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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無有種一腔熱望東流水的感覺,終於感覺到裕聆對於他再特殊,也不過是過往史書浩渺的一筆,至於過往都留下了什麼,又有什麼淵源,都不太重要了。

  不過細辛既然能感知到江離舟身上神魂的缺失,說不定還真能幫上忙。

  那個自稱巫森的男人近些日子看起來越發不好,夏天無幾乎寸步不離地替他診治,但看起來也沒能改變什麼。

  夏天無已經明確表示真的無從下手了,江離舟還是去看了看他,隔著幾步遠問他:「你認識我嗎?」

  巫森的神色衰敗得厲害,儼然一副垂死之態,只是看著他,半晌才莫名其妙地說:「小心一點吧。」

  江離舟皺眉:「你指什麼?」

  巫森滿臉冷漠,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什麼感情色彩:「你們不是覺得情勢一片大好嗎?贏勾是什麼人,他壓根沒想過和你們爭什麼。」

  江離舟神色變了變,站直了身,語氣仍然輕佻:「他大張旗鼓這麼久,難道就是來找我們逗悶子?」

  巫森神情不變:「信不信在你,我是將死之人,被他擺了一道,心裡不甘罷了。」

  江離舟挑眉:「你應該知道,那個井惜,是我們殺掉的,你要尋仇也應該找我們吧。」

  巫森神態輕蔑:「若不是我們受了重傷,就憑你們也殺不了她。」

  江離舟也不怎麼介意他的無禮,但語氣冷了冷:「你們就因為這個藏在萬寧樓里濫殺無辜?」

  巫森抬眼看他:「你以為我有別的選擇嗎?」

  江離舟冷笑:「聽起來他們很該死。」

  巫森似乎沒有什麼精氣神,語氣越發不耐煩:「你現在也可以殺了我,何必廢話。」

  江離舟手裡猝然涌了一團火,梗在他的脖頸前,嗤笑:「你橫豎活不長,當初救你也不過是因為我那些小師弟心腸好,我就想知道,你們綁那些姑娘幹了什麼?反正你也沒什麼日子了,不會還要藏著掖著吧。」

  巫森換了個姿勢躺了下去,根本不忌憚他,只說:「我沒打算隱瞞,就憑你們救了我的命,我也沒有隱瞞的理由。」

  江離舟收了手,覺得這人跟他以前了解的不太一樣,看著他說:「那你說。」

  巫森語氣飄忽:「抓的那些人,煉了藥,是贏勾的藥,不是我們的,後來我們被弭閬重傷,不得不躲起來療傷,這才對那些姑娘家下手,若不是井惜連人形都維持不住,我們哪至於淪落至此。」

  想來像他們這種能力滔天的大魔,竟以陰毒手段殘害柔弱的姑娘家,倒也真是像無計可施後逼出來的窮途末路。

  江離舟卻並不覺得他們可憐,也沒有多餘的同情分給他,再無計可施,用殘害別人的手段來續自己的命,都是罪無可赦。

  巫森並不覺得這是一種罪過,頂多覺得自己淪落此境十分掉臉罷了,他再冷血麻木,也知道現在自己能開口說話也是託了這些他瞧不起的修士的福,更何況——

  「贏勾騙了我們。」

  「什麼意思?」

  「我們被他當成器皿,養命的器皿,就算弭閬不動手,我們遲早也會妖氣衰竭而死,只是傷勢讓我們的死期提前了。」

  江離舟還是無法全然信他:「你們做了多久的器皿?」

  巫森冷淡地看他:「不知道,發現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了,只知道妖力在瘋狂倒流。」

  江離舟盯著他沒說話。

  巫森也沒開口,像是沒他這個人似的。

  屋子裡沉默了許久,江離舟又問:「你說被當成器皿,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巫森又露出諷刺的笑:「我們這些昔日跟著他的人里,只有弭閬沒中招,那個老東西在南疆待過很長時間,八成是偷學來的奇門異術。」

  江離舟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在南疆幹什麼?」

  巫森嘶啞地笑了一聲:「他說在那裡遇上一個腦子不太好的小姑娘,給他治好了傷,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江離舟太陽穴突突地跳:「那兒子呢?」

  巫森一臉嫌惡:「扔了——說是那女人發現他的身份了,要殺他,他就帶著小孩逃出來了,孩子扔在半路上了,他說小孩哭個不停,讓人煩。」

  江離舟被這種荒謬的爹驚住了:「那他不想要還帶孩子出來?」

  巫森不耐煩:「反正留在南疆那瘋女人也會殺了他,橫豎都得死,帶不帶出來有什麼區別。」

  江離舟揉了揉頭:「那個女人是左丘家的家主?」

  巫森闔了眼:「不知道。」

  江離舟心情有些暴躁:「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比如說左丘到底是什麼情況?」

  巫森看他一眼:「又不是我去過南疆,你應該去問問那個老東西。」

  江離舟原地轉了幾圈,才把亂七八糟的思緒捋順,說:「回到剛剛的話題,弭閬用從南疆學到的秘術,教贏勾把你們做成了器皿?那你知道到底是通過什麼辦法做到的?」

  巫森眼皮也沒動一下:「這個你也應該去問弭閬。」

  江離舟心裡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要破土而出了。

  他剛從巫森的房裡出來,一個弟子用帕子裹著,遞上來一片鐵刃:「江師兄,這是被人射在城樓邊上,時運師兄說可能是傳信的東西,叫我拿來給你瞧瞧。」

  江離舟接過來,揮揮手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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