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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久的沉默後,她緩緩開口:“我不認罪,我要繼續上訴!”

  庭審結束,夏之君懷抱材料走出法院大門,剛要上車,被謝曦從後叫住。

  “恭喜你。”

  夏之君不知道喜從哪裡來:“有什麼話最好儘快說,檢察官和辯護律師私下會話不合規矩。”

  謝曦笑了,眼尾的紋路昭示著歲月的沉澱。

  “雖然我本意是想打無罪,但在有關鍵證人的情況下打成罪輕也算是盡力了。你很出色,我為你感到驕傲。”

  夏之君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如果對方打算賄賂他,甚至挑釁他,他都有辦法應對,可是這樣一句話,讓他無所適從。

  謝曦見他一言難盡,也不勉強,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挽著西裝轉身離去。

  夏之君看著他背影良久,直到相隔甚遠,他才拉開車門鑽進車裡。

  他剛坐定,手機微信便響了。

  ——老師,今天補課嗎?

  夏之君面對這個稱呼,沒來由心情一點點明朗起來,唇角也露出笑意。

  ——老時間,老地點。

  番外二

  韓章靠在沙發里,拿著根逗貓棒悠閒地逗弄著身旁的小貓。

  一點長得很快,如今已經是只有對大鈴鐺的青年喵了,韓章和林春舟琢磨著再過段時間就把它給咔嚓了。

  他見林春舟從陽台打完電話出來,問他:“李教授真的沒事嗎?這麼著急著出院做什麼,再休養兩日好好養病啊。”

  李教授醒來已經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里,李教授展現了自己過人的意志力,不僅快速恢復了語言能力,而且肌肉方面的恢復復建也十分積極,根本不需要別人催的,自己天天練得勤快。

  “他想快些好起來,回去上課。”林春舟在韓章身邊坐下,兩人中間隔著只一點,“況且阿姨好久沒看到他了,他怕阿姨擔心。”

  陳絡萍倒是問起過李教授幾次,但是她自己是個金魚腦子,今天問了明天就忘,其實根本不記得李教授到底多久沒去看她了。

  韓章一針見血道:“其實是李教授想老婆了吧。”

  林春舟揉揉一點的小腦袋,說:“可能吧。”

  韓章用逗貓棒毛茸茸的頂端搔了搔林春舟的下巴:“顧麗君的骸骨上禮拜火化了,因為沒有家屬申領,暫時寄存在了殯儀館裡。昨天顧優去做了祭拜,趁著其他人不注意,你猜怎麼著?她把骨灰盒砸了,裡面的骨灰被她毀得七七八八,真的是挫骨揚灰了。”

  林春舟拍開那隻逗貓棒,感慨道:“看來她是真的恨她媽媽。”

  “醫生說她沒幾個月好活了,腦袋裡有顆定時炸彈的感覺想必不好受。”

  林春舟道:“她尋找的信徒,某種意義上更像是她自己的化身,與其說是做黑彌撒獻祭,不如說她在通過這種方式消除自己身上的罪行。”

  “她這樣的算不算連環殺手?”

  “算吧。”雖然大部分她都沒有直接下手,但卻間接使人喪命,“大部分連環殺手,總是不甘心默默無聞犯案,想要傲慢地被人發現,因此會留下一些固定的、特有的標記。比如開膛手傑克,再比如查理·曼森。”

  韓章有些驚訝:“顧優也有嗎?”

  “我事後仔細想來,她是有的。周洋書架上的神曲,蔣勛畫的《敵對力量》,唐晶兒的項鍊,莫姍的水晶球,這些都是有寓意的,正大光明擺在顯眼處,可是就是沒人知道這些都是她乾的,正符合她給自己定的罪名——傲慢。”

  韓章聞言扯了扯嘴角:“真的好傲慢啊,那羅靜和沈丘呢?他們有什麼標記?”

  “羅靜你還記得她有帶過一條手鍊嗎?手鍊的墜子是顆‘L’形的祖母綠,別人肯定都以為這象徵著‘羅’的首字母,可如果不是呢?”

  韓章皺著眉,忽然靈光一閃:“是‘7’?擦,那竟然是個7!”

  林春舟笑著點點頭:“沒錯,羅靜的手鍊想必也是顧優的手筆,還有沈丘,恐怕那些眼鏡蛇就是顧優讓他養的。七宗罪代表七種罪行,也代表著因這七種罪行墮天的撒旦,憤怒的撒旦又名‘薩麥爾’,在神話故事裡,他會變成巨蛇誘惑人類犯錯。”

  韓章被這一頓繞的頭都暈了,簡直對林春舟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這都是怎麼想出來的?”

  “就隨便想了想。”

  “你說蛇是顧優讓沈丘養的,難道從一開始,每個人的殺人手法她都已經預想好了?”

  林春舟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六個案子裡,像晶兒,蔣勛還有羅靜,是完全按照她的指示完成的‘獻祭’,可周洋、沈丘和莫姍明顯是出了問題的。周洋意外殺死了自己的女朋友,這不可能在顧優設想中,但她應該不會在乎祭品到底是誰。畢竟沈丘差點獻祭失敗,顧優將未出世的嬰兒也算進祭品里。而莫姍,索性就任務失敗,惹得她親自動手了。”

  韓章丟開逗貓棒,將一點拎起來放到地上,接著傾身挨向林春舟。

  “如果不是她得了腦癌時日無多加快了進程,再給她多點時間謀劃這一切,說不定真的就被她逃掉了。”

  “不會。”林春舟被他突然擠上來壓進了沙發里,但他什麼也沒說,任對方趴在他身上,“新良村遲早是要拆遷的,那具白骨最終還是會大白於天下。正義會遲到,但不會不到。”

  韓章真是覺得林春舟哪哪兒都好,長得漂亮,腦袋瓜子還聰明,身材又好,真是完美無缺。

  他忍不住在對方唇角響亮地落了個吻:“什麼時候,陪我去祭拜下我媽吧,讓她看看她兒子找了個多好的媳婦兒。”

  林春舟臉頰微紅:“好。”

  說到韓章的媽媽,他不僅想到另一個人,韓章的繼母。上次在醫院見過一面,是個看起來很溫柔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韓山的性向。

  沒錯,林春舟已經猜出來了。從韓山說他喜歡上比他年長的、心裡還有個白月光的人時,他就有所懷疑,後來韓山失蹤,夏之君那樣找他,將他救醒後還一把抱緊懷裡,他望著那幅畫面,突然就全部對上了。

  不過要說真正確定,還是在醫院,接韓山出院那回。

  韓山以為他沒注意,但其實他全都看在眼裡。

  林春舟不打算這麼直接告訴韓章,第一這是韓山的隱私,他不覺得任何人有權過多干涉,第二他怕韓章去找夏之君拼命。以林春舟對韓章的了解,他絕對幹得出這事兒。

  韓章見他出神,輕輕咬了咬他的下唇:“想什麼呢?”

  他的呼吸灼熱,透著股菸草的香味。

  林春舟笑道:“想你什麼時候能戒菸。”

  他的任何要求,韓章都會放在心上,這個要求自然也不例外。因為對方不喜歡煙味,他其實現在已經很少抽了。

  “這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樣,以後只要我想抽菸了,你給我點替代品,讓我把菸癮壓下去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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