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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異的女兒香愈積愈多,瀰漫了整個沐室。

  相隔不遠處的內室中,林皎正睡的酣,突然聽見啼哭聲,頓時嚇得心臟縮緊,猛的坐起,原來是小女兒尿了,奶娘疾步進來抱著去廂房收拾。

  環顧一圈,沒瞧見男人,索性自己套上鞋去屏風後頭淨手,回了,又覺得肚子餓,披上件掐金兒的鼠皮斗篷,徑直從迴廊里過,武房裡大亮,她一曬,真是個閒不住的,忙活了好幾日,還這般精神,不得不佩服啊。

  德通瞅著女主子近前,忙推開門,迎著人進去,唯恐怠慢了王爺的心肝呦。

  笑意逢合著,“爺才兒進了有一會,該是齊活了。”

  他個奴才,自然期盼著主子們天天的恩愛,幾步掀了藤簾進去,咦,這沐室怎麼這麼大的蜜香味呢,林皎自然也聞了全,收斂唇角,腳步有一瞬的遲疑,她該進去嗎?

  男女之間,信任是個永久的問題,然而,很多碰撞並不是信任便能解決的,如宋巔此刻的情形。

  他剛嫌棄的鬆手,想喚人進來收拾,就聽著德通邊諂媚的喊著郡主,邊推開門進來,幾丈之外的門檻處,現出女子豐盈的身形。

  宋巔薄唇緊抿,稍緩陰森,回眸看她,“怎麼醒了?”

  “唔,餓了。”

  她日日除了吃就是睡,比不得年輕水嫩的小姑娘了,這香味四溢的,明顯是女人有的,不受控制的四處搜尋,這廝混蛋,她辛辛苦苦的給他生育子嗣,他竟然敢背著偷吃,里外轉了一圈,指著他光的上身,“宋巔,你是不是寂寞了?我找幾個新鮮的小姑娘伺候你吧,別這麼偷摸的,我嫌丟人。”

  遇到能使自己的傷心難過的事,不要躲避,直面面對,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

  宋巔站起身伸直手臂,德通連忙給他穿衣,聽著主子爺淡淡說道,“用不著,你別淨出么蛾子。”

  她不是那種不依不饒之人,卻眼睛裡揉不得沙子,退後一步,冷下神色,“我倒要看看,讓你藏著掖著的女人是個什麼貨色。”

  本想他若坦白,這又不是稀奇之事,她可從未想過他這一輩子只她一個,各自能兩寬,最好不過。

  “你看吧,快點。”又朝著德通寒面吩咐,“讓院裡備水。”

  這話奇異的很,剛洗完,還要洗?

  林皎轉了一圈,沒尋到人,降下疑心,問他,“你沐浴還薰香?”

  宋巔一想到差點讓個奴才秧子給強了,就渾身不適,勉強壓制著要重新沐浴的年頭,等著她。

  後頭的德通適時上前打擾,“郡主,原本以為您也會跟著過來…”

  未盡之語,遐想連篇。

  林皎聽後,更加生氣,這是什麼意思,我差點丟了命的生產,你卻只惦記著這碼事,自私不自私?

  兩人相處久了,或是整天膩歪一處,總是會把優點抹去,缺點逐漸暴露出來,嫌棄與被嫌棄,嘟囔與被嘟囔,就是生活的柴米油鹽。

  女人一生氣,自然跺著小腳如風一般的掠過,且等著男人如何去哄吧。

  德通見著爺留下句話,讓他收拾,然後自顧的追上去,他摸著腦門莫名,收拾啥啊?

  突地靈光一現,趴在木桶邊緣往裡看,瞅見沉底的女人身子時,嚇得直拍胸脯,合掌拜拜各路神仙,小的我只是個跑腿的,絕不敢幹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若說到報應什麼的,還,嗯,還是自作孽不可活,請各位仙家過眼雲煙,保佑保佑。

  宋巔並沒有像德通想的追上去,而是離的不遠的距離跟著她,他不能讓自己的污垢髒了她,一點,都不行。

  瞥見她安全進屋了,才折身去沐室,再次洗漱,出來後,還是覺得不淨,強忍著上床,看她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直瞧,有些好笑。

  林皎,岳父這個字取的好,他同時也真切的感受到了岳父對她深沉的愛,不希望女兒遭受一丁點兒的世俗,他願意永遠在她的背後做一塊堅實的後盾,只為讓她純白如紙,恣肆揮灑青春,這是一種美好的願望,也是一種無奈。

  這也導致了,林皎在之後沒有依靠的時候,雖然謹慎內向,但性格依舊天真,很容易相信別人,不,她相信每一個人都是一心向陽的,沒有真正的惡和偽,即使有,也是有被逼無奈,由此可見的,她的心,是一片淨土,宋巔又怎麼會讓她消失呢?

  “明個兒讓吳媽媽挑些婆子伺候吧。”

  這個死男人,老愛說半句留半句,意思就是有丫頭往他身上撲了唄,嫌髒才洗乾淨,挺有自覺。

  腦補也是個好東西,能讓你樂,能讓你憂。

  一場鬧劇落下,這是宋巔拒絕誘惑的三十二歲,也是林皎休養生息的一年。

  三個春秋轉逝,迎來了狼虎之年。

  小妞妞今年三歲,她最喜歡的不是香甜軟軟的娘親,也不是當大馬讓她騎的爹爹,而是只大她三歲的小惡魔哥哥。

  小耗子現在已經不讓人叫他的乳名了,連著林皎都得叫他謇齊,頑皮的鬧上天,老鼠洞都得去掏一把,瞧瞧耗子屎到底是不是個圓蛋兒形狀,賊精。

  天兒暖,林皎早起送走兩個小淘氣去學堂,要入夏,乾脆勤快一回,把棉布帳子拆下來洗洗,她還是喜歡自己幹活,覺得規矩,挨累的命。

  頭晌不熱,晾曬完,開始按照肖娘子說的伸筋骨,穿著掐腰緊身的松綠單衣,提氣伸展雙臂,頭部略揚起,迎接太陽,一天的美好,從此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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