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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了嗎?真的就這樣丟下她走了?

  不會的不會的,他最了解她了,知道她在氣頭上就不聽勸,等她冷靜下來萬事好商量……

  對,他只是在等她冷靜,一定是這樣!

  她等他回來懇求她原諒,等著問他為何處心積慮想要得到金向榮的罪證,卻沒有將它帶走;她想問他有沒有把她當成那個女人,若他的答案是沒有,就能證明對他而言是她更重要一些,那麼她願意考慮原諒寬恕他,不過還是要他在她爹面前發誓這輩子對她不離不棄,否則天打雷劈……

  她等著。

  第一天他沒有回來;第一一天不見他的蹤影;第三天、十天後、過了一個月……

  期待,在時間的流逝中落空再落空,感情從難過、煩躁、失望,變成空白一片。

  到後來她不再說服自己了,也不等他了,每天除了處理館中事務,就是拿著寫著瀝州事件的秘聞冊在前廳等著。

  直到寫下記錄的傢伙大搖大擺回來,苗槿衝著他就是一句:“這本秘聞冊是你寫的嗎?”

  “是啊。”來人心裡浮現疑問,搞不清楚發生何事,為什麼能得到她的垂青,親自迎接他的歸來?

  “是你寫的?當初你為什麼要弄得這麼圖文並茂?”

  “我……”他湊近一看,總算弄清楚,立即瞭然回道:“那時我看刺史小妾跟你長得很像,一時興起就順手畫下來了。”依然搞不清楚她惱怒嘶吼,朝他怒目圓瞠的原因。

  “那小妾跟我長得像就只畫小妾,為什麼還要畫這個人?為什麼畫了不寫上名字?你們一個個武功不是很厲害的嗎?連探聽這種小事都辦不到嗎?”若寫上了,她就能早有防備,不會容許樂正黎接近她,要自己對他連半點動心的機會都沒有。

  “師姊?”真是有夠不明所以。

  疑惑得不到回答,苗槿仍站在眼前,死死盯著他,恨不得用目光把他千刀萬剛。

  他輕咳兩聲,無奈回道:“御史那麼多,特別像是這種查辦狗官的,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告訴別人名字?我也是事後聽旁人提起,突然驚覺那名琴師的身份就是御史,再多的,旁人不知道,我就是編也編不——”

  “噓!”一旁躲起來的苗宿武和元狩,朝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拚命搖頭擺手,要他別再火上加油。

  “為什麼?”苗槿的語氣既幽且怨,眼裡有著駭人風暴,她把手上的秘聞冊子擲向他,再拿起一旁的茶具、擺設、花瓶……“為什麼你要寫這本秘聞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悽厲質問隨著物品被砸碎的聲響在前廳響起,那句“為什麼”字字哀痛、句句泣血,聽在耳里,一種難以言喻的憐惜心疼,除了為求保命不斷躲閃的那個倒霉鬼,誰也沒有阻止,瞅著東西被砸到牆上、摔在地上,碎成片片,嘴裡呼出的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我回——娘的!發生什麼事?我才離開幾個月,秘聞館要被夷為平……師姊?!”又一個不明前因後果的弟子結束任務返家。

  心中哀怨未能平息,能扔的東西都被她砸個粉碎,那兩個傢伙映落在瞳中的身影莫名變得模糊,眼中有什麼在晃動,搖搖欲墜。

  “師姊?你沒事——”

  他們都喊她師姊,但其實他們每個都比她年長,他們看著她胡鬧、任由她發飆撒潑……

  這是她的家人給予她的寵愛方式,打小就是如此,可是……他們都不是樂正黎……

  心好似被什麼緊揪著,無限疼痛著,苗槿再也忍受不住,倏地蹲下,埋首在雙膝,放聲大喊:“嗚哇!嗚啊啊啊啊啊……”

  “師姊——”

  【第十章】

  夜風呼呼吹過,吹得商鋪布招飄飄搖搖,也吹得人頰邊髮絲在銀月光華淺淺投落的夜色中凌亂紛揚。

  一張紙被這陣風吹卷而來,落在一隻繡著精美圖案的繡鞋旁,繡鞋的主人——苗槿不耐俯身,抓起那張紙快速貓了一眼,輕輕哼了一聲:“活該!”將紙揉成一團,隨手丟了出去。

  數日前屏江刺史……不對,是原刺史金向榮的府邸被查封,聽聞是國君御駕親臨,吩咐得力手下找齊罪證把他給辦了。

  這幾日城中傳得風風火火,百姓們每天一閒下來就跑到街上閒晃,看見華美馬車、裝扮富貴的外地人,必定對其探頭探腦,目的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夠一睹龍顏。

  按她說呀,哪有什麼西斐國君親自跑到這種邊境僻壤的?

  那天她正好外出,回來看見金府被人闖入,搬空財產、大門貼上封條,金向榮滿臉死灰地被拷上手銬帶走,帶頭辦事的既非國君也非樂……也不是那傢伙,而是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夜路走多了肯定要見鬼,金狗官那是罪有應得。

  順便將一肚子怨氣全發泄在金家身上,那天她還買了一迭紙錢、一桌好酒好菜,邊燒紙錢祝金狗官一路走好,邊跟家人一塊兒酒肉狂歡。

  “好餓……剛才那個僱主好囉嗦,啥事都要斤斤計較,東拉西扯說了快兩個時辰,還想跟秘聞館攀關係,害我連飯都吃不下去,推掉他的各種好意早早退場……嗯,不知道現在去梧桐居,娘會不會給我燒幾道拿手好菜餵飽我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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