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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薰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到底什麼東西才算得上是證據呢?請您告訴我到底該去找什麼?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無論怎麼樣都要去找來。還是說,真如湯川老師所說的那樣,這案子是一場完美犯罪呢?”

  間宮皺起了眉頭:“別就知道鬼叫個不停,我這不也正在為不知道怎麼才能證明是她行兇而犯愁嗎?眼下能稱得上是證據的就只有那隻淨水器了,因為我們已經從上邊發現了砒霜。科長他們的意見是,讓我們首先提升它作為證據的價值。”

  聽了上司的意見,薰不由得緊緊咬住了嘴唇,因為他的話聽來就如同是在宣告投降一般。

  “別這麼副嘴臉行不?我還沒放棄呢。一定會有什麼發現的,完美犯罪這玩意兒可是沒那麼容易就能做到的。”

  薰默默地點了點頭後又再次向間宮低頭致意,隨後轉身走開了,然而這並不表示她贊同了股長的意見。

  她心裡也很清楚,完美犯罪確實並沒那麼容易就能做到的。但真柴綾音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對常人而言也是極其困難,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她也很害怕這起案子就是所謂的完美犯罪。

  她回到原先的座位上,掏出手機來査閱了一下簡訊。她的心裡很是期盼糙薙能夠取得些什麼成果,但手機里卻只有一條老家的母親發來的簡訊。

  30

  到了約好的咖啡館,糙薙就看到若山宏美已經在了,一他趕忙走到了她的身旁。

  “抱歉,讓您久等了。”

  “不,我也是剛剛才到的。”

  “總這麼麻煩您,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會儘可能長話短說的。”

  “您也不必這麼客氣的。反正我現在也沒上班,有的是時間。”若山宏美說完,淡淡一笑。

  和最後一次見她時相比,她的臉色似乎紅潤了一些。糙薙心想,或許她已經在精神上重新振作起來了。

  女招待走到兩人身旁,糙薙要了一杯咖啡。接著,她問若山宏美道:“您是不是來杯牛奶呢?”

  “不,我還是要杯檸檬茶吧。”宏美回答道。

  等女招待離開之後,糙薙衝著宏美笑了笑:“抱歉,因為我記得您以前似乎曾點過牛奶。”

  她“嗯“了一聲,點點頭:“我也並不是特別喜歡喝牛奶的。而且現在,牛奶我是儘可能不喝了。”

  “嗯……您這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聽了糙薙的詢問,若山宏美歪著頭說道:“我必須回答這麼詳細的問題嗎?”

  “啊,不,沒關係。”糙薙擺了擺手,“我只是聽您說您不趕時間,就顯得有些隨便了。那就言歸正傳吧,今天我來找您,是想向您請教一些真柴家廚房的情況。您知道他們家的自來水的水管上裝有淨水器嗎?”

  “知道。”

  “那您以前有沒有用過呢?”

  “沒用過。”若山宏美給出明確的回答。

  “回答得真是夠乾脆的,我還以為您會稍微考慮一下呢。”

  她說道:“因為我本來就很少會進他們家廚房。菜也沒幫著做過,所以也就從沒用過什麼淨水器,記得我之前也曾經跟內海小姐說過,我只有在老師讓我去煮咖啡或者泡紅茶的時候才會進他們家的廚房。而且也只在老師忙著做菜,實在是抽不出手來的時候。”

  “那麼,您就從來沒有單獨進過他們家廚房嗎?”

  若山宏美的臉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我不明白你這麼問究竟有什麼用意。”

  “您不需要知道的。能”您回想一下,您是否曾經單獨進過他們家廚房?”

  她皺起眉頭來想了一會兒,之後望著糙薙說道:“或許沒有吧。而且我一直覺得老師她是不允許他人擅自進入他們家廚房的。”

  “她跟您說過不許擅自進去嗎?”

  “她倒也沒說得那麼明確,但我就是有這樣的感覺。而且人家不是常說,廚房就是家庭主婦的城堡嗎?”

  “原來如此。”

  飲料端上來了,若山宏美在紅茶上放上檸檬,一臉享受地喝了起來。從她的表情來看,感覺她似乎狀態不錯。

  相反地,糙薙的一顆心卻沉了下來。她剛才所說的話,完全驗證了湯川的那番推理。

  他喝了口咖啡,站起身來說道:“感謝您的合作。”

  若山宏美詫異地睜圓了雙眼:“您問完了?”

  “我目的巳經達成了,您請慢用。“他說完拿起桌上的帳單,朝門口走去。

  在他離開咖啡館,準備攔計程車的時候,手機響了,電話是湯川打來的。

  湯川說有些關於那個手法的事要和他談談:“我有些事要立刻找你確認一下。能找個地方見一面嗎?”

  “既然是這事,那我現在就去你那裡找你吧。到底什麼事啊?你還要確認什麼?你不是對你自己的推理挺有自信的嗎?”

  “我當然有自信。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想要確認一下。你就儘快過來吧。”

  剛一說完,湯川就掛斷了電話。

  大約三十分鐘後,糙薙走進了帝都大學的大門。

  “我假設兇手確實用了那種手法,然後重新回想了一下此次案件的前因後果,然後就在一點上卡殼了。因為覺得對你們的搜査或許會有所幫助,所以就趕快給你打了個電話。”剛一見面,湯川便對糙薙說道。

  “看來你說的這事挺重要的啊?”

  “非常重要。我現在要向你確認的是,綾音太太在案發之後剛回到家時的情形,我記得她當時應該是和你在一起的吧?”

  “沒錯,當時是我和內海一起把她送到家裡去的。”

  “當時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湯川問道。

  “第一件事?這個嘛,當時她看了下現場——”

  糙薙的回答讓湯川直搖頭,他好像起急了。

  “她應該進廚房了。她在廚房裡打開了自來水的水龍頭。對不對?”糙薙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了當時的情景。

  “對,你說得沒錯,她確實用過自來水的。”

  “她用那些水幹嗎了?根據我的推理,她當時應該是用過很多水的。”湯川的眼中閃爍著光芒。

  “拿去澆花了。她說她不忍心看著那些花枯萎掉,於是就用水桶打了一桶水,拿去澆二樓陽台上的那幾盆花了。”

  “就是它了。“湯川拿食指指著糙薙說,“這就是她下毒手法的最後一步了。”

  “下毒手法的最後一步?”

  “我試著站在兇手的角度思考了一下。當時她丟下淨水器里的毒不管,離開了家。她想要毒殺的目標如她所願的,喝了水死掉了。但此時她還不能完全放心,因為淨水器里或許還有毒藥殘留。”

  糙薙不由得挺直了背:“的確如此啊。”

  “如果就這樣丟著不管的話,對兇手而言是很危險的,因為如果有人誤飲了那些水,恐怕就會出現第二名犧牲者。當然,警方這回也就能看穿她的手法了。所以,站在兇手的角度,她必須想辦法儘快消滅證據。”

  “所以她就要去澆花……”

  “當時她往桶里放的是淨水器里的水。只要接連放掉滿滿一桶水,淨水器里殘留的砒霜也就大致能被沖洗乾淨了,逼得我們只得去藉助Spring8的力量來檢測。也就是說,她當時謊稱要給花澆水,其實是在你們這群搜査員的眼皮子底下從從容容地成功消滅了證據。”

  “原來是這麼問事啊。當時的那些水……”

  “那些水一旦留下來,恐怕就能成為證據。“湯川說道,“單憑從淨水器里檢測出了砒霜的微粒這一點,恐怕還無法證明她使用過那種手法。唯有査證在案發當天,確實有含有致命劑量的水從淨水器中流出過,才能驗證我的那番推理。”

  “剛不是跟你說了嗎,那些水都被拿去澆花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花盆裡的土拿去檢測。Spring8的話,應該能査出砒霜來的。要證明土裡的毒就是綾音太太當時澆下去的雖然也許很困難,但好歹能成為一樣證據。”

  聽了湯川的話,糙薙的腦子裡有東西定格了。這東西,似乎能想起又無法想起,明明見過卻又忘了曾經見過。

  這如同卡在喉嚨里的魚刺一樣的記憶碎片終於落入了他的思維網中。糙薙倒吸一口涼氣,直瞪瞪盯著湯川的臉。

  “怎麼?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湯川問道。

  “沒,”糙薙搖頭道,“我有件事要拜託你……不對,是我這個警視廳搜査一科的搜查員,有件事要拜託帝都大學的湯川准教授。”

  湯川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用指尖扶了扶眼鏡:“說吧。”

  31

  薰在房門前停住了腳步。雖然門旁依舊掛著那塊寫有“杏黃小屋”字樣的牌子,但聽糙薙說,如今這間拼布教室已經基本上處於停業狀態了。

  見這位糙薙點了點頭,薰按響了門鈴對講機。稍等片刻後,見沒人應門,薰再次朝著按鈕伸出手指,準備再次按響門鈴。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藝聲“來了“。就是綾音的聲音。

  “我是警視廳的內海。”薰把嘴貼近麥克風口說道,她這是為了極力避免讓鄰居們聽到。

  一瞬間的沉默過後,屋裡再次傳來了詢問聲:“啊,是內海小姐啊?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我有點事想向您請教一下,不知您是否方便?”

  又是沉默。薰的腦海里浮現出綾音在門鈴對講機的那一頭陷入沉思的情景。

  “明白了,我這就開門。”

  薰扭頭看了糙薙一眼,糙薙沖她輕輕地點點頭。

  隨著開鎖的聲音響起,門開了。綾音看到糙薙,表現出些許的驚訝。或許她以為門外就只有薰一個人吧。

  糙薙低下頭看著綾音道歉說:“十分抱歉,突然前來打擾您。”

  “糙薙先生也一起來了呀?“綾音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兩位都快請進吧。”

  “不了。其實,“糙薙說道,“我們是想請您跟我們到目黑署去一趟。”

  笑容從綾音的臉上消失了:“去警察局?”

  “是的。我們想請您跟我們回署里去慢慢地談一談。其實,也是因為談話內容稍微有些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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