎大哥?

  “沒幹什麼?”孫建軍五官都快擰到一起去了,咬牙切齒,“沒幹什麼我怎麼在這裡?還,還他媽光著!”

  “哦。”閻炎見他是真著惱了,連忙過來解釋,“孫哥昨晚您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您住哪兒啊,只好先給你送旅店來了。”

  孫建軍怒吼:“我他媽還有電話哪,你不會給我家打電話嗎?!”

  閻炎無辜地眨眨眼:“您手機沒電了呀孫哥。”

  孫建軍東張西望,見自己的蘋果靜靜地躺在床頭柜上裝死。他一把抄起來晃兩晃,果然,黑屏,一丁點電都沒有了。他懊惱地一拍腦門子,咒罵一句:“真他媽的!”猛地一抬頭,盯住閻炎跟盯殺父仇人似的,嚇得閻炎後退兩步,只見孫建軍咬住下唇,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咱們,咱們昨晚發生什麼了沒?”

  閻炎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輕輕地道:“還沒有呢,你喝得太多了,一進屋躺下就睡著了,一夜都沒醒。”

  孫建軍懷疑地追問:“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閻炎舉雙手雙腳發誓,都說酒後亂性,事實上,能亂說明還沒真多,真喝多除了睡覺就是睡覺,硬都硬不起來。再說了,就算閻炎有什麼打算,對著個渾身酒臭鼾聲如雷的人也忙活不出什麼來,還不如等第二天早上洗完澡,香噴噴的多有情趣。

  孫建軍注視閻炎好一會,最後確定他說的是真的,閉上眼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直緊繃繃的腰背這才算放鬆下來。

  閻炎見fèng插針,湊上前柔聲道:“孫哥,其實,其實我在國外天天都在想你。”

  孫建軍抬手張開五指,喝道:“打住,打住。”

  閻炎站住不動,渾然不知自己錯在哪裡,難道孫哥看不上自己了?可昨晚沒表現出來呀。

  孫建軍正色道:“喝酒是喝酒,玩是玩,不能往一塊攙和啊。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以後你有麻煩,可以來找我,其他的,免了吧。”

  “孫哥,我……”閻炎剛要再說,孫建軍掀開被子下床,滿地轉悠,“哎,我衣服呢?我衣服哪去了?”

  “你昨晚喝多了吐一身,我都拿去乾洗了。”

  “啊?”孫建軍一聽又急了,“乾洗?什麼時候洗回來?”

  閻炎猶豫著道:“怎麼地也得明天吧。”

  “我糙!”孫建軍破口大罵,“什麼酒店效率這麼慢?趕緊地給服務台打電話,讓他們快點熨,我立刻就要!”

  閻炎為難地道:“三星的也就這樣了,沒辦法。”

  “三星?”孫建軍一瞪眼睛,這才發現房間內的裝修果然沒有那麼高檔,他只顧著急,忽略了細節。

  “對呀。”閻炎解釋,“旁邊那個五星的客滿了,附近又沒有其他的,你,你喝得太醉,我也,也背不動啊……”

  “好好好。”孫建軍強忍住焦躁不安,儘量心平氣和地道,“你現在,馬上出去,給我買一身衣服,從裡到外,喏,我給你卡。”說著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金卡來,“刷卡沒設密碼,你隨便。”沒等閻炎有所反應,忽地想起一事,問道,“現在幾點了?”

  閻炎抬起手腕,這才發現自己只穿著浴袍,沒有手錶,剛要去翻衣服,孫建軍早看到了自己被扔在床頭柜上的手錶,拿過來一瞧,“啊”地又是大叫一聲,把閻炎嚇了一跳,“九點了九點了,他媽的居然九點了!”

  閻炎見孫建軍氣急敗壞跳腳的樣兒,試探著問道:“孫哥……你,你今天有急事?”

  “急事急事,我要死了還他媽的什麼急事?!”孫建軍滿地轉圈圈,胡亂扯著頭髮,他媽的他媽的罵不絕口。轉了兩圈又停住了,匆匆走到電話機旁打電話,“外線,外線按0……”緊緊握著聽筒,連聲催促,“接啊,快點接啊……”

  閻炎完全徹底陷入了迷茫狀態,連孫建軍讓他去買衣服都給忘了,眼前這位神神叨叨磨磨唧唧猶如喪家之犬的男人真的是孫哥嗎?真的是那個風流倜儻舉止瀟灑的孫建軍嗎?別說以前了,就連昨晚談笑風生的做派都消失得一乾二淨。難道這才是孫哥的居家狀態?太,太驚悚了吧!

  孫建軍終於打通電話,語速飛快地道:“吳稚嗎?對對,我孫建軍…哎呀手機沒電了……這麼著,你現在第一時間給陳紀衡打電話,就說我跟你在一起呢,從昨晚就一直在一起……對,記住了啊,我喝多了,咱倆都喝多了,沒回家,在酒店住了一宿……”他按住話筒,問閻炎,“酒店叫什麼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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