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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兩人相隔甚遠,雲淺碧卻能感覺到那凜冽而來的殺氣。

  “開始吧!”

  隨著納蘭辰逸一聲令下,雲淺碧已拿出了笛子開始吹起來。

  笛聲起,香爐中便有黑煙冒出。笛聲越來越烈,只聽“砰”的一聲,香爐炸開,一隻若有半個拳頭大,通身血紅的怪物飛了出來,趴在祭台上,眼睛透著紅光看向納蘭容止那邊。

  “嗷吼!”

  如狼似虎的叫聲。

  “轟轟……”

  似是腳步聲,似是千軍萬馬奔騰而來,仿佛地面也在隨著聲音的靠近而震動。

  “狼……老虎……蛇……獅子……還有毒蟲……”

  突然戰士們驚恐的聲音傳來,接著便是慘叫聲響起,然後只見迴旋嶺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了許多野獸,眼帶綠光,兇殘無比。

  “嗷吼!”

  笛聲起,祭台上的那怪物仰頭一嘯,野獸亦開始躁動不安,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同時迴旋嶺這邊亦有簫聲響起,似是數十人在吹奏,卻極有默契,融成一體。

  野獸向前邁出的腳步猛然一頓,仿佛被人施了咒一般,靜立不動。

  簫聲起,笛聲起,怪物在咆哮,野獸發出了一陣陣的哀鳴聲,躁動不安。兩方都在使力,野獸們夾在中間被兩方拉扯著,時而前撲,時而後退,皆已成顛狂之狀。

  大戰在即,千軍萬馬蓄勢待發。

  突然笛聲一停,雲淺碧走向祭台,咬破手指,塞進那怪物的嘴裡。只見那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口,身體隨著吸進去的鮮血,越來越大。

  待那怪物鬆口時,它的體型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拳頭大了,而雲淺碧臉色蒼白的倒退了好幾步。納蘭辰逸跳下馬,扶住她,她向納蘭辰逸搖了搖頭,笛聲又起。

  “嗷吼!”

  此時那怪物的叫聲,比先前更響亮,似帶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奔騰而來。

  “噗!”

  納蘭容止這邊吹簫的十幾名女子突然口吐鮮血,紛紛倒地。

  一瞬間,仿佛拔河比賽輸贏已定,野獸們再不猶豫,再不被束縛,齊齊開始往迴旋嶺衝去。

  納蘭辰逸看向納蘭容止,臉上是淡淡的笑意,似得意,也似挑釁。

  一時間,打鬥聲,廝殺聲,慘叫聲,哀鳴聲……不絕於耳。

  突然,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納蘭容止旁邊便出現了一個紅衣女子。

  納蘭辰逸一怔,竟是沈清微?沈清微懷著身孕,納蘭容止竟然還會允許她出征?

  沈清微妖紅的眸

  光射向納蘭辰逸,嘴角帶著淺笑,揚手,高高的朝他伸出一根小手指,然後手指翻轉,朝下。

  鄙視!**裸的鄙視!

  納蘭辰逸目光一冷,薄唇輕啟:“找死!”目光一轉,看向雲淺碧,道:“一個時辰之內,朕要毀了迴旋嶺!”

  雲淺碧點頭,簫聲蹙高,越加凜冽,邊吹邊走近那怪物。

  而納蘭容止也從腰間摸出笛子,有人將琴送到沈清微面前。納蘭容止吹笛,沈清微撫琴,激烈的曲子一起,便蓋過了雲淺碧的笛聲。

  沈清微神情悠閒,一手撫琴,一手撫著小腹,臉上帶著淡笑,抬眸看向入口的雲淺碧,輕聲,卻咬字極重的道:“你輸了!”突然目光一凝,撫著小腹的手抬起直指那台上的怪物,血色的眸光亦是直射向台上的怪物。隱約間似有紅光將那怪物包圍,仿佛是一張無形的網,緊緊的束縛住。

  只見那怪物身體突然開始膨脹,越來越大。那張無形的網,卻是越束越緊。

  “嗷吼!”

  “砰!”

  那怪物突然炸開,屍體四分五裂。

  笛聲蹙停,雲淺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隻只余殘殼的萬盅之王。

  而對面簫聲和琴聲依舊,野獸們仿佛瞬間清醒,掉轉頭,奔騰般攻向入口,直朝納蘭辰逸而去。

  領頭的老虎仿佛受到某種指引,猛得撲向雲淺碧。此時野獸們皆加入了戰鬥,所有人自顧不暇,自然沒有人顧及到雲淺碧。雲淺碧因先前操控萬盅之王,早已是精疲力盡。此時哪抵得過兇猛的老虎,直接被它咬斷了脖子,群獸圍攻,分食之。

  一場惡戰開始,殘忍的廝殺,血流成河,遍地屍骨,人間煉獄亦不過如此。

  納蘭容止和沈清微依舊在合奏,宛如嬉戲於花間,冷眼看著這一番廝殺,不費一兵一卒,便讓納蘭辰逸潰不成軍。

  這一刻,納蘭辰逸慌了手腳。任你千軍萬馬,亦抵不過野獸們不知疲倦的攻擊和沒命的廝殺。野獸們被沈清微所控制,根本就沒有懼意,異常的兇猛,倒下一隻,又來另一隻。而且四面八方似依舊還有腳步聲傳來,也就是別處的野獸也同樣在往這裡趕。

  殺不完的野獸,不斷湧來的毒蟲,所有人都殺紅了眼,不知是戰友的血,還是野獸的血,染紅了衣衫。

  突然紀凡猛得暴起,呈螺旋狀躍上馬,拉弓,放箭,直朝沈清微而去。

  “擒賊先擒王!”

  關於納蘭容止和沈清微的傳聞,他也是聽說過的。若此時能成功射殺沈清微,潰不成軍的就會是納蘭容止。

  聲隨箭而去,傾注了他十層的功力。

  說時遲,那是快,戰士們自成一隊,拼命肆殺周圍的野獸,為紀凡清出一條道來。

  紀凡勒馬上前,拍馬背,向前狂奔,手中弓箭射出,一箭連著一箭,隨著風聲,朝沈清微而去。

  簫聲停,納蘭容止一個翻身立於沈清微之前,徒手穩穩的接住了紀凡射過來的箭。

  而在第二箭來臨之時,戰士們已經躥了出來,舉起盾牌,將沈清微圍在中間。箭被盾牌一擋,微一頓,而納蘭容止卻是利用這微微的停頓,手一抬,凝聚的內力將箭吸攏,猛得朝前一推,箭隨著掌風原路返回,直射向紀凡。

  紀凡的面前頓時豎起了盾牌。

  “咻!”

  返回的箭支,沒有虛發,一箭殺一人,皆是擋在紀凡面前的士兵。

  “讓開!弓箭手就位,射!”

  紀凡手一揚,拍馬又欲向前沖。寧願戰死,能多殺一個敵人算一個,這是作為一個將軍的驕傲。

  “紀將軍,你難道打算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戰死,而不是立即回去以解南盟的燃眉之急嗎?”

  琴聲蹙停,野獸們突然停止攻擊,緊接著納蘭容止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你想幹什麼?”

  紀凡自然聽出了納蘭容止的弦外之意,一揮手,命令戰士原地待命。

  納蘭容止示意擋在他面前的戰士們讓開,自己卻不動色的往右邊挪了挪,剛好將沈清微整個擋住。方道:“我倒是沒有幹什麼,只是梨雪,北詔,西楚,東璃似乎想對南盟幹些什麼。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將軍若再在這裡耽擱下去,南盟怕是要換主了!”

  “不可能!”紀凡強作鎮定,心裡卻隱有不安。畢竟依目前的形勢來,這樣的情況確實有可能發生。

  “如此,但望紀將軍日後莫要後悔。”納蘭容止冷笑,卻也不再解釋,而是看向納蘭辰逸道:“納蘭辰逸,這裡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應該是說好幾個好消息,你暫且聽一聽。你是不是很奇怪,這幾日,為什麼一直不見二哥?”他微微一頓,又道:“他去了郇陽城,等著秦老將軍。”他仰頭,似乎在數數。“我算算啊!已經三日了。哦,現在秦老將軍和他帶走的五十萬大軍,應該已經到了郇陽城吧?不知二哥瓮中捉鱉,現下結果如何?還有,前兩日,我們不是燒毀了你們一大半的燒糙麼?再過幾日,你們可能就會斷糧呢?五哥回了雲家,你以為光憑一個雲淺碧,就能令雲家歸順你嗎?簡直是愚蠢!斷了糧糙,這仗要如何打呢?再有,你不是派人去接納蘭驚睿嗎?你就這麼一個兒子,一定想著讓他為你傳續香火吧!不然你就要斷子絕孫了呢?可惜納蘭驚睿並不想認你這個爹,所以我將他送去了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辛苦打下的天下,若無人繼承,不知你現在感覺,可好?最後,就是要告訴你,葉慕已經帶兵去了楓城,你的老巢怕是保不住了。你看,只不過才開始,你就已輸得如此徹底,真是掃興啊!”

  納蘭辰逸臉色瞬間慘白,猛得退後好幾步,不敢置信的看向納蘭容止。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他怎麼會輸?他怎麼可能輸得如此徹底?

  “報!八百里加急!”

  “報!八百里加急!”

  突然有探子來報,一個是來自南盟,一個是來自楓城。

  “將軍,梨雪,東璃,西楚,北詔四國圍攻南盟。陛下命你速回!”

  “皇上,楓城遇襲,求皇上速派兵增援!”

  一瞬間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這時,納蘭辰逸和紀凡才知道,原來他們都中了納蘭容止的計。原本他們以為迴旋嶺有納蘭容止帶來的七十萬大軍,現在看來,卻原來是納蘭容止在虛張聲勢。這迴旋嶺的兵力最多不會超過三十萬,不然他哪裡來的兵力在郇陽城設伏。此時卻是悔不當初,若前兩天他們沒有被納蘭容止的jian計所迷惑,停而不前,而是大舉進攻,那麼現在的局勢又是另一番景象。

  “撤!回南盟!”

  紀凡不再耽擱,立馬帶兵離開。此時盟約什麼的,都沒南盟國的安危來得重要。

  “哈哈哈!”納蘭辰逸突然大笑起來,他沒有阻止紀凡帶兵離開,而且也根本阻止不了。“納蘭容止,你以為這樣我就輸了嗎?”

  紀凡帶著南盟的軍隊一離開,此時納蘭辰逸這邊加上傷員亦只不過還剩幾萬人。

  納蘭容止諷刺的一笑,“哦?那我拭目以待!”

  “奇兵營,何在?”

  聲落,從所剩下的士兵中迅速有序的站出來幾千人,身衫染血,卻不見傷口,一個個雙目有神,單膝齊齊朝納蘭辰逸跪下,齊聲道:“主上,奇兵營在此!”

  這便是扶桑的王牌之師—神兵營。隱於普通的軍隊中,納蘭辰逸倒是將他們藏得深。

  突然“唰唰唰”聲又起,納蘭辰逸的身後又冒出了幾百號人。一個個身上都沾滿了黃土,仿佛從地底下鑽出來似的。

  “主上,奇兵營在此!”

  “這是都到齊了嗎?”納蘭容止淡淡的一笑,臉上不見絲毫的慌亂。“刑烈,交給你了!”

  刑烈從納蘭容止身後走出來,一身正氣,頗有大將之風,再也沒有往日絲毫的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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