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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為何會被奪走土地?

  許知瑜這才想起了蘇華風說的李覓有苦頭吃了——原來這土地是被范州知府強征走的,為了建一幢酒樓,打的正是李覓的名號。

  尤嬤嬤講得津津有味:“這也就算了,我們出京的那條大路,原來一直是四皇子的人在收錢,早就引起百姓的不滿了,只是沒法上達天聽,這下通通都捅了簍子。”

  許知瑜道是原來如此。皇帝年歲漸老,遲遲不立太子,朝廷中卻早已形成以四皇子馬首是瞻的黨/派,越過了皇帝耳目,做了這麼多攬錢的腌臢事,如此出了事情,老皇帝不得肅清朝堂?

  果然,朝堂上,皇帝借蘇華風受傷一事勃然大怒,命刑部與大理寺聯合查案,必得一查到底,而但凡為四皇子說一句話的官員,全部下了大牢中,因此一時間四皇子派的官員人人自危。

  尤嬤嬤撥了撥燭芯子,低聲說:“又該換代了。”

  朝堂風雲,許知瑜並不懂,她淡淡嘆了口氣,說:“只是四皇子是唯二的皇子,陛下能放心把偌大朝堂交給年幼的五皇子嗎?”

  “嬤嬤讀書淺,很多事都只看個經驗。”尤嬤嬤回到,隨後拱手朝天邊一行禮,才說:“說不準,陛下早有準備。”

  許知瑜反問:“過繼給宗世子?”

  “可能。”尤嬤嬤說著說著,陷入了回憶中,“這事當時京城人人皆知。其實,也算四皇子命好,能和他爭的,不是早早病逝,就是還小。”

  病逝?許知瑜取下頭上簪花,好奇問:“可是病逝的大皇子?”

  “是。”尤嬤嬤替她鋪好一床被子,說,“姐兒睡了吧,宮中的事,可別多想了。”

  確實這些事是她們不能置喙的,只是今天知道了這樣的事後,才忍不住多討論了幾句,作為無權無勢的平民,還是安靜看朝中如何。

  許知瑜躺到床上,一閉上眼睛,卻想起了尤嬤嬤剛剛說的大皇子——父親正是為大皇子試藥所留下的病根。

  奇怪的是,她替李舒試藥,尚且讓李舒活到了現在,大皇子就這樣病逝了?難不成這皇室留下來的病還分輕重緩急的?

  便是在這樣迷迷糊糊之中,她漸漸陷入了夢鄉中,再沒深想。

  沒過幾天,刑部和大理寺就爭相把四皇子的家底掀了個遍,尤其是刑部,蘇華風尚且任過刑部尚書,刑部多是他的人,待他忠心耿耿,此番他一出事,便是他們控制了那群被俘的流匪,沒叫他們被滅口。

  老皇帝從沒想過四皇子的手已經伸得這麼長了,皇后哭了又哭,吊了又吊,也沒辦法把皇帝的心哭軟,皇帝還是下了決心,將四皇子移交宗人府。

  五月,天氣陰陰的,春未了,夏已迫不及待接踵而至。

  忽的,嘩啦啦的雨聲蓋過了一聲又一聲。

  這是初夏第一場大雨,傾盆而下,把花枝都打焉了。

  許知瑜放下手中的食盒,她本想托小廝送去燕王府的,見這樣的天氣,便想再緩緩,卻見淨月匆匆進門來,緊張地說:“今天很是不尋常,怕是有什麼意外。”

  京城街道內到處可見兵士,皇宮戒嚴,各家各戶心裡惶惶,只怕這些封了路的士兵忽然闖入自己家中。

  許知瑜掩下心裡一陣陣的不安,她來回踱步,叫來了小廝,問燕王府的情況,小廝間的消息多,卻也挑了個最穩妥的說:“燕王府從晨間便閉門謝客,一直沒有回應。”

  如此再過半晌,皇宮內忽然傳來一聲聲喪鐘響聲。各家各戶百姓皆惶然,許知瑜也呆呆聽著,直到第三聲落了,才恍惚聽到外頭有人高聲哭泣:“陛下歿了!”

  “變天了,變天了。”許知瑜喃喃。

  喪鐘帶來的驚訝與悲傷不過一瞬便過了,換了個皇帝,只要日子照常,對尋常百姓來說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只是皇帝並未立太子,四皇子又受罰,這新任的皇帝會是誰呢?

  不待京城人家多想,四皇子便披上了龍袍,坐上了龍椅,儼然新帝。然則這事還沒完,轉眼蘇華風便以半個兵符號令京外西北大軍清剿叛賊。

  而這另外半個兵符,本該在李覓的親信西北大軍將軍手上,卻不知為何,那將軍不為李覓出頭,就這樣一波混戰後,大軍拿下了皇宮,新帝的龍袍還沒穿夠五個時辰,便又被剝了下來。

  只在一天之間,暴雨就將京城洗刷了一遍,京城中也異變了幾回。

  誰人也想不通蘇華風為何會有半片兵符。

  蘇華風卻知道。

  因為他就是皇子。

  在清剿四皇子的余軍時,他渾身被雨水淋濕了,此時雨珠沿著他的鬢角低落,他抬手輕輕一抹,將放在暗格的聖旨拿出來。

  四皇子偽造的聖旨,在老臣之中根本撐不住,他背對著身後的肱骨老臣,展開聖旨,片刻後,合上,揚聲說:“陛下旨意,封五皇子為新帝。”

  老臣皆紛紛驚訝,其中一位禁不住,道:“大皇子!”

  蘇華風回過身,冷冷看著他:“王大人,大皇子早已逝世,你在說什麼?”

  一時間,這些老臣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先帝年輕時候的影子,皆噤聲。片刻後,一位老臣提出:“五皇子年紀尚小,大……蘇大人,您護國有功,當為輔佐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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