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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父親真是年輕,溫文爾雅的回應了一聲,問起自己來。

  那丫頭是個矯情的,惡言惡語的說他偷東西,還剜了他一眼。

  他父親從小廝手裡拿過包袱,給她打開,“那幾個小姐妹同你玩耍,都在這。”

  包袱皮里一堆的金銀物什,示意她看,接著寵溺的說道,“呆會想吃什麼,讓大娘去做。”

  小姑娘隨手撿起另一個綠玉的墜角,扔給他,驕縱道歉,“我冤枉你了,這是算是賠償,一筆勾銷。”

  說完,踮著腳一蹦一跳的跑遠。

  第二次見面,是在自己即將定親前,父親已經癱瘓在床,家中拮据,他主動提出不去縣裡的書塾了,就在家中複習溫書,母親實在痛心,聽聞隔壁村子有個秀才學德淵博,便拎著家裡僅剩的雞蛋和碎銀子領他去拜見。

  依舊是個大院子,那時正逢夏日,熱氣騰騰的難受,母親在堂內懇求,他亦誠心誠意,眼神瞥到一旁的屏風時,才覺異樣,下頭露出一小截珍珠繡鞋,趁著別人瞧不見,偷偷挪身往裡看,一張白皙圓圓的小臉映入眼帘,她閉著眼,在窗前的榻上睡的正香,可能嫌棄熱,前襟的絲帶微微散開,胸口起伏陣陣,香氣四溢。

  第三次見面,他已定親,同著個頗為能幹的女子,母親說她是十里八村難尋的好姑娘,幹活麻溜又勤快,定於來年開春成親,母親百般誇獎言說她品行最好,他亦無甚不妥。

  上了半月的課,確實受益匪淺,加上父親身體漸有好轉,母親令他去再拿筐雞蛋與父親以前獵的那張狐皮,送予恩師。

  恩師不在,小姑娘正和一隻大土狗玩耍,追追跑跑的不亦樂乎,見著他來,熱情的招呼起來,儼然是找到了新玩伴,這般說說鬧鬧,二人漸漸熟稔,她不像村中其他女子,干粗活,餵牛羊的,也不像縣裡的閨閣小姐,整日閉門不出,繡花學琴的,反而被恩師散養著,爬牆上樹皆能耐厲害,不規矩的很,說話嘮嗑鬼馬精靈,他性子悶,時常被逗的合不攏嘴。

  這般晃悠到了冬日,他心中已然很喜歡這個活潑開朗的小妹妹了,學堂不開課,就被她拉著去冰上挖窟窿網魚,要不就拿著個木板從高坡上坐著往下滑,恩師聽說後,倒是很贊成,懇求嘮叨他好好照顧著,別落了水等等。

  有一日,他遇見個城裡私塾的舊友,聊的投機,就把和她約定好去網魚這事給忘了個乾淨,等到的時候,她自己已經撈了一網,活蹦亂跳的招呼他過去,說是有條個頭大的,正比劃著名,看她腳下一滑,刺溜就栽進冰窟窿,剩了銀紅的襖子浮在上頭,嚇的他肝膽俱裂,疾跑幾步欲下水,卻說,有人比他更快,從一側竄過直接跳下將她托起到冰面上,送回家中請大夫。

  自她被救起,他就一直處於恍惚中,滿腦子都是小姑娘嬉笑的臉龐,她說話時亮閃閃的眼,她蹦跳時露出的繡鞋尖,她奔跑時銀鈴的笑,她的,她的,全是她的。

  第62章 陸拾貳章

  自她被救起, 他就一直處於恍惚中, 滿腦子都是小姑娘嬉笑的臉龐,她說話時亮閃閃的眼,她蹦跳時露出的繡鞋尖,她奔跑時銀鈴的笑, 她的,她的,全是她的。

  一幕幕清晰無比的刻在他腦中, 直至跌落湖中, 灰白一片。

  他恐慌,他緊緊抱著她,像是要融為一體,他想代替她冷,他想溫暖她的涼, 可惜, 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幹愣愣的站著,看著,望著。

  小姑娘不知是疼還是冷,在狹窄的床上不停打滾, 牙齒咬的嘎吱嘎吱響,他第一次看見儒致的恩師怒髮衝冠,衝著救人的小廝拳打腳踢,終於, 一切平靜下來,大夫開了藥,屋子裡寂靜無聲,恩師的眼神奇異,“溫淮,你以後別來了,老夫已經教不得你什麼。”

  他惶恐不安,他,還想再見到她,這個,與眾不同,活的純粹的,小姑娘。

  “夫子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溫淮必不負所托。”他雙膝跪地,心下了決定。

  回家後,同父母認真的談了一次,父親悶頭不語,母親堅決反對,附近幾個村子皆知曉的,媒婆都不敢張羅的人家,就是林秀才的獨女,她家境殷實,性格唯我獨尊,父親能教書,卻教不得女兒,任由她大字不識,不學女戒婦道,整日上房揭瓦,誰能聘這麼個媳婦,娶回來不得供著啊,母親說了許多,他當時,真是吃了秤砣,冥頑不靈。

  最後,父親做出讓步,讓他先去見見定親的姑娘,若是真的相不中再說。

  他知曉自己長相俊逸,常有路過的姑娘家羞澀偷瞄他,冬日沒什麼去處,能讓男女公開見面,就打著寺廟上香的幌子,那姑娘比他想像中的要漂亮自信,渾身一股利索勁兒,朗笑著同他說起,要是不同意,便退親好了,絲毫不在意的模樣。

  他心頭一松,猶如背上的重石終於落了地,輕快不少,又聊了幾句其他的,就這麼定下回家。

  出了這種事,得女方來退婚,要不名聲不好,他等了一日沒來,就先去縣裡買了熱乎的糕點去探望林皎,怕她醒了,見不著自己,好傷心難過,心情急切又興奮的一路跑到了恩師家,在門口整理了,才進去,恩師正餵她喝藥呢,帘子外頭就聽的她軟糯糯的賣嬌,“好爹爹,不喝行不行,您英明神武的,往我跟前一杵就能趕走病痛,太苦了,不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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