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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枚捂著嘴摒住了呼吸,坐在她對面的三個人都面如死灰。

  楊重的目光轉向陳導遊。

  “在這個故事裡,本來還有一個導遊。可惜,我卻不知道發生這一切的時候,這個人物在哪裡。因為這裡面突然牽涉到一筆數目不小的現金,而那個導遊本身正面臨著經濟上的困難,所以這個故事完全可能還有另外一個版本。不過我寧願相信前一種解釋。那雖然已經足夠冷酷,但還不構成犯罪。”

  陳導遊在楊重充滿期待的目光下垂下了頭,一言不發。

  坐在另一邊椅子上的琳達不自然地扭動了一下身體,突然開口說:“我知道那個導遊當時在哪裡。他其實根本就不在營地里。”

  陳導遊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還是沒有出聲。

  “陳的老婆在床上躺了三年,這我們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好人,一直都在盡力照顧老婆孩子。不過好人也是人,也會需要女人的。”

  琳達頓了一下,看了陳導遊一眼,咬咬牙說了下去。

  “陳在前面的鎮子上有一個相好,他們每個月都在固定的日子見面。兩年前我到鎮上去採購的時候撞見過他們,從那以後陳每次去都會跟我招呼一聲,我也會幫他看顧照應一下營地里的事情。上個月陳因為有事沒去成,所以這次他一去就住了兩天。他是在這批客人到之前就走了,直到出事以後我才打電話把他叫回來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到鎮上去查。”

  楊重低頭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這當然還需要核查,但我願意相信。”

  “我想事件發生的始末應該是這樣的:周先生因為換鞋來晚了,這時大家早已離開,工作人員也都不在。他不願意乾等,也沒有費心折到小餐廳去向琳達打聽。他恐怕連這樣的念頭也沒有產生過。所以他在岔道口毫無停頓,一直逕自走到了船塢。適合釣魚、穩定性相當好的平底小船已經全都開走了,不過他並不知情。當他看見放魚杆的木棚里堆放著塑料窄划艇時,大概馬上理所當然地以為這就是釣魚用的船。他隨手可能還拿了幾節魚杆,然後駕著划艇,不知不覺地進入了鱷魚的領地。我猜想,他在某段河道的中間停下後,可能自己嘗試過要把魚杆裝起來,不過那是些據蘭斯說連釣魚高手都輕易裝不起來的魚杆。窄小的划艇穩定性當然很差。周先生在裝配或者惱怒地丟棄魚杆時使得划艇在水面上不斷搖晃,造成了大量的水波。無論這被鱷魚當作是獵物還是入侵者的信號,對危險沒有絲毫察覺的周先生,就是這樣在最大的驚惶中受到了鱷魚的攻擊……”

  陳導遊終於抬起了頭,雙唇抖索,面色寥白。

  “我們每個人做的都是自己覺得很應當的事,結果卻造成了誰也沒有想到的後果。命運真是捉弄人……”

  楊重搖了搖頭,拉起簡枚走向門外。

  “不要抱怨命運。要是真有人撿到了一筆錢,還是把它交給警方吧。”

  十、題外

  後一天的下午,大家閒坐在達爾文市燥熱的露天咖啡館裡。

  小西聽完簡枚添油加醋的敘述,轉過頭望向楊重。

  “楊重,這個案子你結的有些草率了。”

  楊重喝了一口咖啡,雙腿疊在鄰座的椅背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沒有回答。

  “哦?說來聽聽。”簡枚的興致倒是絲毫不減。

  小西想了想,說:“其實,除了蘭斯當時可以肯定不在場,其他三個人都有作案的動機,也都有作案的時間。如果假設這是謀殺,當時留在營地里的琳達和馬庫斯都有機會接近周先生,把他引到僻靜處加以殺害,然後拋屍。至於陳經理的不在場證明本來就極其脆弱,而且我猜你根本就沒有去查證。關鍵在於,除了馬庫斯,並沒有其他證人親眼看到鱷魚襲擊的過程,而且始終找不到屍體,所以死因始終無法確定。”

  簡枚倒吸了口涼氣說:“我還本來覺得楊重當時說的那些都挺有道理的,被你這麼一說,謀財害命的可能性其實還蠻大的哪。喂,小西,那你說,那三個人裡面誰是兇手?”

  楊重咳嗽一聲,收回高高擱起的腿坐直身體,看了看周圍說:“別瞎說,兇手這兩字是不可以隨便往別人頭上栽的。”

  “我們只是推想一下嘛,有什麼要緊。不說兇手就不說好啦,那小西,你看誰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簡枚又在強詞奪理了,楊重只好無奈地笑笑。

  小西在簡枚的催促下帶著他特有的靦腆說:“如果是謀殺的話,這裡頭該有兩個關鍵。第一,作案者是怎麼發現這筆錢財的。周先生的行程都是枚枚幫著訂的,團里不會有人事先知道周先生身上攜帶著大量現金。這事連枚枚都不知道,可見不太明顯,可能是閒聊的過程中漏出來的。周先生不通英文,閒聊這種事,當然只有那位陳導遊是最適當的人選。第二點就是是拋屍。一定要讓搜索隊找不到,所以最好莫過於鱷魚聚集的危險區域。這部分恐怕非馬庫斯莫屬。所以……”

  簡枚一掌拍到桌面上,大叫一聲:“對呀!所以是他們兩個一起乾的,肯定是!”

  下午的咖啡館裡人雖然不多,卻幾乎所有人都向這邊側目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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