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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射水秀高潮迭起,隨著交響樂轟然迴蕩,幾十股光柱橫掃寬廣的海域,像一陣颶風捲起滔天的水霧,與黛色的大海攪在一起,周天寒徹,光怪陸離。這奇形怪狀的圖案在孟船生眼中,像是兩群拼死格鬥的巨獸,在一方張開血盆大口時,另一個早把它吞進了腹中。孟船生用眼角瞟了一下嚴鴿,只見她正和母親低語著。

  就在這時,他的微型耳塞里傳出羅海的聲音,由於雜音大,他不得不捂住了另一隻耳朵。

  “船長,貨已到站,放心。”孟船生唔唔作答,不禁一塊石頭落了地:那是成噸的黃金被密封后拖掛在船艙下邊,已駛向公海。

  陽台下面的甲板上,人群不斷爆發出掌聲和歡呼聲,大船的上方,大如車輪的圓月正在這光影斑斕的圖形中緩緩升起,海面上此時波平如鏡,水光粼粼。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設計在運行推演,天和地,大海連同大船都納入了他準確計算的軌道,他的嘴角不禁掛起了令人不易覺察的笑。

  接到嚴鴿關於孟船生埋設炸藥的情報後,晉川政委腦子裡成了一片空白。從情報上分析,炸藥使用這種梅花形的組合排放,暗夜之中很難全部清除。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它的引爆裝置和埋設炸藥的地點。

  晉川冷靜下來,他找來卓越商量,並迅速乘直升機在大船上空游弋,在飛臨鯨背崖與船尾接合部時,卓越發現了一處異樣,借著雷射水秀的輝映,只見昨夜和梅雪看到的那個距海平面足有兩米高的洞口,現在竟貼近了海面。今天上午,卓越曾帶人攀入洞口,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疏忽的是,由於洞口難以攀爬,常人很難進入,也就沒有深入洞內探查。晉川心裡一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決定要看一看漲潮的變化,以防萬一。飛機駕駛員是部隊專業的飛行技師,對金島附近海域的潮汐情況了如指掌,由於直升機的引擎轟鳴,他大聲向晉川提供說:“這潮汐跟月亮的引力有關,一個月當中初一和十五是兩次大潮。這每次退潮的時間也有規律,從初一算起隔一天推遲一個小時,就是漲潮和退潮的起點每天要向後推遲半個小時……”晉川嫌他太囉嗦,火聲說:“你說簡單點,抓住重點!”

  駕駛員聽後又扯起了喉嚨:“這潮是先退後漲,昨天漲潮的時間是8點20分,今天就應該是8點50分。這一月之中漲潮的幅度還有區別,月初的前幾天特別慢,初一叫‘學步’,像走小碎步;初二叫‘走路’,到了十五十六,叫‘跨大步’。今天這潮要漲到最高,退潮要退到最低。金島的落潮,這鯨背崖的洞子就是個潮汐表,今日潮大,肯定要埋了洞子。”

  “漲到最高……埋了洞子!”這話對晉川來說,不啻如燃著了導火索,他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急忙讓駕駛員將飛機垂直降至洞口,調來了快艇,招呼著卓越棄機登船,三步並作兩步跨進了洞內。兩人一前一後攀附著岩石,躬身在洞中鑽行,手電的光柱所及,幾隻夜宿的海鷗被驚起,嘰嘰咕咕地拍著翅膀奪路飛出。晉川注意到,這是一個天然的海蝕溶洞,洞窟很深,高度約有一米五,洞底潮濕光滑,有不少岩石的縫隙,偶爾可見活著的螃蟹爬上爬下。

  晉川問前面的卓越:“今天上午洞內是不是掃了雷?”卓越說僅在洞口探測過,發現有金屬物,經細心搜索,找到了一些鏽蝕的船釘和一把破損的斧錘,沒有發現其它可疑物品,但洞子很深,一時探不到盡頭。

  “有沒有看到電線?”晉川急切地問,一邊用手電照著腳下的岩石縫隙。他見卓越搖頭,便起身向前走。洞內空間稍大,裡邊還積著海水,因不知深淺,晉川招呼卓越喊潛水員上來。就在這時,他的頭不小心碰了洞窟頂部的突起石塊,差一點栽倒,向上一看,竟然驚出了一身冷汗:就在這塊岩石後邊的隱蔽處,發現了一截塑料管,裡邊竟露出了一小段金屬絲纏繞的電極!晉川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前額上,口中叫苦不迭,因為他的腦海中驀然出現了昨晚和孟船生在鯨背崖談話的情景:這小子當時就倚在一根電線桿處抽菸,而這條線杆是當年駐防部隊架設,以後又歸養殖廠使用的。工廠車間下邊有四通八達的備戰防空洞,如果在其間隱藏了炸藥,又將電線通到這洞中來,一樣可以遙控引爆!

  卓越不知就裡,晉川就把面臨的險境告訴了他,卓越一聽,也如五雷轟頂,以至於他沒有分身術,再去完成嚴鴿交給他穩住梅雪的任務。

  原來,晉川在部隊當工兵營長時專修過爆破,知道在自控電引爆方法裡,有一種遙控液面的定時爆炸裝置,就是使兩個電極在液面的上升中逐漸接近,最終達到接觸擊發的效果。同時,海中的鹽分就是最好的導電電解質,海水灌滿洞子,浸泡了連著線路的電極,也會把深藏在隱蔽處的觸發點引爆,而處在接合部裂隙的澆鑄結構一旦形成爆炸,整個大船就會因應力失衡造成垮塌!孟船生這小子何其毒也,怪不得他那天專門跑到這裡來干擾安檢。

  此時,海潮已湧進了洞口,開始還是汩汩的細流,剎那間便埋住了腳踝,而且還在迅速地涌動上漲,晉川頭上的汗珠剎那間冒了出來……

  曲江河通知來人救起廣盛利婭,自己便帶了幾個防暴隊員衝進了底艙,他手中跟蹤器的顯示目標越來越近了。又拐過了一層樓梯,只見正前方一個穿戴炊事員服裝的人提著一串鑰匙,他身後一個保安端著飯菜托盤急匆匆朝前走。曲江河拍了一把對方的肩頭,那人一抬眼,四目相對,兩人全楞了。原來這人正是緝拿在逃的越獄者羅海,等曲江河感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條木腿就像疾風閃電般地掃了過來,他急忙用槍去磕,手槍飛了,隨即那串鑰匙又迎面砸了過來,曲江河一低頭,羅海早閃進了旁邊的一間房門,從裡邊上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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