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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痛,她真的不痛,連眨眼都感到疲乏的小女孩在心裡默默念著。

  她不痛……她不痛……

  從不出門的一家人,誰會知道在這個看似豪華的房子內是怎樣的污穢。

  依然是白衣,小女孩垂地的黑髮在陰暗的一角閃閃發亮,看著窗外的雨天,滂沱大雨。這是一天當中短暫的平靜,她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因為寒冷。

  她,不會怕的,因為她習慣了,那所謂的父母,對她的虐待。

  右手被猛地拉起,在地上拖行猶如那條鐵鏈般,她知道,又是一場新的悲劇。沒有生命,左踹右踢,被尖銳劃開的傷口,在地上蔓延的紅色。

  真的,她連眨眼都累了。

  在地上艱難呼吸的自己,對臉上的那陣冰涼,已經沒有感覺了。

  可以結束嗎?

  可以結束嗎?

  可以吧?

  可以吧。

  可以吧……

  沒有靈魂的臉上,突然,有了生命。

  在樓梯口爭吵的父母,原因是進行虐待的先後順序,看著他們大打出手,小女孩慢慢下樓。

  他們已經扭打成一團了,小女孩突然跑來,一個用力,兩個纏繞成一團的人,就這樣滾了下樓,然後,再也沒有醒來。

  三天後,警方接獲報案趕到這裡,在房子後的一個樹叢中找到那個小女孩。

  “不要怕,我是警察。”一個和善的警官對雙眼寫著恐懼的小女孩說。

  小女孩不語,只是害怕的往已經沒有路的樹叢中退去。

  “不要怕,我們是警察,是來救你的。”警官再次重複,又看到了小女孩滿身的傷痕,察覺是被家暴的小孩,心中的憐惜更增一份。

  小女孩帶著疑慮的看著他們。

  “來。”警官伸出手,掛著笑容。

  小女孩巍巍伸出手。

  “爸爸……媽媽……”小女孩瞬間就是眼淚。

  “我們會給你重新一個家的。”警官輕柔的說。

  那對父母的死因已經清楚,是兩人爭吵不小心墜樓所致。這樣也好,少了一對家暴的父母,拯救了一個可憐的小孩。

  警官是這麼想的。

  “你叫什麼名字。”警官抱著小女孩。

  “莊亞希。”低著頭的小女孩說。

  她知道,她已經讓那件事結束了……

  是的,她利用了屬於她的年紀的天真,成全了她的無辜。

  那年,她六歲。

  耳邊是剛出生的嬰兒的哭涕聲,一個乖巧的小男孩站在一邊,看著一對父母寵愛的注視著這個新生命。

  這是他的弟弟。

  他們說。

  小男孩心裡想:但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啊。

  很可笑的,因為那對父母無法生育,所以他們才去孤兒院領養孩子,沒想到,他剛從孤兒院領養到他們家,他們就馬上懷孕了。

  他們說,他是天使,一來就帶來了幸運。

  是天使嗎?

  小男孩看著那個嬰兒,默默問自己:我,是天使嗎?

  嬰兒慢慢長大,小男孩也是一樣。其實,那對父母還是挺公平的,一視同仁,不會因為兩個孩子是否為親生而大小眼。

  但是,人畢竟是有私心的,天平不可能永遠平衡。

  在被父母晾在一邊的小男孩想。

  看著一家人和樂融融的畫面,小男孩突然覺得自己很突兀,自己不適合這裡。但是,如果不能呆在這裡,他能去哪裡呢?孤兒院嗎?

  不,他不想回去那裡,那個永遠不能抬起頭的地方,他不想再回去了。

  收起那些不適合這個年紀的表情,小男孩要讓自己留下,已經不在乎什麼了。

  面對那些親戚的耳語,他不聽。榜首的成績讓他成為人中之龍,和善的態度讓他與讚揚總是相連。他是父母最驕傲的兒子,他知道,特別是另一個兒子是如此無能。

  推著黑框眼鏡,那個小男孩已經13歲了,單純,從來就沒有出現,他要做的是步步為營。

  不可以生氣,特別是聽到自己的弟弟又和自己在挑釁自己的身世。

  藏在眼鏡下的眼睛,是怎樣的深沉,不知。表現出來的謙卑,那對父母是了解的,也該了解的,不然就枉費了那個男孩的心機了。

  如此隱忍,如此謙和,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形象變得良好,就是為了讓那個所謂弟弟的形象變得邪惡。

  這是有目的的……

  帶點冷清的街頭,兩個男孩在拉扯,然後,兩人倒向路中央,疾駛的車,又是一個生命的消失。

  黑框眼鏡散落在路面上一處,不再完整。

  據旁觀者說,是那個年級較小的男孩開始動手,戴黑框眼鏡的男孩始終沒有還手,然後,年紀較小的男孩準備過馬路,這時候車駛過來,戴眼鏡的男孩上前推開快被車撞上的男孩。

  但是……

  “對不起,沒能救弟弟。”身上有著傷痕的男孩對這一下子蒼老的父母說。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那對父母說,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是怎樣的,他們看得清楚,又加上旁觀者的說法,他們的心裡也是心疼這個被領養回來的兒子,“這個意外,就讓它過去吧。”

  “哲也,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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