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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法網恢恢

  為什麼要綁架,又為什麼要撕票,吳永強都交代了;然而,有多少同夥,人頭為什麼要塗抹油漆化裝成人頭面具,以及四肢埋在什麼地方,他都還沒有交代。關於天然氣中毒案,他狡詐、抵賴,不承認自已進過房間,更不承認自已是殺手。為此,崔要武再次提審吳永強。  “吳永強!”崔要武打雷也似地問,“為什麼要刈下徐雲才人頭,並用油漆塗抹化裝成人頭面具?為什麼不埋入地下而掛在樹上?”  “屍首埋在一起,容易鑑別死者的身份和特徵;公安局破案時,輕而易舉就會破了案。所以……對他的屍首進行了分離……”這是吳永強的強盜邏輯!  “那麼,把人頭塗上油漆化裝成人頭面具,也是為了反偵破了?”  “是的!我看過電影電視,把人頭埋入泥中,並不安全。因為野狗多、嗅覺靈,常被野狗扒出、叼走,最終破了案。再說,無論埋入地下或者掛在樹上,公安局破了案必然要抓兇手……所以嫁禍於人讓仇人做我的替罪羊便能一箭雙鵰!為此,我把人頭塗抹油漆化裝成人頭面具並移放在‘牛樂氏修理鋪’附近的果園裡,隨後製造種種跡象嫁禍於牛家三兄弟。我想,如果人頭面具自行風化銷聲匿跡那是牛家三兄弟的造化;但如果不能自行風化銷聲匿跡而被公安局破了案,那樣,牛家三兄弟將成為我的替罪羊必死無疑,我將逃過劫數並且報仇雪恨揚眉吐氣……”  “別出心裁!結果怎樣,揚眉吐氣沒有?”張彪問。  “還是讓你們給偵破了。所以,人算不如天算,機關算盡,還是落入公安人員之手……我真真鬼迷心竅!”  “鬼迷心竅?哼!你不但鬼迷心竅,而且還是‘錢’迷心竅哩!嫁禍於人、報仇雪恨?也是錢迷心竅所致!你同牛家三兄弟結下深仇大恨,歸根結底也是錢迷心竅!我再問你:高玲芳是你實施綁架案的得力幫手,為什麼施放天然氣殺死她?你們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的情人,我們發生過性關係……”  “在綁架案中,她起什麼角色?都幫你做了哪些事?”  “我給她打電話,讓她穩住張萍,不能讓張萍去公安局報案;還有,讓她按指定銀行帳號,陪老太太去建行匯款……”  “她既然是你實施綁架案的幫手;那麼,你為什麼還要殺死她?”  “我沒有殺死她……”  “狡辯!出事那天晚上,你去過高玲芳家沒有?”  “沒有……”  “帶吳永盛!”崔要武吶喊一聲,吳永盛被帶到。崔要武炯炯的目光落在吳永盛臉上,嚴肅地問:“吳永盛,我問你:天然氣中毒那天晚上,你堂哥――吳永強去過高玲芳家沒有?”  “去過了。”  “是你親眼看見的?”  “是的。”  崔要武面對頑匪,提高嗓門叱道:“吳永強,現場留下你的指紋、鞋印和施放海洛神的飲料;堂弟又證明你在案發當天晚上去過高玲芳家,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想抵賴嗎?快快從實招來!”  吳永強心裡一震,額頭上也開始冒油了。他清楚:殺一人是死罪;殺三人也是死罪。他原以為高玲芳一死,案子死無對證,豈知還有個背叛自已的窩邊草――堂弟吳永盛哩!眼看大勢已去,紙再也包不住火了……不老實交代過不了關,於是道:“不錯,我進過高玲芳家,見徐展望和高玲芳進浴室洗澡,打情賣俏,嬉鬧無常,心裡十分嫉妒,頓起殺人之心;另外,他倆廝混在一起,我擔心綁架案曝光,所以,也想殺人滅口。我想把徐展望騙上戈壁灘、荒山溝,讓他走他爹老路,但考慮處理屍體太耽誤時間,後來就放棄了。我見兩個年輕人,在浴室裡面只管玩鬧,警惕性不高,所以,眉頭一皺,想出一條妙計:何不借天然氣殺手,實施謀殺,然後遠走高飛?自已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好,殺人不用刀子,省得許多麻煩事。但是人是有嗅覺的,不進入沉睡狀態施放天然氣也無用,他們聞到天然氣味必然關閘;所以,我又用一種麻醉性極強的海洛神放進飲料中先麻醉其精神和肌體,而後悄悄地打開天然氣閘門……”  “真是計劃周密手段殘忍!視人命如草芥,十足的亡命之徒!”審問結束後,張彪押著吳永強走出審訊室時心裡暗罵。  講到綁匪心狠手辣滅絕人性,崔要武就想起徐雲才身首分離、四肢剁塊焚燒、目不忍睹的慘狀!如今,首級找到了,但沒有四肢,首級將依附何物?這個老石油工人,為祖國的石油事業南征北戰、出生入死,作過卓越貢獻,死後可不能讓他永遠身首分離、含冤九泉呵!為此,崔要武請示崔局長:讓他帶著徐雲才的頭顱,去找徐雲才的四肢,無論如何,一定要使這位老石油工人身首合葬、死後瞑目、永垂千古!崔局長理解年輕人的心情,點點頭道:“把張萍老太太也帶上吧!他倆夫妻一場,感情難分難離,合葬時不讓她跟去怎行?另外,也讓她知道丈夫埋葬在什麼地方,往後好去墳前祭掃……回來時,最好讓單位給他開個追悼會,以便寄託哀思。”崔要武點點頭;但他擔心老太太挺不住。因為接二連三的剌激,使她的身體十分虛弱,如果見到丈夫四肢焚燒後的慘狀,肯定受不了。所以,他建議讓高忠跟著去,以便對她有個照應。崔局長同意了;但他建議再帶個醫生在身邊,以防不測。  吳永強對自已的犯罪事實,雖說已經坦白交代、簽字畫押,但是還不能投進大牢;也還不能移交檢察機關審判,因為徐雲才的四肢還沒有找到 ,而他是作案人和知情人。因此,讓他帶路,勢在必行。當車和乾糧、水準備就緒後,崔要武就讓吳永強帶路,張彪和李定夾在兩邊;劉醫生護著張老太太坐在車前面,一行數人,朝撕票現場奔馳而去……  且說崔要武一行數人,讓綁匪帶路,攜帶著人頭面具,坐輛麵包車,朝戈壁灘和荒山溝進發,去撕票現場,勘查徐老漢的四肢。路上十分顛簸,從早上9時出發,午後2時方跑到吳永盛撕票現場。停車一看,一條窮山溝,坑坑窪窪,人跡罕至;十來棵胡楊樹,枝葉寥落,奄奄一息,但卻頑強地抗掙著風沙。此時,一陣陰風掠過,寥落的枝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冤魂低泣、哀鳴和告狀。其中一棵老胡楊木,最有發言權,因為它的樹幹,至今還殘留著斑斑血跡!吳永強把徐雲才砸死後,就是在這棵老胡楊樹底下進行剁屍和焚燒的。他把四肢剁成四大塊潑上三塑料桶汽油,在這棵胡楊樹底下燃起熊熊大火進行毀屍滅跡達一兩個鐘頭。把他的頭顱塗抹成人頭面具這古今中外罕見的傑作,也是在這棵老胡楊木下面進行的!為了嫁禍於牛氏三兄弟他又把這顆人頭面具移放在一百多公里以外的“牛樂死修理鋪”附近的塔里木鄉。 所以,這棵老胡楊樹是最好的見證人。  然而,老石油工人的骨頭硬皮膚厚,三塑料桶汽油都沒能把他的四肢焚燒成灰,急得綁匪哇哇亂叫,最後就地挖坑掩埋。當公安局的車開到現場勘查時,有一塊沒有燒化的大腿肉,竟然從車輪底下彈跳起來,把大家嚇了一跳。原來,坑挖得太淺,坑裡又鋪有木棍,車輪壓著木棍一端,起到撬槓作用,另一端便使燒焦的大腿肉彈跳起來,慘不忍睹,臭不可聞。如果加上迷信色彩,會認為大腿肉是跑出來告狀的。  坑已經壓塌了,要不要進一步挖開?坑裡,燒焦和沒有燒焦的肌肉攪在一起,發出陣陣難聞的臭味;如果挖開,還不臭氣熏天呵!因此,大家都覺得證實一下就行,沒有必要再挖坑驗屍了。徵求張萍意見時,方知張老太太已經人事不知,劉醫生趕忙進行搶救。崔要武問吳永強:“這個坑裡,確實埋著徐雲才的四肢?”吳永強答道:“是的。除頭顱外,全部埋在這個坑裡了。” 是的,這類腐爛屍體,沒有見證人,又沒有頭顱,是難於辨別死者身份的――除非千年古樹!  崔要武讓李定把人頭放在坑中;又讓張彪取出照相機拍了兩張照片,而後填土掩埋……  此時,張萍甦醒過來,奔向坑邊,不讓掩埋,但被高忠拉回。喪子又喪夫,張老太太受的刺激實在太大了,一般人都難於承受,何況一個年逾古稀、身體瘦弱的老婦人!她呼天搶地,只哭了三聲,又昏厥過去了。這三聲在戈壁、在人們心中久久地迴蕩著;這三聲代表著老太太三個心愿,其中一個心愿就是嚴懲兇手!  至此,綁匪精心構築和設計的綁架案、天然氣中毒案,真相大白了,人們雀躍歡呼、拍手稱快;綁匪膽顫心驚、日暮途窮。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制裁和人們的唾罵!  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2002年 刊登於《法治縱橫》六、七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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