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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捏了一簇火,往城樓巡衛處奔去,不到片刻,城牆四周便燃起火光,那是驅妖符被點燃的光亮。

  弭閬低嘆一口氣,笑道:「那怎麼樣才能得到信任呢?眼下你等不起,我也等不起。」

  江離舟側頭笑:「我正好有個疑惑未解,不知道能不能從閣下這裡得到解答?」

  弭閬盤腿坐在風裡,頷首:「請問。」

  江離舟輕輕撫過尚聽的棍身,說:「聽聞閣下在南疆有個兒子。」

  弭閬神色不變:「是,不過如今是死是活我也不太清楚。」

  江離舟目光冷了冷,又說:「那聽聞給閣下生孩子的是左丘家的家主?」

  弭閬笑笑:「是,姐姐妹妹的我也分不清,如今怎樣我就不清楚了,倒是救過我一命。」

  林清和一直未開口,終於忍不住又緊了緊握著他的手,江離舟笑:「可是我聽南疆一眾說,左丘家只有一位家主啊,竟然是誤傳?」

  弭閬聽聞此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因為妹妹死了,可不就只是一位了。」

  江離舟又問:「這是什麼意思?」

  弭閬大笑:「就是一個瘋女人,道長這麼感興趣?」

  江離舟挑眉:「怕不是你殺了她吧。」

  弭閬擺手:「可不是我,你應該去問問她的姐姐,都做了什麼——閒談到此為止吧,希望明天的這個時候,能得到你的答覆。」

  江離舟回來還一副思緒萬千的模樣,林清和拉他去睡覺,說:「左丘家的事情你幹嘛那麼上心,睡會兒吧,天快亮了。」

  江離舟和衣躺在他身邊:「時歡身上有一串紫檀木手串,紫檀木不稀奇,那連接珠子的絲線稀奇,那是月白鹿的筋——這麼些年,只有南疆左丘養過月白鹿。」

  林清和把他往懷裡攏了攏:「你是猜想……」

  江離舟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臉:「算了,感覺那些個沒一個正常人,這樣的家,不回也罷。」

  林清和湊過去吻了吻他的眼睛:「他早就回家了。」

  江離舟抬頭去迎他的唇:「這我倒是忘了。」

  他們的這個吻都沒能好好進行完,外頭忽地鳴金擂鼓,驚呼喊聲一片。

  江離舟忙坐起身:「這又是怎麼了?」

  林清和抬眼看見天邊紅光乍現,心內一跳:「看來要打了。」

  江離舟推門往外去:「我先去看看。」

  林清和應聲,招手把藏著他神識的半截鹿角藏在了身上。

  天邊拉起了大陣,在黑雲中的血色術氣顯得尤為不詳。

  這陣鋪天蓋地,挾著殺意的罡風轟鳴不止,草動鳥驚,深林搖撼,摧枯拉朽地捲風破雲而來。

  江離舟在城樓幾乎站不穩,那風強勁的要把人掀翻,林清和隨後趕來,往旋風般的妖陣中看了一眼,提高了音量說:「陣不破,整座城樓都會被掀掉。」

  江離舟焦躁地摩挲著尚聽:「我知道,但破陣要先入陣,這麼大的風,怎麼入。」

  林清和突然在狂風裡吻了吻他的額頭,清亮柔和的光暈悄無聲息地沒入他的眉心:「讓我做你的金甲。」

  江離舟識海一陣地動山搖,緩過神來才後知後覺地摸了摸眉心:「你……」

  林清和把他拽到懷裡,迎著風眼縱身一躍。

  江離舟眼睛尚未恢復,且被他死死按在懷裡什麼也看不見,只聞見越發濃稠的血腥味鑽進他的呼吸間,讓他心悸不止。

  「受傷了嗎?」

  林清和聲音裹在風裡,顯得有些悠遠:「沒事,這是風口,進去了就好了。」

  江離舟伸手想探一探,卻猝不及防地被風割傷了手。

  林清和立刻握著他的手腕收回了懷裡,輕柔地舔了舔他的傷口:「別急,沒事。」

  江離舟呼吸打顫,只能咬著牙隨他去。

  不知墜落了多久,那風總算弱了下來,江離舟急忙去捉他的手看他的脈象。

  林清和吐了一口氣,說:「皮外傷罷了,神獸的皮向來都很厚。」

  他還插科打諢地想混過去,此時江離舟也顧不上多想,只說:「找到陣眼就好辦了,我還看不見,你再辛苦一下。」

  林清和應了聲,聲音里都透露著愉悅。

  這陣怕是凝聚力整個妖族的心血,處處殺機畢露,再萬般小心兩人也是渾身傷口。

  林清和拉著他躲過了一條滾燙的鎖鏈,說:「果然把神識復位是對的。」

  江離舟喉骨出被呼嘯而來的利箭擦過,留下了很深的傷口,這一下幾乎要了他的命,他不怎麼敢說話,感覺脖子上的腦袋都搖搖欲墜,總覺得一不小心就要身首異處。

  林清和給他止了血,撕了衣擺勉強裹住傷口,心疼地直吸氣,硬著頭皮過關斬將。

  許久仍然不見陣眼,黑霧沉沉,殺氣盈盈,只有深不見底的、黑色枯井一般的狂陣。

  江離舟嘶啞地說:「他們沉寂許久,竟然是在醞釀殺招,我倆既然進來了,若是破陣不成反而餵了陣,那真是雪上加霜了。」

  林清和拇指蹭了蹭他的頸側:「不行就自爆,死也不餵它吃。」

  江離舟也笑,突然想起來什麼,從身上摸出來一隻香包,遞給林清和:「你看看,這是不是鮫人凝脂。」

  林清和捻起來看了看:「應該就是,有什麼用嗎?」

  江離舟挑眉:「如果這陣是他們的底牌,那坐陣眼的必然是贏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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