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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峰迴來時,看著帳篷上紅色流蘇穗子晃動不停,步子一頓,又恢復正常,吩咐人備好熱水。

  宋巔可算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閉著眼伸手要摟一側的女人,可惜,觸的滿手冰涼,已經不知走了多少時候了。

  他仍舊神清氣爽,人找著了,還能再丟不成。

  遠處連綿山峰環繞,原來,他們之間離得這般近,一群廢物,找了三年都沒個音信,反而最後還得給別人一個王婆賣瓜的機會。

  出了大帳,眼神陰寒的回頭看了眼劃了一刀的帳篷,“去附近的道觀。”

  玉皇觀中,因著師傅和師姐都受了傷,眾人忙活的不可開交,李婧問起林皎,師傅說她自己會回來。

  日出東山,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觀里,幾個小的正睡的香,她已經換回了道袍,看見師傅站在門口,眼中閃過愧色。

  “梳洗後,來禪房。”

  林皎攏共就兩件襖子換來換去,用涼水洗把臉,去了媚色,規矩的紮好女冠,去了禪房。

  赤楊道長手拿拂塵,坐於黃色蒲團上,閉眼沉思。

  林皎坐在對面,不敢打擾。

  突兀的聲音響起,“你可後悔入道家?”

  她心一突,想解釋,嘴又張不開。

  “你把這身衣服脫下,下山去吧。”赤楊道長聲音冷持鎮靜,完全不似往日溫和的模樣。

  林皎昨日夜裡出格貪歡,可以推說是酒精作怪,可,她能說她的悸動全是假的嗎?她看到宋巔的那刻,心中不帶一絲的開心高興嗎?她能說她完全不曾想過那個男人嗎?

  不能。

  “林皎錯了,還望師傅饒過我這一次,以後必定謹守本心,不再逾越。”

  她閉上眼,回想起三年前遭到虐待時的場景,那種悲傷無助,想死的心,她的確不該,重蹈覆轍。

  赤楊道長以一種過來人的心,替她感到可惜,男人從不會善待任何一個對他真心實意的女人,喜新厭舊是他們的本能,唯有女子苦心眥睚,圈成個牢籠困於其中。

  “你雖是為了救為師而去,但,心不堅,意遲遲,所得所想拘泥,你在此思過吧,什麼時候能想通,控制的了那顆散漫的心,什麼時候再出來。”

  赤楊道長終究心軟,若是任的她胡鬧,男人仍舊不珍惜,過了勁頭,後悔晚矣。

  李婧咋咋呼呼的在外頭,說是觀上的牌匾掉下來砸著人了,可怎麼辦,她們沒錢賠啊。

  赤楊道長讓把傷者叫進來,她給負責診治。

  很快,李婧悄聲領進來兩人,一人捂著胳膊在前,一人漫步於後。

  赤楊道長起身對著後一人行作揖禮,一面躬身,一面雙手於腹前合抱,自下而上,不過鼻耳。

  恭敬道,“平原侯大駕,貧道有失遠迎。”

  怪不得多了清高的假模假樣,原來是與這牛鼻子老道學的,不教個好。

  可見心偏,他不怪女人自己不學個好。

  宋巔四處打量,比起城外的破廟好了些,這個時候還只燒著一盆炭,可見拮据,隨意的指著外頭,道,“你這破道觀也就是裝個樣子,散了吧。”

  赤楊道長看了他一眼,似沒聽見般,又說,“貧道懂些天象,過些時日估計要降一場暴雪,山路擁堵,恐怕難以行走。”

  又遇上一個聽不懂人語的,示意讓閆峰看住她倆,轉身往外走。

  李婧忍不得,脫口而出道,“你要幹嘛?”抽出腰間盤的軟鞭甩出,啪的一聲被閆峰接住,用力一扯,跪倒地上。

  宋巔腳步不停,哪處都瞧瞧,稀奇的想,這破地方估計吃不上葷的,不知道她如何忍得,想起她饞時的諂媚樣兒,心中好笑。

  以往是不想回想,現在是,時時刻刻的能想起來,女人的身影無比清晰分明,讓他眷戀。

  很快,身影重合,縫衣納線的賢惠,膳房裡熟稔的活計,於床榻上的羞澀熱情,卻皆不如這一襲道袍加身,眉目舒展,風流翩翩。

  沉厚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林皎站起身,眼睛望著遠處的禪字沉思,她是絕對不會再回那個吃人骨頭的平原候府。

  兩人相對,卻一直無話,空氣中凝結著暴風,不知從何處而起。

  林皎頭次見到他沒有行禮,而是傲倨昂頭,眸光清淺,面容藹和,道,“侯爺此來為何?”

  宋巔一直想把她教導成這個模樣,不彎不折,可惜,他在屠殺場肆宰掙扎時,已記不清初衷,覺得怎麼樣的她都行,只要在他身邊。

  “喜歡當女道士?”答非所問。

  林皎依舊清冷,不是昨夜那個迷糊好騙的享樂女子。

  “貧道已經決定再不入塵世,還望侯爺成全。”

  宋巔卻在她粉唇翁動時,只想扯著她,讓她跌下神壇,占有她,撕裂她。

  齷蹉的心思一閃而過,他頷首摩挲著大拇指間的玉扳指,如刀裁般的五官深邃,薄唇犀利,“你是我記在冊上的小妾,怎的,還想去官府說道?”

  林皎閃過憤怒,轉瞬消散,“那侯爺可是認錯人了,貧道本名林皎,是當朝的丹陽郡主。”

  第37章 叄拾柒章

  “那侯爺可是認錯人了, 貧道本名林皎, 是當朝的丹陽郡主。”

  幾字砸下,宋巔明顯的黑臉,復又認真看她,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怎的,還真能耐上了,一個小小的郡主, 妄圖壓制他, 痴人說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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