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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找的人有眉目嗎?”

  “男,瘦高,不到四十,在本市盤子大。也就這些。”姜准說。

  “你說他找的會不會是……”聶誠換個姿勢,側過身問,“江老師。”

  “江新陽?我也查他了,他倆不在一個監獄,他去年年底出來的,行蹤不明。沒有醫保記錄,銀行卡也用過,這人好像滴水入海,一點蹤影也沒了。”姜准說。

  “聽起來他的可能性更大了,可他從哪弄來的盤子,就這麼一年的時間?”聶誠問。

  “嗯,從這點看是不太符合。但如果江新陽和熊德彪一樣都是中間人,也許孟榮找他是為了了解情況。說起來,你知道咱這都有什麼大盤子嗎?”姜准笑了一下。

  “這些年管得都很嚴,省不了幾個了。我們一直在找證據的那老幾位,他們黑吃喝弄出來的新組織,還有新牽扯出來的賀偉的那個人口販賣集團,其他……誒,你別扯開話題,傷怎麼弄的?”聶誠繃起了臉。

  姜准笑著把腦袋湊近些,“我沒打岔,這不……”

  “哦對了,還有前兩天你說的槍枝案,那也不是個小盤子。”聶誠突然說。

  “……”姜准微怔,那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憐。

  “抱歉,”聶誠愧疚地撓撓頭,“剛才的思路還沒收回來,我我我是想問你的傷的。”

  姜准柔和了表情,“咱們說的是一件事。這段時間舊案集中,我就先去查了這條線。孟榮上班的那間倉庫,車輛往來不多,我們跟蹤了幾輛,查到了市郊的一個偏僻巷子。他們正在做交易,我們本想抓現行,沒想到對方火力這麼猛。我們都快得手了,沒想到他們有人接應,撤離得非常快。絕對慣犯。”

  “有武力支持,這難度越來越大了。”聶誠嘆氣道。

  “不見得是‘越來越’,郭英案那會兒他們的裝備就不少,不然不敢明目張胆地做得這麼過分。”姜准說。

  “是,他們竟然放我回來。”聶誠慢慢地握緊了拳。

  “別這樣。”姜准忍不住伸手摟住他。

  郭英案是他們不得不說的話題,再痛也得忍著挑破膿水,翻開傷口沖洗,不然沒有痊癒的那一天。

  郭英失蹤的那天是周六,聶誠剛發了獎金,本打算去課外班接她,請她吃飯。她前兩天打電話說累,負擔太大,聶誠想讓她放鬆一下。那天下午,姜准就在他家,他聽聶誠提了一句晚上和郭英一起吃飯,給他個驚喜。姜准欣然應允,沒當回事,他雖然沒提昨天跟家裡出櫃的事,但一直悶頭喝紅酒,聶誠看出他不開心,就默默陪著他喝。

  他們都喝了不少,臉色緋紅,目光交接後開始迷離。

  就在他□□低喘時,原本該和他們一起吃飯的郭英被人從路邊綁走。

  轉天他醒得很早,渾身無力,強撐著下樓買早點,猝不及防被一群人拉進麵包車,頭上罩著黑布,吸了□□,一路去了濱海。

  再睜開眼,他吊在空中,眼前是衣衫不整、不斷尖叫的妹妹。

  他不能原諒自己。

  第34章 插pter 34

  姜准在家養病,聶誠一早去上班。

  專案組以712案為基礎,連同兩年前的郭英案和最近發生的熊德彪案一起偵查。邵青雲聽聞姜准遇上孟榮後,申請將十五年前的曾天宇案也納入偵查範圍。

  “十五年前的案子了,那時刑偵手段落後,證據有限,還怎麼查?”

  邵青雲說:“當初的案子已經有了結論,不需要重新偵查。但我懷疑,那件案子的人物關係對現在的案子有影響。孟榮找上熊德彪,絕不是偶然。”

  他是多年工作在一線的老刑警,他的建議很有分量。組裡商議後,通過了他的請求。

  “能不能把周燕自殺案也納入偵查範圍?”聶誠提議道。

  話一說完,全體一靜。

  來自市局的組長從鏡片上方看著他問:“聶警官,自殺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內。”

  “是。我想申請將他們的人物關係納入調查範圍。孟榮說過‘燕子的事還沒完’,那麼周燕的事就不能被忽視。”聶誠說。

  “那可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組長沉思道。

  “是的,但是孟榮和熊德彪發生了交集,證明這件事……”聶誠突然一愣。

  組長竟然清楚的知道周燕自殺發生在二十五年前,明明邵隊今天才申請調查孟榮,那麼……組長已經發現了案子之間的聯繫!

  是順著他的經歷查的,還是熊德彪的?

  市局專案組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聶誠突然對案子有了信心。

  “聶警官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孟榮的人際關係中必然包括周燕,那麼稍微做些延伸,一起查吧。”組長發話了。

  下午,更多的資料就送到了聶誠的辦公桌上。

  周燕、江新陽都是他的校友,他們那一代的故事延續到了曾天宇身上,會不會延續到如今?

  聶誠想起高中時跟隨薛冰、蔡飛去拜訪過的吳老師,當時她就已經退休了,現在年齡更大,不好去打擾她。那……周媛呢?聶誠的手停在她的資料上,記下了地址。

  周媛一直在他們的高中任教,送走了一屆又一屆學生。她戰戰兢兢會在姐姐和父親的往事中,用了很多年才走出來開始新的生活。

  “一眨眼你們這屆都這麼大了。”周媛邊往他面前堆水果,邊說。

  “周老師,您還記得我嗎?”聶誠有點窘迫道。自從高中畢業,他就沒回過學校,更別提看老師了。

  “記得。聶誠嘛。你們是我帶的第一屆學生,印象最深。胡小菲你還記得嗎,她孩子都好大了。”周媛說,她一笑眼角的皺紋眯出好幾條。她年輕時不愛笑,總是繃著臉,現在變了很多。

  胡小菲高中時家境不好,再加上她那個不省心的父親胡成才,那段時間很難熬。周媛給了她很多幫助,她感念至今,每年都來拜年。

  “你這些年怎麼樣?去哪上班了,結婚了沒?”周媛笑著問,“對了,我記得你周記里寫過,以後想像你父親一樣當警察,當上了嗎?”

  聶誠的親人過世得早,他目標太明確,一心一意撲在專業上努力著,朋友不多,和過去的連結不多。現在這位多年未見的師長如數家珍地說著他的事,真心實意地關心他的生活,他忽然覺得感動。

  “周老師,我……已經是警察了。還沒結婚,但是已經遇上喜歡的人了。”聶誠轉著手中的茶杯,拘謹地像個少年人。

  “好,真好。”周媛不停地點頭。她是有責任心的老師,只教了他們三年,明白人生中學習的時間也是如此短暫,最擔心的是這些孩子走上歧路,她希望他們都能堂堂正正地生活,無論優秀平庸,都能懷有希望地好好生活。

  “你這次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吧?”周媛說,“沒關係,你可以直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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