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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渡寒面色如深潭冰窟,利刃般的目光刺在朱昊焱臉上,「人呢。」

  朱昊焱這幾天焦頭爛額,早把李羿陵忘在了腦後,他被方渡寒不善的面色嚇得心驚膽戰,「什……什麼人?」

  話音剛落,方渡寒手上鋼鞭一振一甩,狠狠抽在朱昊焱背上,那尖銳突兀的鞭聲,刺得眾人耳鳴陣陣。

  方渡寒力道何等之大,朱昊焱身上披的鐵甲登時碎裂,殘片直接插|入肉中,這突如其來的一鞭整個把朱昊焱抽昏了頭,後背一陣火灼似的疼痛,想來已是皮開肉綻,他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朱昊焱身旁的兵士還算機靈,眼看方渡寒的第二鞭就要落下,忙攔著他道:「侯爺說的那人在大牢之中!」

  方渡寒收了鞭子,「帶路!」

  踏進那陰冷潮濕的地牢,方渡寒胄甲之下的身體便開始發抖,他不知道李羿陵狀況如何,那顆強有力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膛中跳出來。方渡寒從沒有這樣緊張過,他強撐著走到最裡面那間牢房,終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個人。

  兵士將牢門打開,方渡寒大步沖了進去,那人早已經昏迷,清俊標緻的臉龐上沒有了血色,幾絲亂發在額前被窗外寒風吹開,露出了眉心的一點硃砂。

  「雲……雲舟。」方渡寒眼中凝了淚花,他蹲下身來,將手伸到李羿陵頸間,竟不敢去觸碰脈搏的位置。

  他目光向下移去,能看到那人的胸口在輕輕起伏,他長吁一口氣,指腹搭於那人脈搏之上,終於稍微放下了心。

  方渡寒俯身,像托起一件最珍貴的瑰寶,溫和輕柔地將李羿陵橫抱起來,徑直走出了大牢。

  仿佛被一團暖火所烘烤著,李羿陵凍僵的身子有了些許知覺,鼻間是那熟悉的皂莢氣息,讓他逐漸從噩夢絕境中清醒過來。

  李羿陵微睜杏眸,眼前是一片護心鏡,他再向上看,是那張熟悉的英俊面容,長睫泛白,分不清那上面是落雪還是淚霜。

  「憶南……」他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喚他,那人低頭看了看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主子……」李雲想湊上前來看看自己主子情況,被方渡寒睨了回去,只得灰溜溜地跟在他們身後。

  那些朝中老臣此時也剛剛趕到軍營,他們望著眼前一幕,紛紛跪地哭喊:「聖上!」

  朱昊焱扛著背上傷口,站在冷風中一動不敢動,他看著朝中大吏衝著方渡寒喊聖上,從極度的疼痛中分出一絲疑惑:方渡寒不是沒稱帝嗎?

  他又看向那人懷中被自己羈押的「敵軍將領」,突然反應過來,頭腦中如被雷劈,他眼前一黑,徑直暈倒在地。

  「總兵!總兵!」周圍兵士慌張失措,亂作一團。

  周遭一切方渡寒都置若罔聞,他大步邁出軍營,尋到自己那架馬車,掀簾而入,把懷裡的人放在車內,回身對跟隨其後的李雲道:「給你們主子找些熱水過來。」

  李羿陵此時身心還冷得麻木,將李雲拿過來的那碗熱茶一飲而盡,終於舒緩了一些,方渡寒側身將茶碗遞還給李雲,用力拉下了車簾。

  馬車外是靜謐雪晨,車廂內只有他們二人,方渡寒面色不善,仍沉得似冰,眼前之人倚著軟榻,一雙水眸綿遠悠長地凝望著自己,雙唇還冷得直發顫,自是楚楚動人,勾魂攝魄。

  方渡寒扳住李羿陵肩頭,欺身上來,將他那身濕冷的單衣扯下,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身體,倒沒有特別明顯的傷痕,只是肩膀處有幾道已經結痂的劃傷。

  「怎麼弄的?」方渡寒嚴肅地望向身下的人。

  「被鐵釘劃的。不礙事。」李羿陵往後移了移身體,不想讓他再看。

  「在你眼裡,什麼都不礙事。」 方渡寒心裡一股火焰竄升上來,俯首狠狠咬住他肩頭。

  牙齒觸碰到那些凝結的傷疤,疼中帶癢,點燃了李羿陵沉寂的感官,他只蹙眉咬牙承受,不言一語。

  方渡寒終歸沒忍心咬破,鬆了口問道:「怎麼不吭聲?」

  李羿陵沒回答,反而發問:「消氣了麼?」

  「沒有。」

  方渡寒壓住他手臂,口齒狠狠碾壓著李羿陵的雙唇,似乎要將這幾個月的惦念牽掛盡數發泄出來,這個帶著懲罰意味的吻近乎於雪原烈火,徹底將李羿陵身上的冰氣驅逐殆盡,他的舌尖唇角被方渡寒咬破,血腥之氣伴著他內心的情愫瀰漫開來,他終於忍不住,輕喘出聲。

  「侯爺,」吳樾輕敲車窗,「依您之命,威戎軍炮兵五師押運西北軍火過來,現已到了膠州水軍營外。」

  方渡寒放開了身下的人,從旁邊扯過一件大氅,認真給他裹好,掀起簾帳鑽身出來,「知道了。我這就去。」

  吳樾借著晨光看到自家侯爺的嘴唇濕潤,周圍還有著不規則的紅痕,麵皮一下子紅了。

  一旁的李雲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忍不住浮想聯翩起來。

  方渡寒看出了他們眼光的異常,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唇,吩咐李雲道:「把你家主子帶到雁鄔暖閣,好好舒緩舒緩,這邊的事,暫時不要讓他操心了,我來處理。」

  李雲連忙應下,對車夫道:「我們走吧。」

  馬車緩緩啟動,李羿陵裹著大氅從窗中探出頭來,「等等。雲子,宋鋯呢?」

  幾人愣了愣,李雲一拍腦門兒,忙撒腿往軍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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