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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想吧,艾迪。也許你應該給女王寫一封信。沒準兒你還真該寫呢。”

  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和煙霧的氣味,但是,在這些氣味中,他捕捉到了比阿特麗斯的芬芳。他用手臂攬著她,緩慢地朝著戰鬥已經結束了的戰場走去。

  26等著挨批吧

  他們乘飛機來到都柏林,邦德把這條路線稱做“輕柔的路”。從那裡他們趕上最後一趟班機飛往希思羅機場,夜晚這個時刻,機場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來打攪他們,他用公用電話給薩努斯打了電話。

  “大家都在發瘋地找你呢,”得意洋洋的醫生告訴他。“你違犯了兩百多萬條標準作戰規定,你正在被通緝。你知道M 退休了,新的M 是個女人?

  她發火了,看來是這樣。誰看到你都要把你抓起來。”他格格笑起來。“我擔心她會比你想像的更凶地責罵你。”

  “她完全可以把我炒了。”

  “可能要用大鍋炒呢。不,詹姆斯,我想她並不想把你炒了。她還不至於那麼傻。”

  “那麼她實際上並不比老M 壞啊。”

  “他們說她能像個水手那樣罵人。”

  “我以前聽說過:但是,要聽其言觀其行。你拿到弗萊蒂的骨灰了嗎,醫生?”

  “是的,骨灰就在那兒,在醫院。你要我給你帶過去嗎?”

  “回家的路上,我會順道去看你。”

  “你會很安全的。這兒沒有別人。但我不能保證在你的公寓沒有別人。

  他們可能日夜都在監視著。”

  “我們等著瞧吧。我現在就過去。”他感到疲倦了,眼花繚亂,現在他感到極度的悲哀:M 最後真的退休了。這就仿佛一座古老的、熟悉的美麗大廈被拆除了,變成了一個停車場,或者被夷為一片廢墟了。他心中在想,虛幻人生。現在一切都變化了。人生毫無意義。

  他們乘一輛出租汽車到了醫院,在那裡,他抱起黃銅的骨灰盒。薩努斯再一次勸他節哀,但是他現在已經到了一切都不顧及的程度了——當然,只有比阿特麗斯是例外。他沒有遺憾。

  他的公寓在一條長著法國梧桐的小路上,當他們回到公寓時,他看到一輛裝著三根天線的大篷貨車停在兩個門口之外。他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比阿特麗斯徑直走到廚房去煮咖啡,他挑揀信件。除了一些帳單,郵寄宣傳品和兩封官式信封以外,什麼也沒有。其中一封是為M 退休舉行的聚會的請柬。另一封則是帶有新M 簽名的命令:他回到倫敦後,要立即向她匯報。

  她在結束時說,有某件嚴重的事有待討論……時間緊迫,她又加了一句。他心裡想,當兵真他媽的不容易,他啜飲著咖啡。

  留言電話上的紅燈閃爍著,於是他把磁帶倒回去,播放——“詹姆斯,我的孩子。你可能已經聽到我退休了。”這是M 的聲音,令人懷念。“問題是:是我自己倒下的呢,還是被人家推倒的呢?似乎誰都不知道你在哪裡,當然,我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給他們提供任何幫助的。如果你有一點兒空閒,請趕快過來看看我,好嗎,這兒有個老朋友。作為我的後繼者,我相信她叫得很兇,但是並不咬人。”

  比阿特麗斯還真有幾分是他的女人。她看出來,他在為幾件事情發愁,於是讓他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他來到房屋的前面,突然看見他們朝他走來。他從外表就知道那是他們。

  一個高個子,塊頭很足,穿便褲,運動上衣,肘處打著皮補丁。另一位矮得多,很胖,有點自以為是的樣子,走起路來帶著一股休假中的水手的勁頭,穿著一套質料很輕的灰色西裝。他們倆都是雇來的打手,但是,他曾經和他們一起工作過一兩次。

  “我們也許要到下個星期才能安排弗萊蒂的骨灰了。”他擁抱著比阿特麗斯,親吻著她。“我想我得和我的上司見個面了。”

  前門的門鈴響了。

  “這可能是接我的汽車。如果你不在意,請等我一個小時。”

  她點點頭,把他抱得更緊了。“等多長時間我都願意。我應該把弗萊蒂放在哪兒呢?”

  他感到一陣苦楚:為她的死感到內疚——籠罩一切的悲哀。他知道她希望把骨灰撒到什麼地方,但是,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看,”比阿特麗斯把一隻手搭在他的臂上。“我為什麼不能把她放到臥室里。她和你經歷了過去,我不在乎和她共同擁有你。我知道你非常悲痛。”

  他點了點頭,又迅速吻了她一下。“很快就回來,”他微笑著,貪婪地望著她。

  是的,當然,他會回來的。

  “邦德上校,”高個子說道,一隻腳跨進門來。

  “我知道,我知道,”他說道。“夫人昨天就要見我了。等著挨批吧。”

  他鑽進了等候著的海盜牌轎車的後門,伸出手和那個人握了握手。一個人開車,另一個和他一起坐在後面。

  “今年這時候有點兒涼啊,”邦德說道,但是兩個人誰也沒有搭腔。他們的任務就是把他帶給新的上司去接受訓斥。

  他獨自笑了起來,突然想到他上學時背誦的溫斯頓·邱吉爾的演講。“這不是結束。這也不是結束的開始。但是,也許它是一個開端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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