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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容鳳快步走來,狀甚親密的拉著她的手就坐了下來,她沒轍,只得再坐下來,但她這陣子實在聽傷了“皇奶奶”、“小藍”這詞兒了。

  可能怎麼辦?她在身份上就是矮了她一截!而皇奶奶還能說什麼?不就是要她在中秋後的立後選妃之日,一定得到百花殿湊熱鬧去,因為她也在名單之中,絕不能落跑。

  “不是皇奶奶嘮叨,這兩天,百花殿那兒可是裁fèng師、珠寶商雲集,有好多好多想當國丈、國母的人,可是極盡所能的希望他們的女兒,在一番爭奇鬥豔後能夠脫穎而出,但我瞧你卻靜悄悄的。”

  “因為小藍根本不會去湊熱鬧,小藍不想當皇上的妃或後,到底小藍要說幾千遍,皇奶奶才聽得懂?”她真的快忍不住要發標了!

  不過她粉臉難看,王容鳳卻在那兒掏耳朵裝傻,“咦?什麼東西塞住我的耳朵了,你剛剛說了什麼?”

  溫藍氣得語塞,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發現她的道行比她高。

  “哦,對了,我找你還有一事呢,這兩天,皇上要前往白月河去賞月,聽說這是他的習慣,咱們也一起跟去,好不好?”

  “不好!”她才不要跟他去呢!

  王容鳳眼睛一亮,“你說‘好’?好好好,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皇上,你願意同行。”

  “我是說‘不好’,皇奶奶!”她氣死了!

  “什麼?”她故意裝出重聽的模樣,再拉拉自己的耳垂,恍然大悟的點頭,“哦,原來你是說‘好想跟著去’啊,那沒問題,皇上一定給跟的,你別擔心。”

  這簡直是……溫藍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算了,皇奶奶耳朵有問題,小藍自己跟皇上說去!”

  她怒不可遏的扯下她的手,提起裙擺往朝天殿走去。

  見她真的去找皇上,王容鳳賊兮兮的笑了起來,轉頭對著沉慧問:“剛剛我們離開朝天殿時,皇上不是正巧要去洗個涼水澡?”

  她點點頭,知道她剛剛為什麼裝耳背了!

  而巧兒、婉兒跟在溫藍的身邊有一段時間了,了解她的性子,依她剛剛的火氣,肯定直闖而入,那不就……

  兩人臉色丕變,同時倒抽口涼氣,急忙扔下手中的大扇就要跑,沒想到卻被王容鳳給攔下。

  她一挑柳眉看著兩人,“去湊什麼熱鬧啊?”

  “可、可是太皇太妃她……”兩人急得都快口吃了。

  她突地臉色一沉,“她什麼她?這全皇宮上下,除了皇上、小藍、太監總管和小誠子外,就你們這兩個丫環知道我是太皇太后,這會兒還不懂得伺候我?是想被剁手還是剁腳?”

  兩人臉色刷地一白,哪敢再追主子去,趕忙拿起大扇用力的扇風。

  沉慧忍俊不住的露齒一笑,太皇太后跟溫藍實在很像,沒那個心,就是一張嘴巴太壞了。

  而溫藍氣沖沖的奔往朝天殿,守在殿外的四名小太監不敢攔她,反正也攔不了,只看著她直奔殿內。

  這殿內倒是意外的安靜啊,她皺起柳眉,往寢宮走,卻聽到水聲?

  她順著水聲走到另一個偏殿,拉開珠簾,映入眼帘的竟是金鎮宇赤裸著上半身躺臥在四方浴池的一幕。

  她倒抽了口涼氣,急忙轉身,但她那抽氣聲顯然已驚動了金鏡宇,他倏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卻只有前後搖晃的珠簾,一陣匆忙奔去的腳步聲。

  沒有多想,他飛快的起身,提起氣,身形一旋追了出去,果真見到一個紫色身影一晃拐過長廊。他蹙眉,施展輕功從另一邊前去攔截,先將身子貼靠在牆壁上,待聽到那匆促的腳步聲接近後,突地閃身上前,出手扣住來人的脖子。

  看到來人是誰後,他先是一愣,隨即失聲道:“怎麼是你?!”

  他還以為是刺容呢!沒想到居然是好一陣子沒來煩他的溫藍!

  溫藍瞪大了雙眸,喘著氣兒,從他仍濕灑灑的髮絲往下,凝睇著在一旁斜射進來的陽光下,綴著點點水珠燦光的俊美五官……

  她對男人一向沒感覺,縱然巧兒、敏兒及百花殿那些等著選妃的美人們,都曾在她面前說過皇上多俊,她都嗤之以鼻,可這會兒兩人的臉靠得極近,看他劍眉鳳目、俊雅出俗的,她一顆心怎麼全然不聽指揮的卜通卜通狂跳起來?

  金鎮宇早就知道溫藍有多美,但兩人從沒靠得這麼近,她嬌俏的鼻子幾乎與他的懸膽鼻相觸,不僅感受到她的氣息,也感覺到她此刻的體熱,甚至還聽到她那快如擂鼓的心跳聲……

  莫名其妙的,他的心跳也跟著加快,氣息不穩起來。

  “呃,皇、皇上,太皇太妃?!”

  劉得庸的錯愕聲打破此刻的氣氛,金鎮宇回過神來,放開扣在她頸間的手,退後一步。

  而溫藍也從翻轉的思緒中回過神,卻在他退後一步,看到那赤裸裸的雄渾身體時,“啊——”一聲尖叫出口,她雙手蒙住眼睛,動也不敢動。天啊,她還是黃花大閨女耶!

  “該死!”金鎮宇這才想到自己全身一絲不掛!他感到窘斃了,沒想到後頭竟還傳出劉得庸的悶笑聲。

  “笑什麼?還不快幫朕著衣。”

  “是!”劉得庸連忙上前將手上的衣服為皇上穿起來,待穿戴完畢,正半彎著身打算退下,跟太皇太后打小報告去時,卻被皇上喊住。

  “這事要是傳到皇奶奶耳里,日後你也不必伺候朕了。”

  “呃,是!得庸不敢,得庸下去了。”他捏把冷汗,趕忙退了下去。

  這時的氣氛可真尷尬,金鎮宇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眼前這個還將雙手蒙著眼,杵立著不敢動的溫藍。

  他沉沉吸了口氣,轉過身背對著她,“朕身上有穿衣裳了,你可以走了。”

  她咽了口口水,慢慢的放下手,果真看到他已一身皇袍,頓時鬆了好大一口氣。

  他轉過身來,眼睛卻沒對上她的,“下回進這兒別再用沖的,免得出事,朕剛剛若來不及收手,你可能已經死了。”

  “我、我哪知道大白天的,皇上會在洗澡。”她的眼睛也不敢看他,真是糗到不能再糗了,她臉兒發燙,心還怦怦跳呢!

  “大金皇朝有規定皇上不能在白天洗澡?”

  “呃……”她哪知道?但她真的待不住了,她的心怎麼卜通卜通的,像要跳出胸口似的?“我、我走了。”

  早忘了是為何事而來,溫藍拉起裙擺逃了。

  金鎮宇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一想到剛剛的情形,他的臉也微微臊紅,身子跟著熱起來。

  罷了,再去洗一次澡好了。

  *

  兩天後,金鎮宇等一行人出宮前往白月河,預計三天的路程抵達目的地。

  前幾年他尚未繼位時,僅由劉得庸陪同,兩個人兩匹快馬,往益州西北的白月表而行,但過鎮不入,而是奔赴另一方的峻岭,隔著環山的白月河,遙望白月鎮上的萬家燈火,其中一盞就住著他的母親與弟弟……

  沉沉的吸了口長氣,坐在轎內的金鎮宇看著窗外的天空,在一輪皓月與點點星光下,這座綿延的山巒成了深藍色,蜿蜒的白月河則像條銀白色絲帶,輕柔的環抱群山。

  這樣的景致他年年都看得到,但今年感覺卻格外不同,似乎不再像往年那般寂寥,有一股溫暖直透心底,或許是今年還有皇奶奶、沉慧師太及溫藍為伴……

  “到了、到了,終於到了,連坐三天轎,我是腰酸背痛的!”

  王容鳳的聲音從前方傳進轎內,金鎮宇勾起嘴角一笑,感覺自己的轎子也停了,劉得庸立即拉開轎簾恭請他下轎。

  他下了轎,環顧眼前山光水色,再做了個深呼吸,壓抑心中莫名混亂的情緒後,這才將目光移到前方,遙望白河鎮的點點燈火。

  溫藍原本臭著一張小臉兒走下轎,但見眼前這自然美景,倒是眼睛一亮。

  她十六歲前,在揚杭城老家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閨女,十六歲入宮至今,活動範圍也只在皇宮內,長這麼大,她是頭一回到荒山野外看夜景,沒想到風景如此美麗。

  天上的明月、繁星與人間的燈火相互輝映,再映照在那條清澈蜿蜓的白月河上,天上人間仿佛融為一體,讓她有身居仙界之感。

  由於皇上到此賞月並不想驚動臨近的白月鎮,因此這次雖因王容鳳與溫藍同行而改乘轎,但隨行的奴才仍儘量減少,除了轎夫外,只有劉得庸一人。

  因此,這會兒,劉得庸一人走進山崖右側的一處天然山洞內,準備將長年都放置在這兒的桌椅搬出山洞外,突地,他的後背被點了一下,下一刻整個人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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