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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從此名字,至少能看出「彩司署」與東廠的性質一般無二,皆是有宦官把控,當皇帝走狗禍害百官和的百姓的爪牙。

  唉,真是造孽。

  而此刻,晉國的彩司署人馬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和臻面前,還態度誠懇地邀請和臻一敘。

  和臻還沒說什麼,趙精忠已經如臨大敵,如不是和臻及時按下他的手,恐怕已經飛哨叫人。

  那名宦官見和臻攔下趙精忠不由地鬆了口氣,拱手朝著和臻深深一揖:「我等無意與您發生衝突,督主敬請放心。此處是寧王地盤,為免驚動寧王,還請督主借一步說話。」

  和臻的想法與他相同,不說這兒是寧王老巢,便是這些晉人真要對他下手,他背後還有個陸錚鳴。他倒是十分好奇,這些晉國的探子冒著極大的危險找上門來所謂何事?

  他笑了一笑,大病初癒後日漸恢復光彩的臉龐令對方微微一恍惚,和臻道:「那便請吧。」

  彩司署的人迅速引領和臻進入了一家不起眼的玉石坊,幽雲一帶的山脈里富有玉礦,這種玉石鋪子在幽雲兩州里遍地都是,絕不引人注意。

  一行人穿過玉石鋪子,到了後院,後院有一白髮無須的老者正在喝茶,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來。

  在老者見到和臻第一眼時他便愣了一愣,遂眯起眼睛仔細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擱下茶盞長嘆一聲:「像,是真的像。」

  和臻聞言亦是一怔,不動聲色一笑,從容地在他對面坐下:「您說我像誰?」

  如此開門見山地發問,沒有客套虛禮,卻令老者面露笑容,他又深深看了一眼和臻,自顧自道:「老奴在晉國宮中伺候了一輩子,見過的美人數不勝數,卻只有一人令老奴畢生難忘。那邊是閣下您的身生母親,也是已經薨逝的貴妃娘娘。您的眉目與她有八分相似,但卻更為柔和。貴妃娘娘一生心比天高,不甘人後,但看您面相倒是一個心寬氣和,與世不爭的人。這一點,和貴妃娘娘十分不似。」

  和臻先是聽到「貴妃娘娘」四字時稍微愣了一愣,到後面忍俊不禁道:「老人家您這可說錯了,我不知道您口中的貴妃娘娘是何人,但要說我與世不爭那真的是高抬我了。我若是與世無爭,現在也不會出現在幽州城中,也不會應邀而來坐在你對面。」

  老者眯起的眼皮動了動,也有所悟地點點頭,卻馬上又搖了搖頭:「你的這點爭在這世道完全不算上爭,否則此時你該在燕京而不是在幽州。」

  和臻接口道:「我怎麼可能在燕京呢?我現在可是條喪家之犬,說起來還托貴國的福,給我大燕送了一位能幹的攝政王。」他苦惱地嘆了口氣:「過不久,大概便是新君了。」

  老者被他一通揶揄面色稍滯,但也不惱,好脾氣地笑笑:「此事說來話長,想必督主也知曉了其間二三事。但具體如何,不如督主再聽老奴說一說當年事?」

  和臻看了一眼天色,於是頷首道:「您請說,我洗耳恭聽。」

  老者是何人,和臻已有幾分猜測,但對方態度的平和可親卻是出乎他的意料。同樣是情報頭子,但他乾爹就是個陰森森,一看就不是個好人的東廠提督;而對面的老者如果不了解他的身份,仿佛就只是尋常宮中的一個老奴,身上半點煞氣也無。

  和臻對比一下自己這個東廠提督,心道,看來看去還是咱家最善良。

  畢竟陸錚鳴和他兩面三刀到現在,他都沒打死陸錚鳴,足以證明。

  老者又給自己斟了一盞茶,抿了一口才娓娓道來:「燕國上一代皇帝,也就是您的父親當年曾被俘入我晉國。雖說是俘虜,但終究是一國之君,我國先帝未曾虧待他。只是兩國敵對已久,底下人未免有陽奉陰違的,起初的時候你的父親過了一段很是辛苦的生活。」老者嘆息一聲,「但後來先帝發現了此事,大發雷霆,處置了相關官員,也將你的父親接入宮內好生招待。事情,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和臻安靜地聽他講述過往,至於老人口中是否是事實,只能說半信半疑吧。對方知曉他是東廠中人,若想查,多少都查出真假。只是在聽到後半段時心下怪異,可又摸不准怪在哪裡,只能暗道聽這口氣,晉國之前的皇帝倒是大度的很。

  老者觀察他的面色未果,又嘆了口氣,面色露出些許遲疑卻仍道:「你父皇入晉宮時恰好是你母親與她妹妹正得寵時,你父皇溫文爾雅,貴妃姐妹則是國色天香、各有風姿……」

  說到這,老者頗有深意地停頓了片刻。

  和臻:「……」

  他原以為有個貴妃「娘」已經是個巨大的「驚喜」,萬萬沒想到突然又冒出了個「姨娘」。他一時間心情複雜,無法言表。

  他大燕先帝風流得著實出乎他意料,穢亂後宮就罷了,還一次禍害了兩。這與當初他得知蕭巡身世時的傳聞又不太一樣,先帝的確在晉國有一段情,但姘頭卻非隨行的宮妃,也非晉國民間女子,而是晉帝的妃嬪。

  和臻尋思著,先帝究竟是怎麼活著從晉國全身而退回朝的?難道是在他回去之後才東窗事發?那時間線也對不上啊,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位心高氣傲的貴妃娘娘究竟是如何瞞天過海生下他的?

  他怎麼也想不通,只因他對面坐著的是彩司署的署官,有彩司署在,這種混淆皇室血脈的驚天醜聞又如何瞞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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