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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她一聲怒喝,真氣暴走,房內所有瓷器應聲而碎,“吾不准你提起他們的名字!”

  “戳到你的痛處了嗎!你不過是他們的結義兄妹,難道你的人生里就只有這二人而已嗎!你活了這麼久究竟是為了什麼,就為了這兩個毫不在乎你的人嗎!”

  “你閉嘴!他們不是這樣的人!”紅藥氣得渾身發抖,“你根本不了解我!”

  “你不說我怎麼了解!”玄瑀吼得比她還大聲,“你自怨自哀的活在過去,你死在這裡有誰會在乎!”

  紅藥怒而一掌幾乎要打到他的臉前,卻堪堪停下,深深的幾聲喘息後她疲憊的放下了手,嘲諷的笑了一聲,“你說的沒錯,我的人生中只有他們二人,我本就是怪販妖市里最下賤的生口,自幼時被親生父母賣入青樓後這人間於我已是地獄,我毀了一切逃了出來、渾渾噩噩的一次又一次的出賣自己,不知為何而苟活,這太陽早已照射不到我,是他們給了我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她疲憊的抬了抬手,“你知道了,離開吧。”

  她與自己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每一句對於他來說都那麼遙遠,但這個世上還有很多比她更慘的人……不,不對。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句話——你要明白她是因何而痛苦,而不是拿別人的痛苦綁架她。

  是了,他只是想讓她活下去,而不是爭論個誰是誰非。

  手腕突然被抓住,紅藥詫異的看向他,卻見他堅定的說道:“你不必死,因為鬼方赤命與贔風隼一定會彼此原諒。”

  “你在胡說什麼……”她扯出了一個悲涼的笑容,“五天前,我親眼見證了赤命再一次殺死了風隼……”

  “相信我,在下一個冬天到來前,你一定能看到!”

  “我憑什麼相信你?”

  紅藥甩開他的手,肩膀卻被他死死的按住,咫尺間,耳畔響起了他震耳欲聾的聲音——

  “我發誓,否則我陪你一起死!”

  作者有話要說:

  紅藥從第一次見過琴缺風隼之後其實就想死了,所以森獄的那一場大戰里她根本是在自殺,閻王偷襲的那一掌是她刻意受的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紅藥最終還是答應了玄瑀相信他一次,不過也可能是多活這幾個月對於她來講也無所謂了吧,又或者其實她心底還是放不下唯一的牽掛呢?但玄瑀也不關心其中原因,反正只要能爭取到這幾個月的時間就夠了,因為鬼方赤命戰死時會幡然醒悟,與贔風隼攜手共入輪迴,而這就是唯一可能治好她心病的藥。

  紅藥在按時服藥後她的情緒也有了明顯的好轉,不知道是不是大夫在藥方里加的抗抑鬱成分起了作用,不過說起這個大夫啊……那日紅藥醒來後發現自己的琴被毀了自然是怒由心中起,然而當她殺氣騰騰的找上門時卻已人去樓空,大門上貼著一張很符合大夫那非主流氣質的紙條——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玄瑀看的滿頭黑線,這大夫由內而外透露著詭異,他都懷疑她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轉眼又過了五天,紅藥看上去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除了總是愛發呆以及待在天水封中從未出過門,倒是玄瑀總出去拿回一些新奇或者不新奇的玩意兒,上一次他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倦收天的同款燒餅,不過紅藥十分嫌棄的給了兩個字——難吃。

  考慮到立場問題,也不知道她是在嫌棄燒餅還是嫌棄倦收天……

  自贔風隼被鬼方赤命抓走後這天水封中便成了無主之地,如今紅藥鳩占鵲巢倒是心安理得,玄瑀想了想那倒霉的琴缺風隼,不過隨即也放棄掙扎了,指望紅冕土匪團講道理不是開玩笑嗎,人家身體也奪舍過了、國家也滅過了,還會在乎一間房子?

  真不知道良善如龍戩是怎麼帶出這麼一幫暴力狂的……

  這一天玄瑀在天蒙蒙亮時就出了門,直到中午才回來,將手中提著的兩壇酒獻寶似的放到紅藥面前,笑著說道:“你猜這是什麼?”

  紅藥微微眯起了眼睛,她討厭別人往她的琴架上放東西。

  “是雪脯酒。”他一副你猜不到的樣子。

  紅藥起身提著這兩壇酒走到了院中,將其放在了石桌上,滿不在乎:“有什麼特別嗎?”說著她坐了下去。

  玄瑀跟了過來:“當然特別啊,這是綺羅生最喜歡的酒。”

  “綺羅生是誰?”

  “你居然不知道?哦對,你確實不知道……”玄瑀反應過來,他輕笑道:“綺羅生是一個刀客,長得帥性格好,有不少小姑娘都喜歡他。”沒穿越之前他就沒見過不喜歡綺羅生的女孩。

  “那你喜歡他嗎?”

  “我又不是小姑娘。”

  “那你莫不是大姑娘?”

  玄瑀驚了:“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還會講冷笑話……”

  紅藥淡淡的笑了一下,她打開了一壇雪脯酒,酒香清淡——至少對於她來講很清淡。

  玄瑀亦是同樣的感覺,論酒量,他已經是可以對瓶吹茅台的人了,目前為止森獄中還沒人能灌倒他,他還有點好奇自己與紅藥誰的酒量更好一些?不過用這雪脯酒肯定是試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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