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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啊!”弟弟笑著,“你為什麼還要堅持呢?讓我再來幫你一下吧。”

  他在他的左手腕上也來了一下。

  告密者又是一聲慘叫。他雙手都使不上力氣了,只覺得腳下也不穩了,一點一點在往前蹭。

  “哈哈哈哈!”空洞洞的建築里迴響著弟弟殘忍的笑聲。

  “喂,不許動!”

  嘩啦啦,數把槍自上而下瞄準了弟弟。

  劉隊終於帶著人趕到了。他們居高臨下,槍口瞄準了這個殘酷至極的兇手。

  “呵呵,你果然出賣了我!”弟弟將刀子搭在繩索上,狂妄地朝上面喊道,“來啊,開槍吧!嘿嘿,看看是你們先打死我呢,還是我先割斷繩子!”

  “嘿嘿。”他已經完全喪心病狂了,一邊割著繩子,一邊叫嚷著,“哦哦,你們打不到我。嘿嘿,你們打不到我。”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哥哥的身後躲。

  該開槍嗎?劉隊猶豫了。

  子彈的軌跡也許可以繞過告密者,可萬一打歪了會怎樣?告密者中槍,一鬆手,連帶著方曉曉摔下去,也會死。時間太過倉促,根本來不及部署狙擊手了。

  然而如果不開槍,兇手割斷了繩索,方曉曉還是死路一條。

  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告密者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拖著繩索,忽然一轉身閃到了弟弟的背後。他在弟弟的脖子上死命地咬了一口。弟弟猝不及防,也是一聲慘叫。

  告密者拖著弟弟,往建築的邊緣跑去。

  “你、你幹嗎?”弟弟捂著脖子,“你、你他媽的快停下。”

  “要死一起死吧,結束咱們罪惡的一生!”告密者只說了這一句,便縱身跳了下去……

  3

  告密者縱身跳了下去。

  他跳了下去,可那條結實的攀登繩索卻繞了一個圈,掛在了弟弟的身上。

  現在,是弟弟的身上纏著繩索,拖住了兩個人的體重。

  一個方曉曉約摸五十公斤,一個告密者約摸七十公斤。

  這兩百多斤的重量忽然全掛在弟弟身上,他也承受不住,連躥幾步,好不容易在平台邊緣停下了。

  “呼!呼!”

  弟弟大口喘著粗氣,“你以為我傻嗎?我他媽的不會解開這繩子嗎?你得先死,你得先死!哈哈哈,你們得先死!”

  警方更加無法開槍了。

  如果打死了弟弟,這三人會同時墜落。

  他們眼瞧著弟弟開始用刀在自己身上的繩索上割來割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忽然,斜刺里跑過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傻大黑粗”的男人。

  傻,說的是他身為法醫,自己工作挺累的,可還是無償幫助其他同事頂班,且不求回報;大,當然指的是他的塊頭了,人高馬大,力氣也大;黑,是說他的膚色,曬得黑黑的,皮膚比較粗糙;粗,是說那一雙大手,非常粗壯,可同樣就是這一雙粗壯的大手,曾經做過無數精密的手術。

  這個“傻大黑粗”的男人正是方茗。

  他大步流星,幾步就衝到了兇手面前。

  不由分說,一雙大手握住了快要割斷的繩索。

  咦?兇手吃了一驚。

  算了,管他呢!兇手拿刀就捅。

  一刀,兩刀,三刀,方茗的前胸被扎了個透。

  “去你媽的!”方茗也急了,他從來沒罵過人,這次他罵開了,“小畜生,滾下去吧。”忍著巨大的痛楚,他飛起一腳,把這個罪孽滔天的東西踹了下去。

  “我不想死……”深淵裡傳出一聲慘叫。

  “噗!”

  鋼筋插透了兇手的身體,瞬間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然而方茗畢竟身受重傷,他拖不住兩個人的體重了。

  他的身子止不住地往前挪蹭,到懸崖邊的時候,腿腳發軟,乾脆跪了下來。

  膝蓋壓住了繩子,可他跪著的身子還是搖搖欲墜。

  “女兒!爸爸來救你了!”方茗發出一聲悲鳴,卻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嘿!老頭!”下面有個聲音朝上說話。

  方茗出不來聲,勉強朝下看著。

  “嘿!老頭,聽我說!”告密者掏出別在身後的刀來,用血肉模糊的兩手咔嚓咔嚓地鋸著環繞自己的繩子。

  “老頭,聽我說,你負擔不了兩個人的體重,我來給你減輕一些吧。媽的,這玩意兒是挺結實的啊。老頭,反正我也是罪有應得,我下去之後,你記得一定要拉住自己的女兒啊!”

  告密者割斷了繩子,身子一飄,墜了下去。

  “對不起……”深淵裡又傳出這樣的一聲。

  “噗!”

  鋼筋同樣穿透了告密者的身體,他無力耷拉著的腦袋上全是淚痕。

  方茗的兩手早就被磨出了血印。

  而他胸前的血嘩啦啦流在地上,弄得他膝蓋發滑。

  他仍舊苦苦堅持著,不能撒手。

  幾名警員沖了下來,總算在繩索滑出去的一剎那抓住了。

  兩三個人將方曉曉拖了上來。

  然而方茗卻站不起來了,腦袋頹然地耷拉下去。

  有人給方曉曉披上告密者拿來的那件連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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