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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強就著我的叉子把面吃了,笑眯眯地看著我:“真的?”

  我重重點頭,指著桌子上的牛排蛋糕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這些,這些都不要,我給你做……做那個滿漢全席。”

  “哈哈,好啊,那我可記住了,你明年不許耍賴。”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會耍賴!”我瀟灑地一揮手,叉起一朵西藍花放進嘴裡,“都是小意思。”

  做飯還不簡單,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不就是菜切切,放在鍋里炒炒燉燉嘛!在第二年阿強的生日,我手忙腳亂地在廚房裡顧頭不顧尾的時候,真是後悔死了今天說得這些大言不慚的話。

  我就吃了些配菜還有些面就吃不下了,酒喝得多,撐了個肚飽。剩下的都被阿強吃掉了,看來他今天也沒怎麼好好吃。

  等到插生日蠟燭的時候,我的手一直在抖,還是阿強自己把兩個數字插了上去,點燃了。我們兩個大男人,圍著一個粉色的蛋糕,吹蠟燭看起來挺傻挺違和。

  阿強很喜歡這種調調,他喜歡很隆重的過每一個節日。他說:人生中每一個特殊的日子都需要儀式感,不僅僅是為了紀念和回憶過去,也是尊重生活和當下。

  過了今天,阿強三十一歲了,很快我也要三十一歲了,我和阿強兩個人蹉跎了半生,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才能在一起,以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值得珍惜和紀念的,每一天都需要遇到新的事情讓每一天都變得獨一無二,把每一天都過得精彩,把生活過得有意義,哪怕是爭吵,也不能分離,不要分離。

  “那我現在可以拆禮物了嗎?”阿強看著我壞壞地笑著。

  我懵了一下,揉著太陽穴:“啊,對,我忘買禮物了。”

  阿強走到我身後拉著我站起來,把頭埋在我的脖頸間,短短的胡茬蹭的我脖頸發癢:“誰說的,我這不是要拆禮物了麼。”

  酒醉的我反應確實不如平時快,但意識還是清醒的,很快我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跟著他一起回了臥室。

  一次又一次地釋放後,我們都滿足地長嘆,他並沒有抽出來,而是就著這個姿勢抱著我,繼續親吻和纏綿。

  “我真想一輩子在裡面不出來……”他的呼吸噴在我耳邊,低沉的聲音說著肉麻的話。

  我所看到的阿強,是夜色勾勒出的我愛的剪影,而這夜的我們,也被夜色描繪出連接著的愛的形狀。

  窗外的五月的夜,沒看到月亮,夜空墨藍,點綴著零散的星,樹木房屋在夜空下是黑色的剪影。或許窗外還有蛙聲一片,或許還有夏蟲鳴唱,這些在屋內的我們只能聽到彼此口中的愛語。夜,剛剛開始……

  ☆、第24章

  阿山和阿龍最近從四川寄過來幾泡沫箱的草莓,櫻桃之類的水果,說都是他們自己地里長出來的。他們發來的家裡的照片像是個世外桃源,紅磚灰瓦的院子裡用毛竹扎的涼亭,涼亭里還引了山泉繞過,做了個天然的曲水流觴,院子裡種滿了花草果樹,枝頭沉甸甸的掛滿了果實,籬笆小院裡的四時菜蔬長得綠油茂盛生機勃勃,阿山阿龍還有奶奶的合影中,三人都笑得很是滿足,看得出,他們生活得很滋潤。

  在陳先生的精心照料下母親身體恢復得不錯。商人重利,他的生意還是交給他看中的大兒子,甚至默認了在他兒子繼承公司以後才生念念。但是這段時間看他對母親的照顧和關心,卻也不是假的。

  念念也在度過了術後兩周的危險期後開始逐漸恢復,臉色變得有血色起來,精神也一天天變好,雖然這個恢復期是很漫長,不過總算是在往好的方向走不是麼。至於念念恢復健康以後,我不打算讓他再回那家裡看他哥哥的眼色生活。哪怕是個陌生人,一起生活十多年也是有感情的,何況是親兄弟,可他卻連念念住院這麼久都不來看一眼,可見念念回去也並不會開心,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看著她們兩身體恢復得不錯,總算是放心的我被蘇牧的奪命連環電話催的回到了公司踏踏實實地做事,給他放了一個大假讓他去度蜜月,並且承諾,如果造人成功會額外給他一個月的陪產假,給他開心地完全忘記了我把公司撒手給他的事。

  已經轉到普通病房的母親和念念被我介紹給了爸爸和媽媽,他們二老打扮的很是精緻,說是第一次見親家,哪怕是去醫院也要穿的體面,帶著蘇牧兩口子一起去探望了母親和念念,二老對懂事的念念很喜歡,有時間就到醫院去看看他。

  暑假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又跑到國外旅遊去了,說是感受下國外的風土人情。阿強有點擔心他們跑得太遠,爸爸卻搖搖手說:“國內的工業化太快,大部分人難免急躁,所以去國外過過慢生活,你們年輕人不懂。”得,只要不去動亂的國家,注意安全就行了。

  我和阿強有了老夫老妻的架勢,那一夜的放浪形骸之後,相處起來越發的自然和舒服起來。用阿強的話來說就是:“在被窩裡放屁,也要和你共享。”他這麼做的時候被我狠狠捶了幾個拳頭。後來我也報復他這麼做了,看到他被熏得著急找出口,我得逞了的高興勁現在想想還覺得開心。

  我們這一家人,是殘缺後的重組,因為愛,才走到了一起。蘇牧在青春年華遇到了最美的張琳,從校服到工作服的愛情讓不少人羨慕不已;陳先生和母親是在經歷了各自婚姻的不幸後的惺惺相惜;爸爸和媽媽是在經歷一生辛苦後遇到的第二個對的人;無論是什麼方式的遇見,無論是什麼時間遇見,能遇到對的人,就是最美的遇見。

  我和阿強的故事是千千萬萬家庭最普通的故事,我們有磕磕碰碰,也有甜甜蜜蜜,這就是我們的幸福生活。

  生活中的瑣事如果全寫出來恐怕我要寫一輩子了,就寫到這裡停筆了,如果還有生活中的趣事我會補記下來以供老來時翻閱回味。

  最後用阿強一句很平凡很普通或許還有些不著調的話來做個結尾吧,反正我很喜歡他說的這句話。

  那是阿強開始自學的那段時間,有一天盯著鍋里燒開的滾水突然說:“如果這樣一直燒下去,看起來沸騰得轟轟烈烈,但是很快就會燒乾,愛不應該是這樣。”

  “那應該怎麼樣?”他最近學習壓力大,畢竟已經十多年沒有碰過書了,我也配合他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要愛要像恆溫動物一樣,不會因為外界的一切干擾而改變,始終保持著愛的純粹的本質。比如我們的愛,最好保持在三十七度的體溫,體溫偏高或偏低都會讓人不適,只有永遠保持在合適的區域值內,才是健康的,舒適的,令人安心的。然後才能迎接精彩的生活,你說對嗎?”

  “雖然誇你會讓你驕傲,但是今天就讓你驕傲一下吧。”

  阿強穿著圍裙站在灶台邊,笑意殷殷地看著我,午後的斜陽從窗戶灑下金色的細碎的光芒,照在他溫暖的笑容上,映出好看的輪廓,刻在了我的心上。

  我沉溺於這份美好之中,現在生活中的每一處細節都讓我覺得無比幸福,我希望,看到我們故事的你們,也都一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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