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31師師長池奉城向增援的176團三營營長伍秋桐親援命令:“由於敵人從西北角竄進城內,我城內官兵大部分傷亡,現已失去聯繫,你奉命固守台兒莊!”

  伍秋桐受命後,當即挑出40名精壯青年組成敢死隊,除裝備步槍手榴彈外,另背大砍刀,步槍上刺刀。

  天將晚。敢死隊在命令聲中發起進攻,衝進城門。日軍瘋狂射擊,守門之敵被敢死隊逐一擊斃。

  伍秋桐親率一個連攻入敵火力封鎖區,並推倒山牆與敵作戰。混戰中,敵我雙方竟在同一堵牆兩邊同時挖洞,隔牆相互奪搶!

  伍秋桐所率三營,兵分三路攻入城內。經一夜血戰,街道兩邊日軍被伍秋桐營一一殲滅。日軍殘部被迫撤出,向城西北角潰退。

  第二日,城內日軍大部被殲。一小部日軍被困在城西北角的土圍子內負隅頑抗。城外日軍集中大炮,轟擊伍秋桐三營陣地。

  第三日,伍秋桐果斷下令迫擊炮占領城內製高點,不加藥包直接瞄準日軍陣地,並架上兩挺重機槍阻擊日軍城外援敵。

  然後,伍秋桐身先士卒,沖入敵陣貼身肉搏。40名敢死隊員,僅有兩名受傷倖存……

  台兒莊大捷後,第六戰區副司令長官、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親至台兒莊外,授予伍秋桐“甲種一等嘉禾獎章”。民國報刊也於顯要位置刊載伍秋桐營的慘烈戰況……

  看完伍秋桐台兒莊大捷的往事回放,黃飛的血不禁再次沸騰。

  是的。黃飛過去是一名解放軍的特種兵,而伍秋桐曾官至國民黨少將。他們的差別,就如同他們的年齡一樣不可逾越。

  但是,在那抵抗外敵入侵的年月,國共兩黨是一奶同胞的兄弟。

  在黃飛的心底,漸漸升起一股對老兵伍秋桐的深深敬意……

  4

  夜已深,黃飛在那骯髒的布面沙發上坐著。

  這家網吧,黃飛年齡最大。

  幾個小男孩,還穿著校服,正在熱火朝天地打遊戲。

  “喂,老闆——能不能幫我找件大衣?”

  那老闆並不老,而是個典型的南方小伙。差不多可以稱得上是尖嘴猴腮。他二話不說,走到一間小屋,給黃飛抱來一床棉被。

  那被子特別是在經常與人脖頸親密處,漆黑油亮,還散出一股令人作嘔的異味。

  “謝謝。我得歪一會兒。”

  黃飛把這被子蓋到身上,側躺在了沙發里。

  奇怪,睡不著。

  反而,諸多的往事,潮水樣衝擊黃飛記憶的堤壩。

  莫名其妙地,黃飛大腦中又重回那一幕。

  那是10年前的一個普通日子。

  黃飛22歲,時任特種部隊第三中隊一班班長。

  突然接到命令,要黃飛率領全班火速趕赴某部大院,那裡發生一起中尉軍官持刀劫持女友的惡性事件。

  那是一個有著近三千人的部隊大院。已是中午時分,卻一切靜悄悄——部隊習慣中午睡覺。

  在一幢紅色的樓前,有大群幹部戰士神情凝重地三三兩兩來回走動。

  很快,黃飛他們就弄清了事情的來朧去脈——

  那中尉軍官畢業於某著名軍事學府,時任軍務參謀。卻有一不可告人的嗜好——嗜臭。這有違正常人的一般喜好,因此他刻意隱瞞自己怪癖,長時間下來竟心態扭曲。

  他先後談過四個女友,都因為不堪忍受他的這一怪癖,而先後棄他而去。

  後來,他終於認識了一個女孩。據說也是最打動他的。女孩正在林業學校上學。

  今天是個周六。一早,女孩又來營院找他,卻是來下絕交書的。

  於是,這中尉軍官頓感絕望,決心鋌而走險,乾脆持軍刺將女孩劫持。

  案發地點就是二樓一間幹部宿舍。

  全樓的人都已疏散,狙擊手也已進入位置。

  只要一聲令下,從六個不同角度射出的子彈就會將他擊斃,但不能確保人質安全。

  那間屋子,一片令人不安的平靜。

  門緊關著,窗簾遮著,裡面發生了或正發生著什麼不能確知。

  但憑著經驗可以判斷,中尉軍官肯定不會正和女孩坐在床上聊天,而是做好了令人一時無法想像的某種可怕安排。

  劫持人質,有些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向他人進行要挾;有些就是抱著與人質同歸於盡的必死決心,以泄心頭之恨。

  這中尉軍官,無疑就屬於後者。

  他想死,黃飛不想他死。

  為情而死的,自古至今何止千萬。但其中,又有多少可以稱道?死固然可以無比痛快,但留給生者的或許就是漫長的苦痛。

  黃飛不想他死,還因為黃飛更不想那女孩死。他活著,人質才有可能安全。

  於是黃飛主動請纓,單槍匹馬去和中尉軍官一較生死。

  從人質被劫持,到此時已經四個小時過去。中尉所在部隊的官兵十分矛盾,因為他畢竟是同他們朝夕相處過許多時日的戰友。而現在,他已經瘋狂,十分危險。

  他們對他的行為感到恥辱,同時又十分惋惜。他才20多歲,他的才能還沒有施展就將結束自己的政治和軍事生命。

  在眾人焦灼的目光中,黃飛輕輕地走上二樓。

  每一步,都輕輕地。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