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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上墨流毫無反應的樣子,華燁也越來越尷尬,於是強行生硬的轉過話題,“對,對了,”華燁撓了撓頭,“你們一起來的?同路?”
“誒,為什麼傳達室的小黑板會有我的名字?”耳邊傳來莫青延自言自語的聲音,稍顯遙遠,“我也沒有什麼在外面的朋友給我寄信啊……江漣,你們等等,我去看看……”
墨流猶豫了片刻,還是輕點了下頭。
住在一塊……也算是同路吧……
說起來,為什麼面前這個人和那個叫莫青延的,雖然沒有江漣給自己的熟悉感,但是與其他人比起來,總是讓自己覺得很舒服,讓人忍不住就有了親近的念頭?
“你們也是,”墨流不自覺的脫口而出,說到一半又頓時停住,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反應,還是努力的讓對話正常的繼續下去,“同路?”
“嗯……”華燁的表情瞬間變得不那麼自然,喃喃道,“算是吧。”
墨流看著華燁欲言又止的樣子莫名覺得心情不錯,卻礙於一直以來的面癱臉只是淡淡的在嘴角勾起一絲輕微的弧度,轉向不遠處從正從傳達室出來的莫青延,目光落在門口等待的江漣身上。
“誰寄來的?”明明沒有出聲詢問,江漣只是挑了挑眉,卻很好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莫青延邊向這邊走邊努力的辨認著信封上面既非國語也非英文的不明文字,最後,終於在一個角落發現了寄信人的名字,莫青延瞬間愣在原地。
大哥?!
“那個女同學——”身後傳來傳達室牛大爺的呼喊聲,讓莫青延立馬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回,“你還漏了一個!”
莫青延不解的回頭,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去,結果牛大爺遞過來的一個黑色信封,信封表皮上卻是空無一字。
“送信的那個人說,如果你來取了自己的信,要我把這個黑色的信封也交給你……不過不是給你看的,說是,”牛大爺停了停,似乎想仔細回憶起當初送信人交代的原話,“該看的人自然會出現,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完,牛大爺還點了點頭,以確保自己的記憶沒出問題,轉回傳達室的時候還悠悠感慨著,“不是我說你們這群學生,寄信就寄信,整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幹什麼,浪費我這麼多的時間……”
莫青延雲裡霧裡的道了聲謝,拿著兩封信匆匆趕到眾人面前。
隨著莫青延的靠近,華燁則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而墨流和江漣的表鏡,卻是越來越凝重。
因為跑的過於焦急,莫青延停下來的時候,仍然還有一絲意猶未盡的風無聲飄過。
風中,有灰塵嗆人的味道,有草坪的清香,有初秋的涼意,以及……
江漣不著痕跡的與墨流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向對方確認自己的心中所想。
江漣突然邁向前一步,表情嚴肅的看著莫青延,“那個黑色的信,借我看一下。”
第4章 日常
窗外,是人來人往的車水馬龍。
汽車的鳴笛聲與街頭小販的叫賣聲交融在一起,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都市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塵土味。
在這個城市中,有沿街乞討的老者,也有駕著豪車馳騁而過的年輕人。一波散去,一波又來,每天每天,從未改變。
但是對於身處於地底的人而言,永遠只能看得見身邊的人與事。百米開外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也不是他們的視線能觸及到的地方。
然而此時,在街道兩邊的某座高樓中的一層,某個人卻以上帝般的視角俯視著整條街道的各個角落。
“東西我已經送到了,先走了。”
一個剃著小平頭,渾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對著面前那個靠在皮椅上背對著自己的人沉聲道。
“Randy,”
椅子上的人笑了一下,手裡拿著一副望遠鏡興致勃勃的透過鏡片觀察著街邊一個殘疾小乞丐對著來往無動於衷的人露出無害而可憐的祈求。
“聽說,這群孩子背後是有組織的?你說,他們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當他們在做這個工作時,是本身就是組織的一員,知道了□□卻還明知故犯?亦或是本身不願,出於對自己性命的保護,而不得不接受這種黑暗的支配呢?”
那人的視線轉乎間又飄向了孩子旁邊只零星放著四五個零錢的破碗裡,笑得愈發肆意了,“如果,在某種任務無法完成以及任務永遠沒有盡頭的黑暗、暴力、壓迫下,你說,他們會選擇承受命運帶給他們的災難而與黑暗同化苟且偷生,還是會選擇奮起反抗哪怕身心俱毀呢?
Randy,如果是你,你選哪種?”
那個被稱為Randy的男人仿佛沒有聽見那人的調侃一般,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棋子都已經擺好了,接下來,就要看他們的反應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竟是根本沒有等那人的反應轉身就走。
“如果不是院長的命令,我才不會幫你。你這個人,”Randy握住門把,把門打開一條縫,頓了頓,“簡直爛透了。”
椅子上的人聞言把望遠鏡從眼前拿開,沒有轉身,聽著木門開啟又閉合的聲音,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