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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會在這兒?”

  張警官搓了一把臉,語重心長地說:“林嵐打電話給我,讓我去老宅救你。”

  “林嵐?她……她人呢?”

  “我趕到的時候,你躺在老宅的大門外昏迷不醒,而……老宅已經被火燒得面目全非了……二樓的窗口裡有個紅色的人影,應該是林嵐。火勢太大,消防人員抵達現場為時已晚,所以……”張警官拍拍王皓的手臂,“我們在燒焦的廢墟里找到了她的屍體,很奇怪,她穿著那身紅色的旗袍,屍身以及旗袍竟然沒有被燒灼過的痕跡。只是她的頭顱也被割了下來。你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王皓搖搖頭,他仿佛看到一幅清晰的圖景:林嵐穿上艷紅的旗袍,凝望著鏡中的自己,手裡的刀毫不猶豫地一揮,“咔嚓”,頭顱離開了身體,咕嚕嚕地滾落在地,脖頸上溫熱的血液四處飛濺,滴落在木質地板上,“滴答”“滴答”,滴落在旗袍上,暈染開來,刺繡牡丹恣肆地吮吸著瓊漿玉液,一片片地盡情綻放。綻放。她僵直的身體驀地倒地,推翻了一旁點燃的燭火……

  穿上紅旗袍的女人無一例外的都死了!林家旗袍的詛咒傳說是否還會繼續延續?

  …………

  江南飄起了漫天飛舞的雪,這座城市從來都不曾下過雪。王皓背上自己的行囊,帶上自己新買的相機,打算悄然離開這座冰冷的讓他不願再多停留一刻的城市。這裡有太多的悲傷,有太多的遺憾。

  他終於要去一個遙遠的陌生城市開始一個人嶄新的生活。還愛著林嵐嗎?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吧,所以他才一直一直地隨身帶著那張定格了她美好一瞬的照片,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牛仔褲將她的身材完美地展現出來,每當看著它,他的嘴角就會漾起一絲清淺的微笑。

  他要最後看一眼曾留存著他無數記憶的那個地方。

  王皓站在長青路上的那片空曠荒涼的廢墟上,撫摸著虛無的空氣。好像又觸到了那道刻著歲月印痕的陳舊鐵門。那道門曾看著一個個人來了又離開,離開了又來,也不知歷經了多少年月,苦苦駐守著冰冷的宅院。

  他對著曠遠的平地按下快門。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回憶一幕幕在眼前上演。滄桑。悲涼。他又連著按了幾次快門,“咔”,鏡頭裡怎麼……白色的背景中有一個影影綽綽的暗紅色女人身影?雪地上兩排高跟鞋腳印延伸向他。他的耳邊迴響著一個女人的溫柔絮語,音質淨白得勝似這白雪,如此親切如此熟悉:“帶我走,去哪兒都好,只要有你……”

  ☆、後記

  記得張悅然曾在一本小說里提到過,她說她是個以賣夢為生的人。時間久遠,已經沒有明晰的記憶了。似乎是這麼表述的。

  和她相似,我也是個在出賣自己記憶的人。以前會把或憂傷或喜悅的文字都寫進日記,但最終還是論斤賣給了收破爛的阿姨。現在也是在慢慢地掏空記憶,把它們串接起來,變成虛幻的故事。

  我想講一個故事,故事裡有糾結的親情和扭曲的愛情。我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筆調去書寫,只是不想太過灰暗太過悲傷。故事是從一個女人的死開始的,然後沿著這一條線引出更多的故事。

  這部小說讓我糾結了很久,從真正動筆至今已經歷時近一年,寫寫停停,中斷過不知多少次。是的,那種沒有一絲靈感的窘迫比見到一具無頭女屍還要恐怖。我是這麼想的。當完成初稿還沾沾自喜之時,卻深受一些人的言論打擊,從那時起我便下定決心要刪改文章,甚至不惜刪掉了近5萬字,那種痛旁人是無法理解的,這就好比生生地從自己的大腿上割去了一塊肉,鮮血淋漓卻要忍著劇痛。

  有人說這篇小說在探討當下的社會倫理以及人的心理狀態問題,我只是個俗人,膚淺、粗鄙,甚至很現實,所以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偉大。朋友說《血旗袍》和我以前寫的作品風格完全不同,更成熟了。我不清楚是該高興還是鬱悶。但至少我不得不承認,我們的青春已經漸漸消逝。轉眼間,身邊的人都在談婚論嫁了,而自己仍舊保持著單身。

  《血旗袍》是我的第一本恐怖驚悚小說,在這之前完全沒有寫此類題材的經驗,若說讓我受益匪淺的應當屬看過的那些恐怖電影。從著筆開始我就對自己的邏輯能力不抱信心,因為自己的理科成績素來差勁,所以才讀了中文。一個感性的人要去寫理性的文字著實很費腦力,也極具挑戰。

  前段時間驀地發現自己很容易忘記一些事情,許是年紀大了,記憶力減退,不過還好,至少我把故事從頭到尾講完了。是的,講完,可能別人會覺得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於我而言卻極其不容易。一年多的時間沉浸在網遊的世界,不曾動筆書寫任何文字,更何況還要構架一個無中生有的故事。

  我承認自己不是個善於說故事的人,但要感謝廣西人民出版社的梁鳳華編輯,是她的悉心指導才讓我有毅力和決心對稿子進行大篇幅修改。我接觸過很多編輯,能像她一樣對我的作品提出具體的修改意見和建議的少之又少,大多數編輯也就是隨便敷衍幾句,然後很多事就不了了之了。

  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個挺幸運的人,總是遇到一些對自己影響深刻的人。於是又想起了那句話,我們要時刻懷著一顆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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