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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巔睡了個回籠覺,渾身舒泰,對上林水憐疑惑的眼神,他好心情的解釋,“告假幾日,在家中陪你。”

  說罷,伸手摸了下她細膩的圓臉蛋,挑開散著的衣襟,林水憐反映過來,忙攔著他,嘴裡發不出聲音,急的直晃頭,外頭天都大亮了,哪能幹那等羞人事兒?

  宋巔胸腔震動,好笑的看著她一臉的急迫樣兒,“別掙了,你轉過去,我看看你後背的傷。”

  昨日若只是踢上一腳,必不能口吐鮮血,撞擊到的欄杆有一處尖利的凸起,又年久失修,風化的厲害,這才使得肺部重荷,雖扎進皮肉,看著厲害,實際對於久傷成醫的宋巔來說,真是小事一樁。

  兩人磨嘰了許久,才喚了人進來,林水憐喝著稀米湯,也不央著去雜書鋪了,乖巧的讓宋巔抱著上了馬車,顛簸顛簸的回了蒼戈院。

  正午,陽光正足,宋巔知她不能說話,還是談論了一下昨日的事,無法逃避,就只能勇敢面對。

  “我問,你聽著,點頭或搖頭。”宋巔親手給她換了藥,又半敞了窗戶,坐下與她道。

  林水憐頭腦發昏,點頭答應。

  “我記得你家人都是死於瘟疫,獨你命大,上京尋母,你提前就知道鄭國公就是你親生父親嗎?”宋巔在兵部不止帶兵,有時也要配合著刑部辦案,這麼點子小手段,手到擒來。

  對面的人面部表情沒有變化,依舊茫然不懂,聽清了,才一瞬的慌亂,她知道為何昨日他那般冷淡了,她不知道,急忙搖頭。

  “你除了那個玉印,還有別的?”

  她指了指床上的手帕,宋巔手指捻起,放到她跟前,問道:“這個?”

  她點頭。這是她母親留下的,這麼多年,她一直都繡著同一個圖案。

  “如若,鄭國公讓你認祖歸宗,你可願?”

  她果斷搖頭。她的父親,永遠都是陪伴她的那個鄉村書塾的秀才夫子。

  “如若,鄭國公讓你離開我呢,給你堂堂正正的當正頭夫人呢?”

  再次果斷搖頭。她的身份,她知道,怎麼都不可能變成鳳凰,何況,他對她很好。

  宋巔滿意的摸了摸她頭頂,已經十九了,的確懂事。

  等林水憐睡下,才去了前院。雖消除了心中疑慮,但還是叫了閆峰進來。

  案卷就擺在桌頭,閆峰無聲的站著,一瞬,就傳來怒喝聲,“她以前嫁過人?”

  吳媽媽換了薰香,剛邁出只腳,眼前一黑,嘴被布堵著,被人抬著摜到一旁,嗚嗚出聲,扭著肥胖的身子掙扎,這是惹的嘛哪門子煞星,為什麼和她一個胖媽媽過不去?

  趙山等著侯爺騎馬出了大門,帶人直奔倉戈院,他當年建的屋子,知道哪處防守薄弱,從湖邊的甬道跳過藤蔓高牆,便是後院居所的園子,裡頭毫無聲息,正好成全了他們,利落的綁了人,回榮安堂復命。

  榮安堂內,老太太常年信佛,西廂房後頭的罩房特意砌了個佛堂,供奉了著悲天憫人的觀世音菩薩,此時,老太太閉著眼,手轉佛珠,默念經文,片刻後,回身看向來人。

  林水憐在一片漆黑中,聞著股沉香的味道,細細聞著,並沒有表姑娘身上的香氣,胡思亂想時,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掀開,光線刺眼又發白,適應著看的模糊,映出一張滿是褶皺的臉,帶著慈祥和善良,像極了朱縣令的老母親。

  “叫你來,知道是為什麼嗎?”聲音蒼老且滄桑。

  她之前還扮啞巴,這次真的啞了,啊啊啊幾聲,指了指她的喉嚨,表示說不出話。

  老太太對著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好,雖然容貌平平,卻長了一雙漂亮眼睛,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不沾一點兒的污垢,讓她這個腐爛了芯子的老人嫉妒。

  戾氣一閃而過,溫柔親切的對著她道,“你就怪你的命不好吧,誰讓你惹了聖上不高興。”

  從黃梨木的供桌上端了一杯酒,遞予她,可惜的說,“這酒很貴的,喝了吧,安樂些。”

  實際上,林水憐已經嚇的渾身僵硬,很快就霧濕了眼眶,狠命的朝著她磕頭,完全顧不得疼痛,在這一刻,她活著的欲望被放至最大,她不想死。

  老太太似乎很厭惡她這種舉動,哼了聲,轉了一圈佛珠,拜了拜,才對著菩薩告罪,“惹了您的清修,都是信女的罪過,懇請您降些罪責,得以警示凡人。”

  說罷,折身出了小門,地上的林水憐剛鬆口氣,門吱嘎一響,進來兩個體格健碩的媽媽,拎著一口朱漆大箱子,後一人手捧黃銅炭盆子,裡頭滾燙的熱炭噼里啪啦的直響,正燒的旺呢!

  兩婆子不多話,直接摔到她跟前,箱子開鎖打開,是一疊疊的金紙箔,看她不動,不耐煩的摔打,“這是給觀音的銀錢,疊成元寶,快吧。”

  她伸手拿了一張,不注意就被劃了一口子,金片鋒利且硬,需用力折才行,後背突地被撞了下,扭頭一瞧,竟是把炭盆子緊貼著她後背,嘶了聲,往前挪了挪,她後背本就有傷,這般烤燙著,只覺疼的厲害,她身上沒什麼值錢首飾,就算有,估計也起不了什麼用。

  很快額頭鼻尖就細密的一層汗,手指彎曲使勁兒,仍舊疊的緩慢,一側監督的婆子橫蠻的一腳踢來,斥道,“快點,天亮了就要給觀音上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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