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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快點收起你那副假兮兮的笑容。”莫青延一臉嫌棄,眼裡明明白白寫著“你這笑容也就騙騙那群圍觀人員,絕對騙不了我”的幾個字眼。
無所謂的笑了笑,江漣拍了拍墨流的肩膀,朝他擠了個眼神,滿面春風,“墨流,剛剛我從物理老師那裡回來的時候,他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能來一下嗎?”
墨流點點頭,不動聲色的把那個黑色信封從抽屜里拿出來收進寬大的袖口裡,站起來和江漣一同走了出去。
兩人尋了個無人的空地,江漣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不見。
“我被人偷襲了。”江漣淡淡開口。
墨流的身體頓時一僵,好久才緩過勁來。
“之前我一直覺得這些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已經開始在學校內光明正大的偷襲了。”
江漣靠在牆壁上,灰色的雙眸不知在望向何方,眼神空洞的自言自語,“為什麼……事情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
墨流莫名的笑了笑,他的笑容很輕很淡,雖然平時和別人相處時總是不同於江漣的刻意偽裝而冷著一張臉,但偶爾露出的笑容,卻擁有江漣不能擁有的真實。
“沒想到你的底線竟是在這裡。”墨流輕笑出聲。
“是啊,我也沒想到。”江漣輕聲附和道,“不過,看樣子,你似乎跟我沒什麼差別。”
江漣突然直直的盯著墨流的雙眼,眼神中帶著理所應當的坦然。
不是嗎?
墨流從江漣的眼神中讀出了這三個字,總覺得有些小小的挑釁的味道。
墨流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沒有反對,反而是一副默認的表情,“那封信,你也聞到了吧?”
江漣點點頭,看著墨流從袖口裡把信封掏出來,打開,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味道撲鼻而來。
血腥味。
墨流拿出裡面一張紅色,不,準確的來說,是一張被鮮血全部染紅的白紙,面色不善的望著江漣,“這是什麼意思?”
江漣搖了搖頭,“你不覺得‘他們’的行動越來越不和常規了嗎?最近暗殺的次數愈來愈頻繁,像今天這樣發生了兩件和‘他們’有關的事情更是之前沒有過的……”
等等,今天?
江漣的腦海里突然閃現早上莫青延去拿信的一幕,按理說,沒有道理對方就能預料到今天莫青延一定會拿到信件,學校的通告欄更新的時間都是不定的,而且對方也不能確定自己當時一定在場。
所以,兩件事情在同一天發生,不是巧合就是……
會是巧合嗎?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江漣給否定了。
醒來發現的失憶,每次都被人知道方位的偷襲,以及和墨流的相遇,還有兩個人極大的相似性……這一切不和常理的事情實在不能用“巧合”兩個字給掩蓋過去。
或者說,對方,“他們”根本就不會允許巧合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們的布局之中。自己更像是對方深謀遠慮而下在棋盤上的一個棋子,每一步背後都充滿了算計與考慮。
也許,自己現在的轉變也在對方的計算之中。
那麼,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
江漣意味深長的糾正道自己剛才的話,“這封信,是一張‘預告單’。”
“預告單?”墨流略略皺了皺眉。
“無所謂,你可以叫它‘預告單’,也可以說是‘邀請函’,名字不唯一,或許這也是‘他們’布局的一個流程,通過這個,告訴我們,”
江漣一把拿過墨流手裡的信紙,在手裡揉成一團,對著不遠處的垃圾桶一扔,紙團完美落地。
“一切,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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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上的男人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聲音有些陰沉,卻又明顯帶著一些歡愉,讓人難以捉摸他現在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壞。
通過男人手上的望遠鏡,可以看到的是,之前那些乞討的孩子有些忍不住人販子的苛責與打罵,終於在某一天偷偷聚集起來商量著逃跑的事宜。
而現在,在這個不知名的小巷裡,意圖逃跑的孩子被那群不想或者不敢離開的孩子出賣了,不想逃跑的人,正幫著被稱為“首領”的人拿著棍子狠狠地打著那群準備逃跑的人。
首領放肆的笑著,看著自相殘殺的孩子們,不停的在一旁火上澆油,“沒錯,就是這樣,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你們很不錯,站在了正確的一方,給我拼命的打!這就是你們的投名狀!完了後,你們就負責□□那群新來的不聽話的小子!”
廝打的聲音在巷子裡懸而不絕,但是,巷口外偶爾匆匆而過的人們,卻充耳未聞。
“Randy,你說他們是真的因為走得快沒聽見,還是故意裝作聽不見呢?”椅子上的男人這樣問道。
沒有得到期待的回應,男人卻也不惱。
過了許久,巷子裡的暴力漸漸平息了。所謂“正確”的一方收拾了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後便徜徉而去。
“這麼快就結束了麼?”似乎還不過癮,男人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