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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雷西的母親知道我們的來意,十分願意配合我們把這個工作完成。冰箱裡的人體組織的線粒體DNA與維吉尼亞的相吻合。

  現在的問題是,即使我們掌握了這個有力證據,麥可·尼爾也絕不會主動交代罪行,他不會告訴我們事件的真相。

  但是,他的兄弟羅伯特提出要與警方合作,作為交換的條件,羅伯特希望自己能提前獲釋。羅伯特關了這麼多年,我想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了,否則,他就有可能一輩子都要在獄中度過。

  第五章

  對羅伯特的提審在休斯頓聯邦調查局進行,我們坐下來,達成了一個協議,他同意為我們提供最真實的證詞,他要告訴我們他所知道的一切。

  羅伯特告訴警方,那一年,麥可心裡十分害怕,他擔心特雷西會向警方告發他駕車槍擊的犯罪事實,所以他要殺掉特雷西,以此來減輕自己可能受到的處罰。因此,麥可保釋特雷西出獄,目的就是要除掉這個對自己不利的潛在證人。

  羅伯特向我們詳細訴說了他哥哥麥可謀殺特雷西的全過程。而後我們才知道,特雷西是被麥可勒死的。他在自己的臥室里殺死了特雷西,將屍體遺棄在那裡整整三天。當麥可的母親聞到了腐臭的氣味並走到房間門口向里看時,她發現了特雷西的屍體。她進了房間,看到特雷西的屍體已經變成了紫色。

  羅伯特不僅揭發了兄長犯下的罪行,而且他還指出他本人,還有他的母親和妹妹都已經涉嫌此案。

  我們當時沒有到過現場,只能推斷當時特雷西被勒死的情況。繩索在勒死案件中會形成索溝和繩套等,這是判明死亡性質、揭露和證實犯罪的重要證據。我們法醫在檢驗這種屍體時,詳細記錄的是繩索的性質、長短、粗細,以及繩套的周長圈數,包括兩端的長短,還有繩結的位置和打結的方法等。

  羅伯特供認,移走特雷西的屍體後,他的母親和妹妹清理了臥室,並且點燃香料以掩蓋屍臭。羅伯特還答應幫助麥可把裝著特雷西屍體的冰箱轉移到他們的舊車場,那個舊車場在市郊,那裡很偏僻,平時也沒有人去那個地方。但是,羅伯特說他當時根本就沒看到特雷西的屍體。羅伯特說,麥可只是要他幫著搬運冰箱,當時麥可說,你什麼都別問,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你要做的就是幫我把這隻冰箱搬到車場去。羅伯特說,他可以猜到特雷西的屍體就在冰箱裡面,但他沒有親眼見到。

  麥可的母親芭芭拉向警方隱瞞了特雷西死亡的事實。她在我們面前一直否認自己對謀殺案知情,她聲稱自己以為是特雷西死於吸毒過量。芭芭拉說特雷西吸毒很厲害,自己根本就管不了她。由於她們的“故意破壞現場證據和虐待屍體”的罪行的法定追訴時效已經到期,芭芭拉和她的女兒珍妮都沒有受到起訴。她們逃脫了刑罰,但是,在心靈上永遠也逃脫不了懲罰,她們將會在不安中度過餘生,我就是這麼想的,上帝決不會饒恕她們。

  麥可·尼爾被判犯有謀殺罪,他絕不會想到,12年後,一片肉眼無法看見的細胞組織竟能徹底揭發他的罪行,證言終於說話了。

  從一開始,麥可就犯了一連串的錯誤,他不應該把屍體扔在房間裡好幾天,他也不應該讓他母親發現特雷西的死。正因為麥可和他的家人沒有及時處理特雷西的屍體,這才使得我們有機會在冰箱裡找到證據。

  科技總是在不斷進步,我們能夠不斷提高測試水平,從越來越小的細胞樣本中找出蛛絲馬跡。所以,麥可錯就錯在他以為可以逃脫我們的調查。

  儘管沒有證人出庭指證麥可·尼爾,法庭還是判決他謀殺特雷西的罪名成立,並將他的刑期延長四十五年。直到2017年,麥可在晚年60歲時才可以獲釋。

  羅伯特·尼爾因非法製造興奮劑,仍然在監獄中服刑。

  特雷西的母親維吉尼亞·尚從法庭出來後表示,即使麥可·尼爾始終拒絕說出棄屍的地點,她也會繼續堅持尋找女兒的墓穴。

  如果麥可現在仍然想掌握控制權的話,他就永遠都不會告訴我們特雷西到底在哪兒。但是現在,麥可在科學的力量面前失去了控制權,雖然他在法庭上還是不想說特雷西在哪裡,但是,他說與不說都已經顯得無關緊要了。當法庭宣判麥可謀殺特雷西罪名成立的時候,我們發現他已經把頭低下了,這能說明什麼?說明麥可認罪了。

  特雷西的母親維吉尼亞還說,不過正是因為這樣,我反而可以從中得到一絲安寧。我是說,即使他告訴我,假如早點告訴我們事情真相,他的情況也不會因此而變得更糟了。反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這個他,就是麥可,她女兒特雷西的前男友。

  十多年來,我們也為迪翁探員堅持要求保存那隻冰箱的做法而感到欣慰,如果他當年不堅持自己的觀點,那麼,現在要想破獲這個案件,恐怕是更加困難了。因為正是他當年的這個想法和做法,才使我們在法庭上最終為本案提供了決定性的證據,讓罪犯受到應有的懲罰。

  我簡直無法相信這就是事實,現在,一直壓在我心裡的重擔終於可以放下了。在生活當中,我還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對於十分複雜的案件,前期的努力是至關重要的,你投入多少精力,就決定能得到多少回報。如果有十個比重級別,那麼前期努力要占到八級或者九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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