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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遇上碰瓷的了,晚點再來接你。”

  許梓然:“……”

  “……碰瓷的是怎麼回事。”

  “一老太太,我正在告訴她我要是壓死她可以付更少的賠金。”

  掛了電話,許梓然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於是乾脆一邊和裘郁柔吐槽著這事,一邊去食堂吃了個早飯。

  吃完早飯後,見羅霏霏還不聯繫她,宿舍里又可能會被嫌棄,於是許梓然決定乾脆去圖書館呆會兒——難得有一段突如其來的空閒時光,實在是不能浪費的。

  結果站起來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迎面撞上了鄭瀟和沈思辛。

  沈思辛抬手和許梓然打了招呼,許梓然便也不能當做沒看見,點頭笑道:“也起來了啊。”

  許梓然對天發誓這不過是普通的寒暄,鄭瀟卻皺眉道:“難不成是在諷刺我起床太晚?”

  許梓然:“……”

  許梓然連忙轉了個話題:“說起來,門口的花看到了麼?”

  鄭瀟道:“什麼花。”

  許梓然道:“咦沒看見麼,我今天早上去報修的時候看見的啊,祝你聖誕快樂的花。”

  鄭瀟臉色一變:“你早上看見了為什麼不拿進來,是想看著我丟臉麼!”

  這麼說完,便氣沖沖往回走去,留下一臉目瞪口呆的許梓然和手足無措的沈思辛。

  但是鄭瀟走了三步,卻突然走了回來,對沈思辛說:“我就回去問問宿管花去哪了,你先吃早飯,呆會兒我就過來。”

  沈思辛點了點頭連聲道好,鄭瀟這才再次轉身走了。

  怎麼說,許梓然總覺得鄭瀟是個挺好脾氣的人,在一些常人看來挺微妙的地方也很細心,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要針對她。

  她衝著沈思辛聳了聳肩:“所以,我又說錯話了?”

  沈思辛道:“孜然,你別在意,其實鄭瀟人真的還不錯。”

  許梓然不追究這事:“湯淼醒了沒。”

  “坐床上等我帶中飯回去呢。”

  許梓然想了想:“那我就先回寢室坐會兒吧。”

  周六的早上路上學生不算多,許梓然回寢室的路上,正巧看見了正在把花往垃圾桶里扔的鄭瀟,對方黑著臉扔完了花,抬頭看見許梓然,臉色顯然更黑,卻迎面朝她走了過來。

  “你有看見送花的人麼?”鄭瀟問。

  許梓然搖了搖頭。

  鄭瀟便不多說什麼,擦身走了過去。

  許梓然這時才注意到,鄭瀟今天畫了淡妝噴了香水,大冬天卻也穿了件連衣裙,算得上盛裝打扮了。

  不過雖然注意到了這,許梓然也沒有再多想什麼,因為裘郁柔又來了信息,於是她低頭去回復。

  直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裘郁柔道了“晚安”去睡覺,許梓然才算不再被手機控制,而羅霏霏也終於解決了碰瓷的事,過來了。

  “真見鬼了,現在的老年人怎麼這樣。”她看上去還有些氣急敗壞。

  這些年她改變了很多,卻不知道為何也沒有更接近許梓然記憶力的樣子,還是少了些什麼,卻又多了些什麼,這令許梓然更加確信,自己的存在確實改變了很多東西——有些改變的原因她或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許梓然大約能想像到羅霏霏遭遇了什麼,帶著同情安慰道:“先別想這個了,倒是原本是早上的事拖到了上午,真的沒關係麼。”

  說起來,原本她們是要去見一個著名音樂評論人姚金鈴的。

  因為羅霏霏這輩子居然仍然鍾情於娛樂圈,最近投資了一個音樂類的節目,準備拉些專業人士進來。

  而許梓然希望羅霏霏在這個節目裡結合更多的網絡新媒體,兩人談著合作的時候,羅霏霏說:“那你得和我一起去接客啊。”

  多認識些人什麼的,許梓然向來是不排斥了,於是答應下來,反正因為裘郁柔不在,她平時也沒什麼說話的人。

  今天原本是說好順便一起吃中飯的日子,結果羅霏霏碰到這麼件事,連飯點一起誤了。

  羅霏霏卻不在意,說:“沒關係,都是朋友,她不會在意這些。”

  兩人上車開往目的地,羅霏霏的車上放著舒緩抒情的歌,然後對方冷不丁地說了句:“你知道麼,劉頤真在美國。”

  第一百零六章

  許梓然原本正準備拿後車座上的雜誌看,聽聞此言,差點從座椅上翻了下去。

  “什麼?”她忍不住驚呼道,“魚肉也在美國。”

  羅霏霏翻了個白眼:“我當然就是因為知道這事,才把這個消息告訴你。”

  許梓然又說:“可是劉頤真不是在太平洋小島上休養麼?”

  羅霏霏的白眼翻的更高,到了許梓然覺得她這樣開車著實有點不安全的程度。

  她說:“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畢竟是親生女兒,難道還會真的把她關到天荒地老么。”

  許梓然轉念一想,覺得也是,心中頓時更加沉重——果然,妄想著讓和劉頤真有血緣關係的家人來控制劉頤真,又天真又愚蠢。

  許梓然坐在副駕駛座上,煩躁地皺起眉頭,雙手環胸。

  羅霏霏看著許梓然猶豫了片刻,又開口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讓她恢復了自由身。”

  許梓然問:“什麼?”

  羅霏霏又猶豫起來。

  這些年,羅霏霏誠然已經確定許梓然確實是她的朋友,但藏著某些事不說,幾乎是他們這種在那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人的本能。

  許梓然看出羅霏霏的猶豫,便沒有接著問,只是拿出手機看些資料。

  車子駛出學校,到了市區的範圍,碰上了一個近兩分鐘的紅綠燈。

  羅霏霏的手指敲打著方向牌焦躁地看著前面的車緩慢移動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上面出變化了。”

  許梓然被羅霏霏說得一愣——這打的什麼啞謎,隨後反應過來,臉色微變。

  以羅霏霏的身份背景,她說的上面,自然是這個國家的金字塔頂端的部位。

  “多大的變化?”許梓然問。

  羅霏霏見許梓然聽懂,吃驚的同時又不知為何覺得理所當然,便只不動聲色道:“重新站隊了。”

  許梓然明白過來。

  這並非是因為她的政治敏銳性有那麼高,而是因為——當然又是因為她早已知道了結局。

  再過幾年,政局震盪之下,一切都會有一個巨大的改變,她早就知道了。

  她說出兩個名字,問:“是不是這兩個人。”

  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篤定的。

  羅霏霏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許梓然,沒想到居然還是低估了。

  她纏著大哥問了半天,才被稍稍透露了些細節,自己又猜上了好幾個月,才有了眉目,許梓然怎麼會知道的?

  她略斜眼看著許梓然,道:“你是不是黑了國家網站,竊取了國家機密。”

  許梓然哭笑不得,她當然知道羅霏霏在說笑,也知曉羅霏霏這話其實是在旁敲側擊地問她,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但是她決計是不能說出自己知道這事的途徑的,因此只道:“反正我不是間諜——說起來,你這車裡說話安全麼?”

  羅霏霏嗤笑:“你都說出來了,才問安不安全,未免有點太晚了吧。”

  許梓然神情認真:“我想說些更多的事呢?”

  羅霏霏面色凝重起來:“你知道些什麼?”

  她說完這個,自己倒緊張了:“算了,現在先別說,之後找個更合適的地方。”

  許梓然也沒打算現在說。

  實際上,就算羅霏霏現在問她,她也不會說的,現在還沒有到說的時候,因為她所知道的信息還不夠詳細。

  於是她又問:“所以,劉頤真做了些什麼?”

  羅霏霏沒說話,車子往一個酒店的停車場拐了進去。

  羅霏霏停下車,才道:“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只知道,劉家現在站在——你伸出手來。”

  許梓然伸出手心,看著羅霏霏在她手心裡寫了個字。

  她看著許梓然的眼睛,說:“你懂了吧。”

  許梓然瞭然地點了點頭,他們這群人,雖然看來已經站在了最頂層,但說到底還是要抱團取暖人情往來。

  許梓然討厭這點,不禁露出厭倦的神色,但隨後想到,自己說著討厭,但實際上好像一直在做這樣的事嘛,就好像現在,她也不過是想和一個著名音樂評論家車上關係,才來的。

  但是又有不同。

  見到姚金鈴的時候,許梓然又想,藝術家交朋友,到底和政治家不同,要講些趣味相投。

  就好像她和姚金鈴,大概是因為實在沒有共同語言,開場寒暄後便說不上話了,只能說些場面話不至於冷場。

  姚金鈴容長臉,長發如瀑及腰,穿著棉麻的寬鬆連衣裙,棗紅色的外套襯著米黃色的底,駝峰鼻,眼睛大而慵懶,下垂眼,睫毛濃密纖長的驚人,蓋在眼上,像是沒有睡醒,是個宛如教科書般的文藝女青年的模樣。

  許梓然不擅長和這樣的人搭話——就好像她以前覺得不知道怎麼和裘郁柔搭話。

  姚金鈴便和羅霏霏說話,談及合作和共同的朋友,這些顯然也並不是她感興趣的話題,因此雖然並沒有翻臉,神色卻也是懨懨的,只是在談及合作條約的時候附和或者皺眉,皺眉的時候也不反駁,只是沉默。

  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喝掉了半碗茶,羅霏霏道:“所以你怎麼想?”

  姚金鈴沉吟一番道:“我暫時想不好,我下午還要面試個助理,要不你們先回去,然後我回頭給你們答覆。”

  這話說的還算妥帖婉轉,許梓然卻覺得這話語裡的意思應該是沒什麼戲,不過姚金鈴能把話說的那麼漂亮,看來她也不是完全的不食人間煙火——也是,畢竟是音樂評論家,又不是音樂家。

  許梓然既然覺察到沒戲,羅霏霏當然也看的出來,只不過她和許梓然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她敢當場就耍起無賴來。

  她坐在沙發上不起來,道:“你現在沒想好,可能吃個晚飯就想好了,我就等你一起吃個午飯唄。”

  姚金鈴顯然並不是好脾氣的人,面色略有些冷峻起來,只不過或許是因著過去的關係,還算克制:“學生已經等了很久了,我得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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