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大哥,快點!”唐珂心急的喊道。

  “我是在快了。”仲秋何嘗不是心急如焚,但安全更重要。

  產房外,仲秋手背在身後來回的跺著步,頭不時的轉向產房門口,口裡喃道:“千萬不要有任何閃失才好。”

  唐珂的緊張不下於仲秋,只是她什麼忙也幫不上。

  洪孺把唐珂叫到一旁,低聲道:“我知道現在時機不對,但是,”他從上衣口袋拿出兩張機票,“和我一同去加拿大,我會在機場等你。”

  “今晚的事讓我很吃驚,你為何要這麼急?”她不解的問。

  “因為我沒把握你會等我。”

  她的轉變,他看得出來,所以沒有把握。仲秋亦看得出妹妹的心意,但郝瑟卻是無動於衷,所以他很為妹妹擔心。

  “洪孺,對不起!全是我的錯。”內心愧疚不已的她實感慚愧。他是個好人,她不該辜負他的。

  “傻瓜,你還有時間考慮,別那麼早下定論。”他手一伸,擁她入懷,低首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吻,“再見。”他知道登機那天是見不著她的蹤跡了,神情不免露出些許的傷感。

  洪孺愛她,郝瑟不愛她;她愛郝瑟,卻傷了洪孺。唐珂握著機票落落寡歡想著,她該如何是好呢?“我會選擇洪孺,你應該馬上答應他的。”仲秋來到她身旁,輕聲道。

  “你不是討厭我和洪孺交往嗎?”

  “我討厭也沒令你卻步,你還是要和他交往。”仲秋看了妹妹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郝瑟的泥淖不是你能踩的,會重傷的。”

  他向來就不看好糖果與洪孺的交往,甚至用計要拆散他們,但事情發展至今,就像郝瑟說的,他寧願棄郝瑟而選洪孺,至少洪孺能給糖果完全的愛,郝瑟卻不能。

  唐珂輕搖下頭,語帶感傷的說:“太遲了,泥淖踩了一腳,就會愈陷愈深。”她已經無法自拔了。

  思及此,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來。

  “大哥也有責任,不該讓你搬去郝瑟家,讓他有機會接近你,近水樓台,要不生情也難。”

  其實把她丟向泥淖的是他,要不是他與郝瑟的那個爛賭局,拿她當賭注,就不會有今日了。仲秋真是悔不當初。

  “是我自己傻,怎麼能怪你呢?”她哽咽的說。

  “該怪、該負責的人來了。”仲秋望著前方走來的郝瑟說。在他身後跟著姿人與唐曲。

  唐珂聞言,立刻抬起頭,隨即又低下去。本來就是她自己傻,明知他心中有道牢不可破的鐵牆,她偏要拿頭去撞,下場當然是頭破血流了,怨得了誰?

  “你緊張老婆,情緒不好,也不該拿她出氣啊!”郝瑟一見到唐珂臉上的淚痕,不管事出原因,一把摟近她,雙眼瞅著仲秋,口氣不佳的責怪著,仿佛他才是唐珂的家人。

  郝瑟關懷之情流露無遺,在場的人都感受得到,唯獨當事者遲鈍得可以,完全體會不到。

  兩個傻蛋!仲秋在心裡暗罵一句。他不耐煩地說:“走、走,把她帶離我的視線,煩死了。”

  他嘴巴嚷著煩死了,實則是在替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希望他們能互相表白。

  ※※※

  “別哭了,把淚水擦乾。”郝瑟遞了條手帕給唐珂。

  她默默的接過手帕,卻捨不得拿來拭淚,只是握在手中看著。

  “我送你回家。”他邊發動引擎邊說。

  “不要,家裡沒人,全都到醫院來了。”

  “那跟我一起去接小慈。你今天還沒見到她吧?”

  “嗯,其實我已經好很多了,你可以把她交給我照顧。”

  郝瑟聞言,淡然一笑,“是好很多,但你尚未完全康復,照顧小慈對你來說還是滿吃力的,過些日子吧。”

  “過些日子或許我人已不在台灣了,你想拜託我都沒得拜託了。”唐珂低聲喃道。

  “不在台灣?就算你要出國去玩,也會回來的,怎會沒得拜託呢?”

  “洪孺調派到加拿大工作,他今晚給了我機票,我要陪他一同前往。”

  霎時,車內陷入一片沉寂,郝瑟盯著前方,許久之後,他陰鬱地說:“我是不是該說祝福你,或是恭喜你?”

  “如果你願意的話。”唐珂垂下長長的睫毛,掩蓋內心裡的想法──我更希望你開口留我下來!

  該死,他當然要她幸福,但他就是開不了口。郝瑟聲音喑啞地說:“我還能說什麼?仲秋難道沒意見嗎?”

  “大哥是捨不得,但他贊成,與其身陷泥淖中無法自拔,倒不如及早抽身,以免日後受傷更重,他是這麼勸我的。”她悲哀的低語著。

  “那就表示會有好長一段日子見不著面了,你捨得丟下我……我們大家嗎?”

  他差點脫口而出,你捨得丟下我嗎?如果她連最親密的家人都能割捨得下,更遑論是他了,但他卻是千萬個捨不得。乍聽她要離開,他的心頭好像被人割了塊肉似的,煩亂的思緒,令他開始不安與焦躁。

  “這裡沒有非需要我不可的人,大家沒了我,日子一樣能過得很好,你也一樣,很快就會有個新太太了。”沒聽見想聽的答案,她故作熱誠的說。

  “若是我替小慈求你,她需要你,你會留下來嗎?”郝瑟的內心並不想她離開,但除了拿女兒當藉口外,他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藉口留下她?

  “現在你都不肯讓我碰她了,往後她有你、有新媽媽,更不會需要我了。”

  為什麼不是你需要我?唐珂不禁傷心的啜泣起來。

  “她需要你,非常、非常的需要!別哭了。”她這一哭,哭慌了郝瑟的心。

  她拿著手帕擦去眼淚,絕望的喃喃低語,“可是……你不需要我。”

  郝瑟將車停靠路旁,凝視著她那張淚漣漣的臉龐,深思的打量著。

  他需要她,卻不能給予她任何承諾,所以才要逼走她,因為他不忍傷害她。一旦她真的要離開時,他心中卻又湧上一股夾雜挫敗、失落與恐懼的複雜感覺。

  矛盾的心情,讓他難以啟齒,但那張低垂的淚臉……

  滑落的長髮遮住了她大半的輪廓,他輕輕地撥開秀髮,低聲道:“若是我說我需要你,你肯留下來嗎?”

  “假設性的問題,是不會有答案的。”唐珂撇開臉,以躲避他能穿透人心的目光。

  郝瑟怔住了,收回落空的手,眉頭緊鎖,滿懷心事的重新發動車子。

  車內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氣氛里,片刻後,她瞥了眼窗外熟悉的街道。

  “我只答應你去接小慈,沒讓你載我回你家。”

  郝瑟不理會她的話,逕自說道:“那是你第一次被稱為郝太太的市場,前面是我們帶小慈一起來玩耍的公園,鄰居也是郝太太長、郝太太短的。這條馬路,我們買菜回來的路上競賽過,贏的人付錢,我們的家──”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