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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塚田好像也贊成。因此從下個星期起,又將引發另一個風暴。領帶夾的效果非同凡響。

  某家電視台在黃金時段開了特別節目,並且在攝影棚配置了五十條電話線,徵求觀眾打電話進來,發表對事件的看法,同時呼籲兇手“務必打電話到節目來”。

  節目尾聲主持人說在不到兩個小時裡一共獲了約二十名“兇手”的來電,一也一聽便捧腹大笑。

  他當然不會打電話去的。

  一也以沒有曝光的兇手身份受到媒體矚目,爽的幾乎要瘋了。

  他一直沒有工作。擔心他狀況的父母偶爾會打電話關心他,他講電話的聲音充滿了生氣,仿佛找到一生志業的人似的。一想到他的父母對此刻的他感到欣慰,我就覺得無地自容。

  然後,我想到被藏在我懷裡的其他三名死者的紀念品。

  有時候一也會從我懷裡取出它們端詳一番,這時他的表情就像剛完成自己的代表作的畫家——一副人生的意義就在於此似的。

  然而,領帶夾的衝擊開始退燒時,仿佛算準了時機似的,應該早就被趕到舞台角落的那個自稱“兇手”的人又成了焦點人物。

  這似乎是一開始與他接觸的那名私家偵探安排的。偵探也成了這一波漩渦的核心人物,他是對受到媒體追逐的快感食髓知味了嗎?他說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話——

  自稱是“兇手”的那個人是不是知道真兇的身份?

  警方對此完全不理會,但是媒體樂不可支。偵探與自稱“兇手”的人開始為各家媒體大肆報導。

  偵探礙於職業的關係,臉部不能曝光,而自稱“兇手”的人,為了保護他的安全,也不能公開露面。不過,經過處理之後的畫面兩個人朦朧的身影,還是透過電波播送到全國。無數觀眾盯著這兩個人,聽他們發言。

  自稱“兇手”的是在都內公寓獨居的二十歲重考生。說話的口氣顯得稚氣,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可愛。他受到嚴密的保護,但是一些熱衷揭秘、不守行規的媒體,執意查到他的個人資料,並加以報導。於是,雖然是一點一滴地,但是關於他的身份的情報逐漸被披露了。

  自稱“兇手”的人不可能認識一也。他所說的事,以及偵探對他的發言煞有其事的解釋,全都錯得離譜。一也寫了好幾封匿名信給媒體,指摘這一點。一也受不了他真兇的“名聲”,被這種方式搶走了。

  結果,騷動愈演愈烈,塚田和法子又藉此撈了一筆;被真兇嫁禍、飽受冤屈的這兩個人所說的話,現在世人願意傾聽了。

  這場騷動沒完沒了地持續著,但是一個月後,也開始慢慢平息了。一也趁這個時候聯絡塚田。

  “那個重考生的身份查不查的出來?是你的話,媒體應該會透露口風吧?”

  問那個幹嘛?塚田一定這麼反問。一也急躁地回答:

  “殺了他啊!”

  我在平常待的置物箱裡聽著他的聲音,在內心玩味他的話——殺了他啊!

  “那傢伙把我搞得很不爽,還有那個偵探也是。那傢伙把我跟那個重考兩年的白痴相提並論,竟然以為這事件是那個重考生的笨腦袋做得出來的,那個偵探的智商也夠低了。”

  塚田可能說了什麼,而且是極力在勸說,一也有好幾次都插不上嘴,最後他吼了出來:

  “你也真是笨,我怎麼可能會出那種紕漏?殺了那個重考生,我會立刻寄出犯罪聲明。我會說,電視報導那個傢伙時,雖然畫面經過處理、用匿名,不過我還是靠那些線索查出他的身份。誰會想到是由你口中問出真兇那傢伙的身份的?”

  塚田又在說什麼吧。一也笑了,他說:

  “你太愛操心了,跟你說不要緊的。而且這陣子我們的事也有點退燒了吧?那個重考生是個不錯的獵物,這樣可以再讓它燒旺一點。”

  雖然一也搬出一大堆理由,但是我不相信他所說的。他只是生氣,想要泄恨罷了。他無法原諒那個想要搶走自己“名聲”的重考生。

  大約十天之後,塚田有了聯絡,他說他從熟識的雜誌記者那裡問出了自稱“兇手”的重考生的身份。

  “你果然跟媒體混的很熟。”一也笑道。“哎,等著瞧吧!憤怒的真兇將會制裁假兇手的。等我殺了他之後,你跟法子又要忙翻天了,最好有心理準備啊!”

  一也很聰明,也很冷靜,他花了許多時間,好好地準備。

  當媒體不再關心,而自稱“兇手”的重考生也脫離了這個漩渦,回到父母的身邊——那是距離東京搭電車兩個小時、深夜開車不到一個小時的城鎮。一也很快找到了那裡,耐心地計劃著。

  神總是眷顧珍惜時間的人。一也終於逮到機會了。距離最早的逸子謀殺案已過了一年半,此時是五月已近尾聲、連夜晚的空氣都帶著綠葉氣味的季節。

  這一陣子就連媒體也不再盯著重考生了,而一也從塚田那裡得知警方並沒有特別加以保護他。

  根據塚田的說法,被警方與媒體解放之後,這名重考生似乎去看精神科醫生了。信口開河、自白明明沒做的殺人罪行的他,必定被身邊的人認為有嚴重的妄想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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