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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魄突然“格格”地笑了起來,那尖銳的笑聲把她完全變做了另外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廳里環繞迴響,就像死靈的哭叫讓人不寒而慄。月兒憐憫地看著她,冰魄伸出手去,把前面的杯子一下子掃到地上。一刻前絢麗得燦爛的杯子瞬間化成了一堆白色的碎片。冰魄好象要把多年的惡氣都出在這個杯子上似的喘了口氣,冷冷道:“不錯,一切都是騙人的。什麼為情自殺的女生?什麼為愛沉淪的男生?那全是那個幽靈編造出來的迷惑人的鬼話!真正的花子幽靈傳說其實早在六十年前就發生了!!”月兒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切,也不驚訝,嘴裡只是喃喃地念著:“穿溜冰鞋的小女孩……”“你也知道?”冰魄詫然回頭,頓時又釋懷了:“對了,我忘了你是靈媒介質,可以穿破時光和空間的障礙,看到真實的場景。真好,如果我們那一代有靈媒介質就不會發生悲劇了,大家都好好地活著。怪不得鏈鳳空翔說,只要有靈媒介質的存在,六月十七便不會滅亡。”月兒抬起頭來,懇切地望著冰魄道:“把傳說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吧,我要好好想想,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冰魄愣住了,她覺得這個聲音似乎有點熟悉,眼前模糊起來,一副另外的場景卻漸漸清晰起來了,那是十年前,第十四代組織成員聚會一堂,鼎盛生機,談笑融融的場面,一個高個子的男生笑著站起來反駁她的話道:“我覺得還有必要再討論一下呢。一個情殺的女生為什麼要叫這麼個傳說名呢?大家不覺得花子這兩個字裡面大有文章嗎?”他的眼睛熱切地環掃著四周,但冰魄總覺得他是在盯著她一樣。冰魄的臉不覺紅了,低下頭道:“那麼大家再討論一下吧。”

  那男生的笑容慢慢地消退了開去,冰魄知道,他是再也回不到這個世上來的了,她心中最大的遺憾仍然在牢固地撕毀著她痛苦的心,就那麼一晚,親情,友情,愛情,什麼都失去了。是否自己的虔誠感動了上天,所以又讓這相同的一幕在今天上演了,好讓她一補當日痛失戰友的遺恨?冰魄抹去自己的淚珠,點點頭道:“我來,就是為了要說給你聽的。花子幽靈的傳說其實並不屬於這個學校,它實際起始於這所學校的前身——藍洋大學。那還是民國時代的事了,藍洋大學是這座城市裡第一所女子大學。”女子大學?持刀的男生?月兒的心不由揪緊了。只聽冰魄繼續用平和的語調說道:“據說有一天來了一位年輕的教師,帶著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父母在戰亂中雙雙身亡,使還未成年的他不得已帶著才3歲的妹妹來到這裡自謀生路。那校長倒是好人,見他們如此可憐,便答應收留他們。由於學校剛剛建立,很多事務需要處理,而人手也不夠,那年輕的教師終日忙碌,無暇顧及幼小的妹妹。小女孩心**玩,哪裡忍受得了寂寞,天天出去亂逛,那些女學生又沒空搭理她,只好一個人在湖邊徘徊。她哥哥見她這樣悵然的樣子,心有不忍,就想盡辦法托人到外國的友人那裡買了對溜冰鞋給她,從此埋下了慘絕人寰的一代禁地的禍根。”

  月兒突然打斷道:“且慢!你這些資料是怎麼得來的?”冰魄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突兀地問出這個問題來,從容答道:“在報社的存檔里,當年的舊報紙曾經作為頭條新聞大肆宣揚過……”“宣揚過?”月兒嘴邊突然露出了一絲不為人所覺的微笑:“恩,繼續說下去吧。”冰魄有點奇怪她沒有如自己所料般繼續發問下去,只得接道:“小女孩得了溜冰鞋自然高興萬分,天天拿了它去練習。那時候,溜冰鞋還是個稀罕物兒。有一天,小女孩帶了溜冰鞋去一處水泥長道上練習,正滑得高興,三個自修完的女生經過。一個家境較為富裕的見那溜冰鞋漂亮眼紅,向那小女孩要求借來看看。那小女孩正溜得興起,哪裡肯讓,童言無忌,乾乾脆脆就拒絕了。那女的惱羞成怒,立刻走回去與兩個同伴商量,終於想出了一個惡毒的報復計劃。她們首先派了一個人上去和顏悅色地與小女孩說話,騙她說請她到外面吃糖,將她哄騙離那條路。留下的另外兩個人火速從書包里掏出實驗用的尼龍繩鋪在路面。受騙的小女孩氣沖沖地回來繼續練習,她又如何發現得了路面上已經瀰漫了一層濃濃的殺機和死亡的氣息。”冰魄說到這裡,覺得有點口渴,停止了說話,走過去拿過水壺往杯子裡斟了水喝著,嘆口氣道:“接下來的事情你也應該猜到了,她失去了平衡,溜冰鞋借著衝力沖了下去,下面就是廁所,她的頭撞上了廁所的牆,當場腦漿爆裂死亡。現場一片慘不忍睹。”一邊說著,冰魄搖著頭。月兒茫然地站起來道:“是哪個報社?我要去看當時的相片?”冰魄吃了一驚道:“你頭腦發什麼熱?那照片可怖得很,連我看了幾次都想嘔,你看來又有什麼作用?”月兒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這樣一種直覺,很想很想去看,仿佛那裡是很熟悉的地方。你不是說過我是靈媒介質嗎?在這樣一個束手無策進退兩難的時刻,我們是不是應該暫且相信一下靈媒介質的直覺呢?”冰魄點點頭道:“也是,是神州日報,我帶你吧。”月兒淡淡道:“不用,我自己知道它在哪裡。”

  冰魄一怔,望望月兒,突然她發現月兒象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往昔的幼稚和純真已不見一絲蹤影,全身竟然散發出一種很奇特古怪的氣質,那種感覺好象……好象在那裡見過……沒錯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啊……自己明明知道的啊!!冰魄的頭開始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仿佛要阻止她進一步想下去。月兒已在那邊慢慢地開了口:“在我去報社之前,有一件事我想確認一下。”冰魄悚然抬頭,卻看見月兒冰一樣的目光,正在一刀一刀地剜割著她自認為已經彌補完全的心:“告訴我,涅磐婆娑和隔岸之雨死的真相。”冰魄猛然一震,道:“不就是給花子幽靈傳說給殺死的嗎?還有什麼真相呢?至於它怎麼殺死她們,我就更加不知道了。”月兒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是麼?你說你為了給你那一代六月十七復仇,等了很久,也伺候了很久。你說你已經知道了傳說會在這個時候作亂,所以你趕過來了。”冰魄腦袋“嗡”的一聲,果然,月兒問出了最中心最關鍵的一句話:“其實你是可以救出她們兩個的吧?”冰魄無力地垂下了頭,一語不發地聽著月兒繼續在做著冷冷的控訴:“不過是一個傳說的力量過於強大,人非聖人,總有犯錯的時候,一代六月十七全軍覆沒,可以視為命運的悲劇,卻能讓你內疚悔恨如此,還用出‘苟且偷生’的字眼。事實已經很明顯了,湖月冰魄,你的罪狀絕對不止失職這一條。”冰魄的身子逐漸地軟了下來,無力地倚烤在寶座的扶手上,一個熟悉的笑臉滿帶著溫柔的目光在眼前悄悄地掠過,把她帶會到那段只有在夢中可以忘卻的痛苦回憶中,當她抬起頭來正視月兒時,月兒驚奇地發現她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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