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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道:“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

  凱勒轉向她。他靠在她的病床上,她記憶深處的一個片斷又浮現了出來:愛荷華,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他們倆對賓館牆外即將要發生的事情都是那麼的不確定。

  “什麼事?”他說。

  “我發現了點東西。那是一本舊書里的留言。它說奧爾迪斯是——”

  “我知道,”凱勒說,“我是說我猜到了。那花了我幾年的時間,但最終我還是知道了。”他笑著,“菲斯克院長——他當時跟我也是一起的。”

  亞歷克絲吃驚地往後挪了挪身子。

  “別顯得那麼驚訝,亞歷克絲。你並不是這房間裡惟一的英雄。”

  她大笑起來,握住了他的手。他們心照不宣的沉默又降臨了。

  “對不起,”凱勒最後開口道,“因為那部手稿。因為在愛荷華之後沒有再找過你。還有——”

  “噓。現在都不重要了。”她靠著他。

  “我想,”他說,“現在我或許應該計劃一次去劍橋的旅行了。”

  亞歷克絲點頭。“我想你應該好好計劃一下。”

  接著有人敲響了病房的門,她轉過身。是個護士。那女人拿著一個信封。

  “亞歷克絲·希普利教授?”她問道。

  “我就是。”

  那護士把信封給了亞歷克絲就走了。

  “你要打開嗎?”凱勒問道。

  亞歷克絲聳聳肩,撕開信封拿出了裡面的信。

  是理察·奧爾迪斯寫的。凱勒輕柔的呼吸在旁邊陪著她,她讀了起來。

  最最親愛的亞歷克桑德拉,

  那塊空白,那最後一塊拼圖,就是她回到社孟後做的事情。

  我懲罰了自己,因為那天早上沒去找她。那天下了場雪,外面冰天雪地——道路全都不能通行了。她和阿比蓋爾·默里回了學校,我只好等著。是我讓她去的愛荷華,你知道吧;我給了她所需要的信息。所有的——我在自己和班傑明·洛克一起去的那趟愛荷華之行中的所有發現,我作為一名學者了解到的所有東西。肖娜·惠特利內心充滿激情,就像你一樣,我知道她會去的。

  當她返回佛蒙特後她花了一個晚上完成她的論文。那最後一章,關於保羅·法洛斯的身份,那時已經非常容易。她巳經發現了所有一切。她完成了論文,然後帶上從橄欖街上那棟房裡偷出來的手稿,交到了學校的影印中心。這就是她作為一名杜孟學生做的最後一件事。

  我再次見到她時是在照片裡。她的臉上被放上了一本書。她上方的牆上是一片羅爾沙赫氏血跡。一隻什麼都沒抓住的空手。

  我一直害怕法洛斯並沒有真死。那是種當你和罪惡離得那麼近時便會一直伴隨你左右的恐懼。

  十一年。我等了十一年,在那關畜生的牢房裡等待著時機。我差點就放棄了。後來有一天來了個訪客。一個我當時只知道同是個學者的人。斯坦利·菲斯克,他帶著個寫了我名字的盒子。那是在杜孟經歷了我的那些事情的一名研究生帶去給菲斯克的。那盒子一定是在我被捕當天送到我辦公室的。盒子裡是些文件,一捆捆布滿灰塵的紙和些碎屑——在盒底,是用牛皮紙包著的肖娜·惠特利的論文。一共有兩份,整齊地捆在一起,還有一張付過款的單子。那真是高效率的典範,影印中心按照肖娜說明信里寫的地址把它們寄了出去:那正是我的地址。

  我立即銷毀了一份。那些精美的法洛斯手稿的碎屑飛散在監獄院子裡,將他的文字化為烏有,同時也計劃著我的下一步行動。另外那份被我仔細地收起來。

  因為那裡面包括了查理·盧瑟福的自白。

  還有一本失蹤的法洛斯手稿。

  這就是我得到的新信息。我教那門夜課的理由。

  如今我們又到了這兒,過去和現在激烈碰撞,而你還活著。假如你不介意的話,我對你有個小小的請求:我想見見你,亞歷克絲,最後一次。在你走之前我有一件重要的東西給你看。請一定來。

  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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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並沒有去,而是回了哈佛,重新收拾起生活的殘局。彼得走了,有流言說他現在正和他的一名研究生交往。亞歷克絲祝他—切都好。她自己也開始了繼續前行。

  有天周五凱勒打來了電話。“放暑假了。”他說。

  “你什麼時候開始旅行呢?”

  “你學期的最後一天。我會去的。保證。”

  她高興得幾乎要尖叫起來。她想他想得都快瘋了。

  那封郵件是周一到的。裝在一個簡單的牛皮紙信封里。她的名字寫在信封上,是奧爾迪斯緊湊而仔細的筆跡。

  信的內容很簡單,只寫著,你應該來的,亞歷克桑德拉。

  還有點別的東西。一張書頁。薄薄的,發灰——就是一張簡單的平裝書的書頁。奧爾迪斯用X-Acto刀片裁下來的,她站在自己的臥室里拿著它,透過紙面都能看到她的手指。書頁右上角有個名字——克里斯蒂安·凱恩。這是從《風暴中的巴克》里裁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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