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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語氣，完全忽略掉了旁邊坐著的江漣，習慣性的把同桌當成了華燁。
江漣也不在意，反而被她的“新想法”勾起了注意。
“恩，怎麼說呢，這張臉實在是太奇怪了!”過了許久，莫青延才清了清嗓子開口，“簡直不可思議!
你看啊，這張臉雖然看上去極為普通，但是普通得有些不正常!
一般我們形容某個人長得一般，基本會用什麼‘丟到人堆里就找不到’這樣的說法。但還是有些誇張。
畢竟一個人再怎麼普通，我們都可以找到合適的形容詞給他定位。
比如說這個人是胖是瘦，有沒有痣，面向是和善還是兇惡，皮膚是蒼白還是黝黑?我們都能通過一系列的詞語來給這個人定位。
包括一些臉形，我們往往一看到某張臉就會有一個比較直觀的反應，覺得這張臉的主人應該會是胖子還是瘦子?
不管怎麼普通，多多少少都能找到對應的詞來描述。
可是這個人不一樣——”
莫青延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手指在畫面上龍飛鳳舞，“你看這上面的人臉，第一眼你會用‘普通’來形容，但是如果要你用具體的詞語來描述，卻會遇到障礙。
比如說，”莫青延頓了頓，打了個比方，“你覺得這個人是國字臉還是錐形臉?”
不等江漣回答，莫青延就自顧自的搶道，“不好說對不對?
這種臉型你說他是什麼都可以!還有這個整體感覺，你覺得他是多少歲?這張臉，不管放在少年、青年還是中年人好像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而且你看這裡還有這裡——
和其他地方一氣呵成的感覺截然相反!明顯的像眼睛這種細節的地方有多次修改過的痕跡!”
莫青延眉飛色舞，情緒無比激動，“這會不會證明，就算畫這個的人和所畫對象有過多次接觸，但這麼多次都沒有辦法好好觀摩出對象的細節?
會不會就是因為太過‘普通’，所以無論見面多少次都不能完整記住他的相貌?”
說著，莫青延激動的把畫紙拍到身後華燁的桌面上，急不可耐的確認著自己的想法，“葉子，你好好看看這裡面畫的人!”
華燁不明所以的瞄了半天，在莫青延反覆確認下信誓旦旦的拍下胸脯，“恩……大概記得吧。”
“好!”莫青延把畫紙拿回去，隨手在抽屜裡面抽了一張上課無聊畫的老師的漫畫，“那你接著記住這個圖片。”
和第一張反反覆覆觀看不同，這次華燁十分爽快的瞟了一眼就點了點頭，“這是你畫的吧?這麼丑怎麼可能記不住!”
莫青延一個手刀就剁在華燁的頭上，趁華燁吃痛的功夫，又把第一張畫紙拿出來擺到他面前，“現在，再把這一張記住!”
華燁低頭看了，楞了一下，“這不就是第一張……”
話還沒說完，語氣就變的不確定起來，“不對，好像和第一張的差別還是有點大的……恩，說起來，第一張上面畫的什麼來著……”
莫青延滿意的笑了起來，回頭望著江漣，露出一副名偵探柯南標準化的“真相只有一個”的驕傲臉，“我就說吧……這樣的‘普通’已經刻意到了這種地步!
要我說的話，世界上根本就不會存在著這樣的人!”
莫青延一連串的分析讓江漣和墨流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震撼!
不僅僅是短短時間內她就分析出來結果的能力，更多的是一種常年在某件事物上領先於旁人，卻在某一時刻被某個人從某個方面超過的出乎意料與適當的惶惑不安!
果然，這種與生俱來的洞察力，遠超過自己!
江漣在心裡默默的警惕著。
“說回來，你們問這個幹嘛?”莫青延把畫紙還給江漣，隨意問道。
“……”
看著江漣無意解釋的面癱臉，莫青延瞭然的點點頭，“好吧，你們兩個之間的小秘密，本大爺就不強求了。
但是啊……身為同桌，本大爺還是有義務救同桌於水深火熱中的哦!”莫青延突然湊到江漣面前，欣賞了一下江漣面露錯愕的表情，爽朗的笑道，“以後像這樣的問題儘管放心大膽的交給我吧!
我好歹也是立志成為小說家的人呢!像這樣可以積累經驗的事情本大爺正是求之不得!”
“恩，多謝。”江漣點點頭，不知道是對莫青延的邀請做出了回應，還是對她的能力進行了認同。
只是正襟危坐在座椅上，兩眼盯著黑板，做出一副好學生的模樣，但是眼神似乎又開始渙散起來，不知道內心深處又在想寫什麼。
莫青延看著熟悉的回應，嘆了口氣，無奈的從課桌里掏出今天晨讀的課本，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瞟到了江漣嘴角勾起的一個她自己可能也沒注意到的弧度。
莫青延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死死的盯著江漣的側臉，生怕是自己的一個意外看走了眼!
這是……在笑吧?
是在笑吧!而且還是不是偽裝的那種笑!
這樣的人，也會笑?!
莫青延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