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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昭:「賀蘭勝派親衛暗殺姜氏,對外秘而不宣。」

  賀蘭寶臉色微變,倒也不怎麼傷心, 他心底驚懼於父皇的狠心, 更驚懼於賀蘭昭的語氣竟能如此冷淡, 嘲諷挑釁道, 「太子真是鐵石心腸,她再不濟也還是皇兄的母后, 你竟能眼睜睜看自己的母后被殺。」

  賀蘭昭的面容巋然不動,絲毫不受賀蘭寶的故意挑釁影響, 語氣平平地繼續道,「國舅爺不久前就在僅隔你一牆的囚室里,受不得嚴刑逼供而喪命。」

  賀蘭寶想起了他落獄時聽見的那道慘叫聲, 心想怪不得那麼耳熟,賀蘭寶的眉毛動都未動,晃動鐐銬發出鐵鏈聲,「哦。皇兄你到底想說什麼?是想逼皇弟我交代玉璽下落,不然落得他們下場?」

  賀蘭昭說,「孤不想知道玉璽的下落。」

  賀蘭寶並不知他死到臨頭。

  見賀蘭昭耐著冷臉跟他說這麼多話,說不想知道玉璽下落誰信。

  他一威脅動玉璽便無人敢動他,賀蘭寶的心底更加篤定只要他一日不交代玉璽下落,賀蘭昭就一日拿他沒辦法,正欲繼續交涉條件,卻聽賀蘭昭突然讓他好自為之。

  賀蘭寶見賀蘭昭側眸讓獄卒上來,不知賀蘭昭是在炸他,還是真的為了處置他連玉璽都棄之不顧。

  獄卒手中持著滋滋冒煙的烙鐵,沒來由的刺骨寒意令賀蘭寶如掉冰窟,臉色血色全無,嚇得連連後退。

  賀蘭寶養尊處優慣了,可以說除了臉上這道傷,這麼多年來再無其他皮肉傷,若賀蘭昭真不顧後果地想要嚴刑逼供……

  賀蘭寶抖索著嘴唇,神情潰敗,「不可以,你們不可以動刑,聽見沒有!都給本皇子退下!」

  獄卒打開囚牢的大鎖,押解瘋狂掙扎著的二皇子綁於鐵製邢架上,眼見那燒得通紅的烙鐵朝臉上逼來,賀蘭寶口上仍在咒罵威脅獄卒,「你們若真敢動本皇子一分,待本皇子出去之後不給你們顏色瞧!」

  「本皇子外面的人會替我手刃你們!」

  賀蘭寶狠話放盡,喉嚨都快嘶啞冒煙了,但這些卑賤的獄卒都是賀蘭昭的走狗,無動於衷地持著鐵柄,猛地上前將烙鐵狠狠貼上他臉上的傷口。

  賀蘭寶臉上的皮肉瞬間『滋滋』地 被灼燒起來,劇烈痛意登時讓賀蘭寶不復傲氣,連連悽慘的「啊——」聲不斷,瞳孔渙散,身上冷汗直流。

  經歷了三次烙鐵活活燙掉臉皮,賀蘭寶半死不活地喘氣,陰沉沉地盯著他們所有人,有氣無力地威脅,「你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獄卒不知道二皇子哪裡來的底氣恐嚇他們,舉起烙鐵狠狠地蓋上賀蘭寶的頭皮,激得賀蘭寶身體猛地一抖,滿是瀕死的心慌。

  陰冷的暗牢里,飄散的血腥味里交雜燒焦味,哭喊求饒聲和鐵鏈的晃動聲交錯。

  賀蘭寶的視線模糊,喃喃道,「你們竟敢朝我下手,我哪怕死都不可能跟你們交代玉璽下落,哈哈哈!」

  獄卒撇了一眼不人不鬼的二皇子,都這樣了嘴裡還念著玉璽,搖了搖頭道,「事到如今,二皇子你交代不交代都不重要了。太子有令,天亮之時,立即施以凌遲。」

  凌遲?!

  賀蘭寶差點一口氣沒能提起來,他所謂的硬骨頭早在這些花樣還不算多的刑具下,被一寸寸地被敲碎,化為粉末。

  賀蘭寶的腦中全然被恐懼之意充斥,煞白著臉地哆嗦嘴唇,「讓賀蘭昭回來,我招,我招……」

  王公公眼皮隨著裡邊二皇子隱隱約約傳來的悽厲怒嚎而重重跳著,正用餘光看了一眼負手而立,眼底無波無瀾的太子,就見獄卒走出來,「殿下,二皇子願意招出玉璽的下落。」

  獄卒以為太子聽見這個消息不說激動,神情怎麼都得有所變化吧,哪知太子只淡淡地抬起眸,言簡意賅道,「實話與他說,那玉璽是假的。」

  獄卒臉色駭然,「假、假的?!」

  假的?!

  賀蘭寶猛吐了一口鮮血,臉色灰敗,獄卒簡單的這兩字,直接將他打入無盡深淵,再無翻身之日。

  他苦苦造反,挾持賀蘭勝奪得玉璽,自以為算是贏了賀蘭昭……「假的」二字,讓他成了一個天大笑話!

  天光將至,籠罩於皇宮上方的烏雲背後漸有微茫的淡淡金光閃動。

  宮中的一角正有人在擦拭凌遲專用的刀片,那人手掌反轉,刀片在白光下立馬泛出冷光,「那人怎麼神神叨叨,剮他一道就說要送神藥給我胡漢三,嗤。」

  見獄卒又押來了一人,那大漢看了眼臉上血肉模糊的男人,一點都沒認出他為何人,一如尋常地行刑,揚起眉毛語氣輕鬆,「你是今日最後一個,我慢點來,好讓你細細體味被我胡三漢凌遲的滋味。」

  ※

  王公公驚疑不定,眼見快回到東宮了,還是沒忍住地半信半疑問道,「殿下,那玉璽當真是假的?」

  賀蘭昭看了一眼王公公,淡淡道,「那玉璽是真的。」

  王公公很快就想明白太子為何讓獄卒跟二皇子說他藏起來的玉璽是假的,即使二皇子淪為階下囚、受盡皮 肉傷,但這些懲罰都遠不及直接摧毀他最後一絲信念要來得痛苦。

  即使如此,王公公還是在心底嘆了口氣,可惜沒聽二皇子招供玉璽下落:「可那玉璽下落……」

  正說著,王公公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前邊徘徊於東宮外的一道小身影上,定睛一看,不由動了動嘴唇,「十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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