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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茶具是誰準備的?”加賀問。

  “所有的女生。”沙都子答。

  “哪個人拿哪樣東西,你還記得嗎?”

  “好難的問題呀!”沙都子想了一下,說,“茶粉和糕餅是老師擺上去的。”

  “是什麼糕餅?”

  “落雁糕。那跟命案有關係嗎?”

  “還不知道。放糕餅的盤子呢?”

  “把落雁糕放在盤子上端出來的是華江;把茶碗和攪拌器從箱子裡拿出來的是我;把花月牌放進折據里的是波香。”

  “哦……讓我想想看……”

  “不可能的事,再怎麼想也是不可能吧!”

  “曾經有一個學者說,要證明一件事的時候,證明它不可能遠比證明它可能還要困難得多。我對這個說法很有同感。”

  “可是,我們現在完全不曉得兇手是用什麼方法毒死波香的。”

  “假定兇手將毒藥塗在茶碗的某一個部份,喝茶的人如果運氣好,沒沾到那個地方,就平安無事;如果運氣不好沾到了,就會中毒而死。用這種方法也可以殺人吧?”加賀皺著眉頭說。

  “那太荒唐了。”沙都子說,“我無法想像。”

  加賀拿了收據,起身說道:“走吧!”

  他們走到外面,在熱鬧的大街上散步。來到一家銀樓前面時,加賀站住說道:“對了!”

  “什麼事?”

  加賀看著手錶說:“今天若生和華江要參加比賽呢!”

  “啊,對呀!”沙都子這時才想起來,今天對若生和華江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去為他們加油吧!”

  “嗯……”

  沙都子本來很想去,因為自己參加劍道此賽時,若生他們也會去加油。不過,她剛才聽加賀講了那些話之後,已經開始對若生他們起疑心了,所以有點猶豫不決。

  加賀好像已經看穿她的心情一般,按著她的肩膀說:“有嫌疑是另外一回事。不管怎樣,他們都是我們的好朋友。”

  沙都子考慮了一下,說道:“我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加賀揚起眉毛,好像感到很意外似的,但馬上又點點頭說:“好吧,我自己去。不過,你打算以後要怎麼辦?”

  “我要去白鷺莊看一看。我想知道波香生前最後一次走出房間時的樣子。”

  “也好。可是我想,現在那裡一定有很多刑警在調查。”

  “佐山刑警可能也會去,我想從他嘴裡探出一點情報來。”沙都子說完,便與加賀分手,往白鷺莊走去。

  當她踏進公寓門口時,管理員對她說:“警察交代,任何人都不准進入金井小姐的房間。”

  “我只要看一看就好,不會碰任何東西。”

  管理員猛烈地搖著頭說:“要是發生什麼事,警方會怪我的。而且,你光看也沒用。”

  這個時候,沙都子看到三名男子走進來。其中兩名是她昨天見過的刑警,另一人臉孔瘦削,看來有點神經質,年紀在二十五歲至三十歲之間。沙都子覺得自己好像見過這個人,但一時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見過。

  年紀較大的刑警向沙都子行禮後,說道:“多謝你昨天的合作。你要去金井小姐的房間嗎?”

  沙都子覺得他話中有話。加賀剛才也說過,警方可能會懷疑下毒的人是她,看起來好像沒錯。

  “只是想看一看。”她講得很不客氣。

  但這刑警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向著身旁那年輕刑警說:“那剛好,我們帶相原小姐到房間裡看一下。像這種時候,好朋友的觀察比親兄弟還要有用得多。”

  “是呀!”年輕刑警回答。

  旁邊那個瘦削男子也點點頭。沙都子猜想這個人很可能是波香的哥哥。

  他們來到波香房間前面。那個寫著“忌中”的牌子仍然掛在房門上。

  “看樣子,她是在這裡化過妝以後,才出門去赴約的。”刑警指著矮桌說道。

  矮桌上面雜亂地放著一些化妝品,還有小鏡子。沙都子想到波香一向都是這樣將東西隨便亂放,觸景傷情,不禁心頭一酸。

  “跟平常有什麼不同?”刑警說。

  沙都子沒有回答。她看到一些毛衣和絲襪散放在地上,想起了波香平常的習慣就是這樣,並沒有什麼異狀。

  “金井小姐好像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吧?”刑警又說。

  “是的。”那個可能是波香哥哥的人說道。

  刑警打開西洋式衣櫥讓沙都子看。裡面有夏天的衣服,也有冬天的衣服,全都混雜在一起。這個時候,沙都子突然看到一件洋裝,而睜大了眼睛。

  眼尖的刑警見狀,立刻問她:“有什麼發現嗎?”

  沙都子搖著頭說:“也沒什麼。不過,我知道這件洋裝是她最近買的,她好像很喜歡……可是,昨天她為什麼不穿這一件去呢?她昨天穿的是一件深棕色的運動裝,那是舊衣服。”

  刑警一聽,查看了一下那件洋裝,然後以不感興趣的語氣說:“還沒有什麼特殊原因吧?女孩子通常愛穿哪件就穿哪件,全看當時的心情而定,不是嗎?”

  “那當然,可是……”

  沙都子本來想說,波香一定是為了要穿去參加雪月花之式,才買這件新衣的。參加宴會要穿新衣,是女人共有的心理。可是她又想到,刑警大概難以理解這種事,所以就沒說出口。

  接著,刑警又叫她看壁櫥裡面的衣物,但都沒有發現什麼異狀。這刑警向另外那個年輕刑警使了一個眼色,年輕刑警便去開門。

  “多謝你了。”

  刑警的語氣里含有希望她早點離開的意思。

  沙都子臨走時,再度環視了一遍室內。她看到桌上那些化妝品中,有口紅、眼影膏、粉底霜、化妝水、潤膚辱液……等。

  “啊!”她忍不住驚呼道。

  “哦……”年長的刑警說著,便叫那年輕刑警過來,又向他說,“把這個帶回去化驗一下。”

  “這裡面是什麼?”年輕刑警接過瓶子,說道。

  “不曉得。”年長的刑警回答,“也許是氰化物。”

  年輕刑警一聽,表情立刻緊張起來,轉身快步走出去。

  沙都子想,這兩個刑警一定是專程來找毒藥的。警方大概認為,如果能在波香房裡找到毒藥,就可以證明她是自殺了。

  “這件案子也許可以結束了。”刑警好像放下心來似地說道。

  他們走到樓下。年輕刑警正在管理員室里講電話,剛才那位可能是波香哥哥的人呆立在旁。年輕刑警看到他們走過來,立刻用手捂住話筒,叫那年長的刑警過去接電話。沙都子此時才知道那年長的刑警姓山下。

  山下刑警接過話筒,開始小聲講話。旁邊那人走到沙都子身邊,以平靜而低沉的聲音向她說道:“我是波香的哥哥,叫做孝男。”

  沙都子自我介紹之後,孝男點點頭說:“波香常提到你。你們高中時就認識了吧?我想跟你談談。有空嗎?”

  沙都子看看手錶,心想反正沒事,於是就答應了他。

  山下刑警講完電話,向孝男說:“謝謝你的幫忙。我們要回警局去了,你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辦。”孝男說道。

  刑警們走後,沙都子帶著孝男往“搖頭小丑”的方向走去。孝男在路上一直問她波香最近的狀況和死時的樣子。沙都子由於自己也不太了解,只好含糊其詞地回答。

  據孝男說,波香除了他這個哥哥以外,並沒有其它兄弟姊妹。他們的父親從事建築業。而他目前在家幫父親做事。今天因雙親都在為波香準備喪事,無法分身,所以由他陪同警方來查看波香的房間。

  他們走進“搖頭小丑”,在最靠裡面那一桌坐下來,然後叫了咖啡。

  “我認為波香不是自殺的。”孝男一邊說,一邊在咖啡里加糖。

  “我也是這麼想。”沙都子說

  “對她來講,在還沒有得到劍道冠軍以前,是絕對不能死的。因為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奪得劍道比賽冠軍。家父以前是一位劍道家,由於熱愛劍道,所以規定我們兄妹必須學習這門武術。我們從小就在他的教導下苦練劍道。不過,他也知道我沒有這方面的天分,所以並沒有嚴格要求我。但他對波香抱著很大的期待,總是叫她先練好劍,再做其它的事。波香也很認真,全心全力投入劍道,目標是全國比賽冠軍。她曾說,一旦贏得錦標,就要立刻封劍,從此退出劍道界。我想,這大概是一種報復心理。她可能認為,父親竟然可以為了榮譽而犧牲女兒的青春,這太可惡了,一定要向父親報仇……總之,她在這個心愿尚未達成以前,再怎麼痛苦,也不會去尋死的。”

  “你為什麼要找我來談這些呢?”沙都子問。

  “因為我認定波香是被人謀殺的。雖然你也是兇嫌之一,但我覺得只有你比較可以信得過,所以想向你打聽一下,看看其它人哪一個比較可疑。”

  “我完全不知道。要是知道就好了。”沙都子說。

  “聽說不久以前,你們有一位朋友死了。大家都認為波香最近的樣子和那位朋友的死有關,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事情好像不是這樣。我記得她從一個多月以前,也就是去參加個人劍道比賽回來以後,樣子就變得有點奇怪了。”

  “參加劍道比賽以後?”

  “對!波香曾說,她信心十足,有把握贏得冠軍。可是,比賽結果,她卻輸了。以前她如果比賽敗陣,回家後都會向我亂發脾氣,但這一次卻沒有,只是一直默默沉思,不過,也沒有頹喪的樣子……她在你們面前,是不是也這樣呢?”

  沙都子沒有回答,但是心裡卻在想,波香的確是那樣子沒錯。自從她輸掉那次此賽以後,就不再練劍了。

  “我在想,那個時候她除了輸掉比賽之外,一定還遭遇了一些事。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沙都子這時才想起來,個人劍道賽是在祥子死去的一個多月前舉行的。波香的樣子從那時起就改變了,並不是在祥子死後才改變的。

  “可能是那次的比賽有問題。”孝男以焦急的語氣繼續說,“比賽前波香曾說,她絕對能夠贏得冠軍。我也認為,像三島亮子那種角色,只有一些三腳貓功夫,根本贏不了波香。可是,比賽結果波香卻輸了。她後來也說,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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