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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百年帝都在經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政變之後,終究是國運未盡,磕磕絆絆地苟進了下個百年。

  亂臣賊子蕭某自盡在早朝時的龍椅上,錦衣衛和東廠兩大朝廷走狗聯手,將京城裡外殘留的叛黨清繳乾淨。而連接兩國的北疆在軍師江楓眠的坐鎮下頂住了極大的壓力,終究

  守住了岌岌可危的邊防。

  天佑大燕,國祚昌盛,我主英……

  「我主英明」這個口號此刻喊出來未免不太妥當,只因燕京之所以倖免於外族的鐵蹄踐踏下完全得益於寧王的十萬大軍揮兵南下,打了亂臣賊子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

  那問題來,如今寧王的軍隊盤踞燕京,其他藩王莫敢觸其鋒芒。但小皇帝終究未曾退位,即便蕭巡那賊子竊國之後也只敢稱攝政王,這天下英主到底是誰?

  對此,東廠提督和督主表示:干我屁事?

  事到如今,他「引狼入室」助寧王入主燕京,只是為了不讓大燕江山顛覆在蕭巡那沒腦子的混帳玩意手裡,最後再保小皇帝一條命。

  而誰做皇帝,這是他一個太監能決定的???

  「督主心態真是令人艷羨,」從北疆趕來的江楓眠嘆了口氣,「寧王殿下已經為此輾轉反側數夜不眠了。」

  和臻一口藥嗆到:「不,咳,不眠什麼?」

  為了當不當皇帝不眠?

  對的,就是這種感覺。從他與寧王這對主臣兩第一次見面就覺得,這兩人都是奇葩,各個思路詭異得很。

  就說小皇帝還沒退位呢,有當著他這個皇帝走狗的面說要不要將現任皇帝取而代之而睡不著覺的道理嗎?

  可惡啊!他手裡要是有正兒八經的軍隊兵士,會混成這慫樣?

  和臻憤憤不平地將藥一飲而盡,然後問:「你很閒嗎?」

  江楓眠:趕人的意圖要不要這麼明顯???

  江楓眠死皮賴臉地不走,惆悵地說:「你不知道,王爺為此煩惱很久。最終決定抓鬮來定奪此事。」

  和臻:「……」

  江楓眠苦哈哈地說:「結果他對我說這話時不巧被御史大夫聽見了,他老人家當真了,現在正氣得說如果殿下敢圖謀君位,他現在就吊死在寧王府門口。」

  和臻:「……」

  有這節氣,當初蕭巡當攝政王的時候怎麼不吊死?還不是看小皇帝回來了,其他藩王又裝模作樣地給小皇帝撐腰才做出這副冰清玉潔,寧死不屈的模樣。

  大燕皇室這麼多年能撐下去,估計祖宗在地下使了不少力。

  兩人正閒話著,老宅子的院門吱呀一聲響了。

  江楓眠聽得頭蓋骨發麻,問和臻:「督主您權傾朝野這麼多年,東廠又一直富得流油,怎麼不把這兒修繕修繕?」

  江楓眠第一次來的時候,在外面看著滿牆爬山虎的破宅子,差點以為是棟鬼宅。

  和臻悵然若失地說:「沒法兒,養了敗家玩意,天天從咱家這兒掏錢。人都給他掏空了……」

  江楓眠:別突然駕車,謝謝。

  推門而入的敗家玩意:「……」

  陸錚鳴眉峰一挑,揶揄地瞥了和臻一眼:就你那小身板,也好意思說被掏空?

  和臻裝作沒看見他的眼神,視線落在他腰間的繡春刀上。雖然刀鞘已經擦得乾乾淨淨,但進門那一剎一股極淡的血腥味還是飄了過來,他陰陽怪氣地說:「喲,身子還沒好利索,又趕著送死去了?」

  自打陸錚鳴那次一身是傷地出現在他面前,這個坎就再沒跨過去,陸錚鳴也裝作聽不見他的冷嘲熱諷,將提著的油紙包放在桌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去,才擦了擦嘴坐到和臻身邊,看了一眼喝完的藥碗才滿意地收回視線,看向被晾在一旁江楓眠似笑非笑道:「軍師不去為寧王殿下分憂,來寒舍作甚?」

  哦豁,又是一個毫不留情趕人的,今兒我就不走了!

  江楓眠舔著臉坐在那紋絲未動,嫣然一笑:「殿下正忙著抓鬮呢,用不著人家。」

  他來了京城就換回了男裝,現在做出這番扭捏姿態,成功地讓和臻與陸錚鳴兩人臉綠了一綠。

  陸錚鳴懶得搭理他,給和臻順了順氣,又貼了貼他額頭:「不燒了,早知那日就不讓你進宮了。」

  當時逼宮,宮裡血流成河,死了許多人,尚未來得及請皇寺的人去做法事。和臻當時急著送小皇帝回宮,一不留神,便衝撞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起了高燒。如今神通廣大的國師不在了,只有皇寺里的那群老和尚。眼下事務紛雜,各方勢力又蠢蠢欲動,和臻未免招惹事端,便自行回家休養。

  東廠事務自由趙精忠出面打理,本來陸錚鳴想一手包辦,但他又恢復了錦衣衛指揮使之職,再插手東廠事務。和臻有點擔心,他被東廠憤怒的下屬們給幹掉。

  正因如此,陸錚鳴也才得了空閒,回來照顧生病的和臻。

  江楓眠瞅了瞅兩人,咳了一聲:「督主抱恙,要不……」

  「別打探了,」和臻眼皮都不掀,「等我病好了就回東廠,寧王殿下放心。不管誰做皇帝,東廠都是皇帝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刀。」

  刀是好刀,但也是雙刃刀。

  江楓眠一聽就垮下臉,再看陸錚鳴,這位如今有了家室,肯定是不會從錦衣衛指揮使的位子上退下去的,他蔫蔫地小聲道:「京城人就是心眼多,賊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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