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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徽埋頭啃雞腿,假裝聽不到年輕人說話。

  劉懷胄提著包去上班,寧青留在家裡照看杜歡月。

  寧青是一家雜誌社的編輯,她把工作搬到家裡,能夠隨時留意杜歡月的動向。

  劉懷胄和寧青早就想要個孩子,一直沒有如願。劉懷胄覺得自己和妻子還年輕,不用著急這個,但劉鎧著急。劉家需要一個繼承人,兒子不行孫子也行,劉鎧追在劉懷胄身後緊催,甚至試圖給他找別的女人生孩子。

  因為孩子的事情,劉懷胄和劉鎧吵了好幾架,自己搬出來住,依舊免不了劉鎧的騷擾。

  想起這些事情,寧青嘆了口氣,她將稿紙整理好放在右手邊,抬眼,小姑娘怯生生地扶著門框看她:“阿姨……我想要一支筆和一個本子。”

  寧青驚訝,杜歡月到這裡四個月了,從未跟他們提出要求,她忙抽了一支筆和一本稿紙遞過去:“拿著吧。”她不敢多問,生怕嚇走小姑娘。

  “謝謝。”杜歡月拿著筆和紙回到小臥室,趴在桌子上寫起來。

  半下午的陽光溫和普照,陸徽單手撐著下巴看紀樊陽整理好的資料,時不時和紀樊陽說笑兩句。

  “劉懷銳的屍體火化了?”陸徽問。

  “嗯,劉鎧做事不可謂不謹慎。”紀樊陽說,“案子似乎走到了死胡同。”

  “再等等。”陸徽頗有耐心。

  “小月下午跟我說話了。”寧青站在門口,幫劉懷胄把外套掛在衣帽架上,她得意洋洋地對丈夫說,“她問我要了一支筆和一個本子。”

  “呦,驚喜啊。”劉懷胄親親妻子的臉頰,把紙袋放在餐桌上,“鳳梨酥,鮮花餅和蛋黃酥,你嘗嘗好不好吃。”

  寧青捏起鮮花餅咬了一口:“還不錯,你拿兩個給小月嘗嘗。”

  “嗯。”劉懷胄拿起紙袋走到小臥室門口,敲敲門,“小月,我可以進來嗎?”

  門打開,露出小姑娘瘦小的臉龐,她抿唇後退半步讓劉懷胄走進來,然後關上門。

  這個動作讓劉懷胄有些驚訝,杜歡月對他的防備心比對寧青重多了,以前他走進來,杜歡月必是要把門敞開。

  杜歡月抬起手,手裡是她寫了一下午的本子:“給你。”

  劉懷胄接過本子,打開,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看上去格外稚嫩可愛,表達的意思卻讓他心驚——這是一本劉家內部帳本,裡面用簡寫記錄了劉家大大小小的黑色交易。

  劉懷胄坐在床上,把本子從頭翻到尾,頁數不多,輕飄飄三四頁,而劉家的命運,就承載在這三四頁的罪過上。

  “今天沒什麼收穫。”陸徽站起身披上外套,“下班回家。”

  紀樊陽跟著穿上外套:“你欠我一個雞腿。”

  “啊呀,我聾了。”陸徽裝死。

  一個女警推開門:“有人找你們。”

  “別擋著我下班的路。”陸徽說。

  “誰啊?”紀樊陽問。

  女警自動無視陸徽的話,選擇回答紀樊陽的問題:“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孩子。”

  “讓他們進來吧。”紀樊陽說。

  “你要謀權篡位?”陸徽睨他。

  “誰讓你吃了我一個雞腿。”紀樊陽說。

  不一會兒,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小姑娘走進辦公室,男人做自我介紹:“我是劉懷胄,她是……”

  “杜歡月?!”陸徽和紀樊陽對視一眼,陸徽走過去關上辦公室的門,“看來今天確實有進展。”

  第67章 帳本

  “你是說,這本帳是杜歡月默寫出來的?”陸徽翻開帳本,紙上是小姑娘稚嫩的字跡,“這可不算是什麼實質性證據。”

  “我知道。”劉懷胄說,他有些緊張,“我希望它對你們有所幫助。”

  陸徽手指微動,停在其中一頁上,他指尖輕點一行文字【W讓R去】:“有意思,你是劉鎧的兒子,卻出賣你姐姐和你父親。”

  “我只想離他們遠點。”劉懷胄厭惡地皺起眉頭,“如果你覺得我和他們同流合污,那實在過於狹隘。”

  “給你妻子打電話,這段時間住在安全屋,我們會派人保護你們。”陸徽說。

  “我們的工作?”劉懷胄問。

  “先別去了。”陸徽說,“我要把你推上前台。做事小心點。”

  “你是說,以我為餌?”劉懷胄不傻,他瞬間明白了陸徽的意思,但並不生氣,“好吧,你認為這是最快的方法?”

  “是的。”陸徽有些意外,“你看上去不在意的樣子。”

  “能噁心到他們是我最開心的事情。”劉懷胄說,他站起身,“我給阿青打個電話。”

  “行,謝謝配合。”陸徽點點頭,拿著薄薄的帳本走進審訊室內間,對坐在桌旁的一干小組成員說,“我們的機會來了。”

  “你想讓劉葳知道劉懷胄背叛了他們?”紀樊陽問。

  “從而擾亂劉葳的陣腳。”饒菲菲接道,“她慌不擇路的情況下……”

  “會重操舊業,也就是……”楊潔說。

  “販毒。”陸徽下結論,“帳本上寫著,她留了一筆庫存,要麼她換成黑錢,要麼還沒機會銷贓,我們只需要守株待兔,洗錢的流程過於複雜需要長線時間,我估計她銷贓的可能性較大。”

  “我們要去見見劉鎧。”陸徽說,“菲菲和楊姐去做劉懷胄的筆錄和護送他們去安全屋,紀樊陽跟我走。”

  小隊解散各干各的事情,紀樊陽跟上陸徽的步伐:“你發現什麼了?”

  “我發現了一件大事。”陸徽神秘地微笑,“我們去給劉葳加加壓。”

  “等等,你要暴露你和我的身份?”紀樊陽指指陸徽又指指自己,“我們法律上已經死了,記得嗎?”

  “……你真的很掃興。”陸徽塌下肩膀,“好吧,為了你的安全,老媽子,我們送封信。”

  “無論劉葳選擇洗錢還是銷贓,只要她有所行動,我們就贏了。”紀樊陽說。

  “是的,你該誇獎我,隨便說點什麼。”陸徽笑起來像只蹲在樹樁旁的狐狸,“或者,你很期待見到你未婚妻?”

  “閉嘴吧。”紀樊陽拍了一下陸徽的肩膀,“惟恐天下不亂的混蛋。”

  “多謝誇獎。”陸徽走進辦公室,坐在桌子旁找了張稿紙,拿起筆寫,剛寫幾個字就把筆塞進紀樊陽手裡,“我說你寫。”

  “……怎麼,你不識字?”紀樊陽又好氣又好笑,伏在桌面任勞任怨地代筆,“說吧陸大文盲。”

  “你說劉葳看到她未婚夫的字跡會怎麼想?”陸徽托著下巴,“我猜她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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