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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看嗎?”這不是問句,是祈求,他求她別看。

  “你不想我看?”為什麼?俏麗臉龐浮現不解的神情。

  她相信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阻攔只會讓她更懷疑。

  先前他傷愈後,開始在她眼前晃,吸引她的注意,害她無法不正視他,無法不逐漸將他擺在心上。

  迄今為止,他幾乎都和她在一起,從未到過這間屋子,今天是頭一次,她很確定。

  除非冊子上記錄的事與他有關,他才會急著掩蓋,不讓它們暴露在她面前。

  “我希望你只看著我。”

  她的家人總說他說話太好聽,是花言巧語也罷,是油嘴滑舌也好,他從不放在心上,唯獨此刻,他希望她能聽他的。

  “那好。”苗槿嘴上說著好,手上動作卻不太好,她把他的手移開,而且力道很堅決,將冊子翻到有畫像的那一頁,她指著畫中人問道:“這是什麼?”她詢問的口吻太冷靜。

  “……”樂正黎選擇默然,因他根本無法回答。

  “不說是嗎?”她看見他在沉默之後的一臉憂傷為難,瞧見遭到她拒絕,那隻舉在半空的大手用力握成拳,接著像是死心一般垂下。

  既然如此,他不說,她自己看。

  秘聞冊記錄的內容只有兩個類型,一是江湖,二是官場,前者占了大部分,後者寥寥無幾,但她手上這一本很湊巧是屬於後者。

  意思是,他與朝廷有所關聯?

  有沒有看了自會分曉。

  冊子裡記錄的內容,苗槿越看越驚訝,直到全部看完後,她費了好大勁才抓得住最後一絲理智,也費了好大勁才能抬首看向眼前的男人。

  “你是誰?”簡單一句話卻包含太多,她相信他明白她在問什麼。

  “我告訴過你的。”

  “我所知道的,真的就是你的全部嗎?”她直盯著他的臉,不曾移開視線,不肯遺漏他臉上的一絲一毫表情變化。

  “至少是我能說的全部。”看來,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原以為秘聞館不會記載下在瀝州發生的事,他才會大著膽子賭了一把,結果,顯然是他輸了。

  自薄唇逸出的嘆息重且無奈,樂正黎只是看著她,不發一言,靜靜等待著她將要說出的話。

  “所以,這是你?”玉指帶著僵硬的顫意——那是對他默認的輕顫——指著書頁上的畫像,他的左臉完好無缺的模樣,用從未有過的冷靜口吻問著。

  朝廷之事他們極少涉及,像這種一時興起記錄下來的偶遇事件,即使帶回來也只是瞄過一眼就隨手丟在一旁。

  文中記述的是四年前,在瀝州發生的一宗百姓暴動案,他在其中扮演著一個查辦瀝州剌史、戀上對方小妾、身份敗露、慘遭折磨、險些丟掉性命的御史。最令她無法接受的,是旁邊書頁之上,標註為“刺史妾侍”的畫像,畫中之人的長相幾乎與她一模一樣!

  “是我。”樂正黎艱難的點頭承認。

  “瀝州刺史的小妾長得跟我很像?”她的口氣是冷的。

  “不管如何,你都要知道這件事嗎?”

  “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真相!”

  記錄此事的人此時不在秘聞館,就算他在,她也不要聽他說,她要當事人親口說出來。

  “除了年齡、氣質和神韻,你們幾乎別無二致。”他不得不承認。

  惱怒的情緒里夾雜著羞憤難平,苗槿在氣惱著,也在羞恥著,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上當受騙。

  “你是誰?”她又問了一次。

  這一次,是對他曾說過那些喜歡和愛戀之外隱瞞的種種所作的詢問。

  “西斐御史。我的真實名字叫樂正黎。”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此時再想隱瞞已是徒勞。

  “你竟然連告訴我的名字都是假的。”很好,她終於發現他一直拿她當猴子,不只觀賞她的糗態,還拿她耍著玩兒。僵硬冷笑攀上櫻唇唇角,深吸口氣,她接著問道:“你來屏江做什麼?”

  “調查屏江刺史貪贓枉法、魚肉百姓一事。”

  “當初你接近我是為了什麼?”原來如此……他不是為了尋找容身之處才向她兜售那兩本武功秘笈,那兩本秘笈,從一開始就是個天大的騙局!

  “若我說沒有目的,你會願意相信嗎?”當初的目的他早已忘卻,但樂正黎認為,這不會是她想要知道的。

  “相信你?事到如今你還想要我相信你?”多無恥的發問,連她都要為他感到不好意思。

  “槿兒,你先聽我說——”

  “別喊我的名字。”一想到他曾用這種溫柔醉人的嗓音,喚過另一個與她面貌相似的女子的名字,她就忍不住露出無比嫌惡。“你不說是嗎?我來幫你說好不好?”她沒等他回應,逕自往下說:“你是御史,為調查屏江剌史而來,你還是那名潛入刺史府行刺的刺客,你之所以接近我,是為了取得秘聞館記錄下來的金向榮的罪證,你會對我好、對我溫柔,是因為我長得與當年瀝州剌史的小妾一模一樣。”

  他用了易容術,官府榜文上的刺客畫像才會跟他的相貌毫無半點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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