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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們到底是怎樣被控制的呢?金大衛和藍寶到底是怎麼死的?他們都沒有傷……藍寶像心臟病突發,金大衛像機械性窒息。是這樣吧?”心悅將自己的疑問拋向了沈步崢。“我們都在做同樣的夢,我們的頭腦被控制了,我們是不是都神經失常了?極度的恐懼真的可以置人於死地嗎?這是怎麼做到的?”

  沈步崢用力地搓著頭髮,十指間壓抑的似乎是一觸即發的狂躁。

  “這已超出了我這個內科醫生的能力了!”他心情煩躁地說。這是沈步崢第一次露出這樣無助的神情。不對,還有一次。心悅努力搜索著記憶。那一次,是在他們進山途中發生的那次小車禍,坐在副駕駛的沈步崢露出了靈魂出竅般的恐懼表情。

  “只是,無論我們是怎樣被控制的,我們都只能是被近距離接觸控制的……”說到這裡,沈步崢低頭深沉地冷笑了一聲,他用冷峻的目光掃視了每一個人,那目光讓人不寒而慄。“誰知道呢?那個控制我們的人,也許就在我們中間……”

  心悅的心裡像有一根冰椎突然刺入,在這深山裡,她已經歷了兩次死亡,她從未感到死亡如此接近,就像死神的手緩緩地伸向她的後背。這種懷疑何嘗不是一直隱隱藏在她的心頭?

  “會是誰,一邊偽裝著生死同盟?一邊在深夜中暗下毒手?”幾種想法同時的心悅的頭腦中盤旋。

  心悅環顧四周,她相信自己那一刻的眼神也是冰冷的。當她與何雅目光相遇時,何雅眼神中的那種冷能一直刺進她的內心深處。之前還緊緊相依著的兩顆心,就這樣果斷地分離了,信任已在這個團體中徹底瓦解。

  “也許,還不只是一個人吧?誰知道,你們三個是不是在用心為我演一場戲呢?好了!下一個就是我了!你們也該歇歇了,不是嗎?”何雅沙啞的嗓音中透著徹骨的絕望。

  心悅的眼淚順著兩頰流淌下來。她感到了一種比可預知的死亡更可怕的事情——讓你時刻感到近在咫尺的某個人要置你於死地,但是,你不知道是何時、何地、是誰,更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心悅抬頭,樹影間透過柔和的晨光,可眼前的一切仍如此灰暗。幾天前,她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研究生,實驗室的窗子也常常撒進這樣的晨光,儘管那時她還會不禁想起在那裡死去的丁昊,心還是會陣陣刺痛,可現在她才知道,當時那種感覺並不是絕望,而眼前的這一切,才是。

  “可是,為什麼呢?我們為什麼要死?”邵子峰問這句話時,目光掃視著每一張臉,他也不確定,他到底在問誰。

  “我們要不要說一說昨天的夢呢?我們到底是不是夢到了同樣的事情?”心悅覺得,此時不如把所有的疑慮倒出來痛快。

  “我們還是先把金大衛處理好吧。不能就讓他在這裡躺著……相處了這麼多天,我們總要給他尊嚴……”沈步崢一邊說,一邊起身尋找可以包裹屍體的物品,突然,他回頭看了看另外三個人,他竟然笑了:“如果我死了,也請你們這樣對待我!”那個笑容在晨光里很帥。這個笑容讓心悅的心一下子揪得很疼,她咬牙止住想要流出的眼淚,努力回給他一個微笑。

  睡袋和帳篷依然還是最好的裹屍材料,處理屍體依然還是男人們的任務。心悅和何雅站在一邊望著,何雅一直在哭,肩膀抖動著,但卻一直與心悅保持著距離。邵子峰還是建議將金大衛的屍體捆綁在高處的樹幹上,這樣至少不會被地面的野獸撕咬,也算最大限度保存個完屍。“如果我們能逃出去,也好讓救援的人找到他,好歹給他家人一個交待……”邵子峰說。

  “把營地的紅旗也綁在樹上吧,算做個明顯標記。”沈步崢補充道。

  何雅哭得更凶了,她更像是在哭自己,誰能說得清呢?也許,明天被捆在樹上的,真的是她!

  “等等!”何雅突然大聲說道。“你們兩個真的確定他是死了嗎?先不要綁到樹上好嗎?我們再等等……”

  “好吧……”沈步崢和邵子峰並沒有反對。心悅知道大家的意思,就是期盼著一個起死回生的奇蹟。一切都這麼迷離,一切便都有可能發生。包裹在睡袋裡的金大衛被放回到他的湖蘭色帳篷里,就像是一個簡易的靈堂。

  “金大衛死的時候,誰在值班?”邵子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問道。

  “我值完班後叫醒了金大衛。”沈步崢若有所思地回答,“他起身值班後,我才睡下……”

  “沒有人叫醒我!”心悅和何雅幾乎是同時回答。

  當晚值班的順序是邵子峰、沈步崢、金大衛,然後才是心悅和何雅。也就是說,金大衛是在值班的時候死的。

  “也就是說,你是最後一個見到金大衛的人。”何雅對沈步崢說。大家同時將目光對準沈步崢。

  “是的……那時應是凌晨2點左右,他睡得很沉,叫了幾聲才叫醒。”沈步崢依然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也真佩服金大衛,竟能睡得那麼香。”

  大家都清楚沈步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按之前的規律推算,如果當晚真有人要喪命,金大衛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可他入睡前竟那般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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