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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所使用的劍法,據一些江湖資深人士所知,是十幾年前讓鼎劍閣名聲大震的“鸞鳳和鳴”。

  傳說鸞鳳和鳴劍法必須為心心相連的情侶所持。只有真心相愛的情侶,才能發揮出那劍法的強大威力。並且,情侶之間互相關切和愛慕的程度越深,劍法的威懾力就越大。

  那對俠侶所施展的“鸞鳳和鳴”,即使避得遠遠的,也能凜凜感受到那股逼人屈服的力量。試圖靠近的結局,必將是斷了筋骨般,一潰而散。

  這是聞所未聞的劍法境地。更令人驚奇的是,那股力量中還融著極少見的悲憫俠氣。

  因為那對俠侶,讓人領略到,這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並不是惡戾的鎮壓之力,而是自身的足夠強大,強大地讓一切對峙的勢力無法靠近,潰散鬥志。

  這些消息,一傳再傳。逐漸地,也傳入了一個藍衣少年的耳中。

  少年眉宇間染著廣袤天空的朗朗之色,只是偶然間眼神中閃過的光,略帶悠遠的思意。

  他,似乎在追尋著什麼。

  他身形迅捷如箭,總是光影般地一閃,便已馳出十來丈距離。

  幾月來,他一人輾轉於各個辟天教分營。說不清是為了加入剿滅行動,將辟天教鏟草除根,還是為了尋覓那對俠侶的蹤影。

  都有吧。

  他不是沒看到過那對一黑一白的身影,只是之前幾次幾乎全是剛好錯過。

  終於,這一次,他剛好撞見他們離開前的最後一幕。

  那個一身黑色的男子,挾挽著懷中秀麗的白衣女子,緊緊用自己臂膀包裹住她,於空中疾疾離開。

  少年如被點了穴般釘在原處,只有眼珠隨著空中那對人移動。

  兩人一飛而過的瞬間,他還是看清了。那個女子一頭飄逸的秀髮已經挽起,是婦人的髮髻。

  她眼睛閉著,將頭埋在身邊男子的脖頸之下,雙臂牢牢環繞住男子的脖子。

  這個姿勢,是將全部的心絲毫沒剩地交出去了。

  生死與共,死生不棄。

  這光影般的一瞥見,少年便忘記了呼吸,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急急判斷了下他們的方向,為了避免被發現刻意停滯了一會,再起身追上。

  這一追,就是五天。然而,在第一天的時候,他居然跟丟了。

  少年喘著粗氣,無言而慌急地四處探望,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偏離了去最後一處營地的路。

  下一瞬,他猛地驚覺,那天看到他們急飛而過時,女子眼睛閉著的模樣似乎有在強撐力氣。

  幾月的奔波與戰火,她原本虛弱的身子肯定受不了了。

  怪不得,那個男子的輕功施展地如此心急,如同著了火,而又不敢飛得太快,是怕風大吹到女子單薄的身上吧?

  最後一個殘留的辟天教分營,是在東南處的閩界境內。

  然而,少年守了五天,仍舊沒有瞧見他們的身影。一直持續到戰鬥結束,那一黑一白的影子也沒有出現。

  而這幾月來,那對俠侶的事跡在江湖上已傳得沸沸揚揚,儼然成了一段膾炙人口的佳話。

  但沒一個人知曉他們去了哪裡。

  少年尋尋覓覓,萬里山河追逐他們的行蹤,百般躊躇遇見時的情景,暗暗在心裡鐵定了不現身。

  他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也不想停下來思忖清楚。

  是為了自己那迷迷濛蒙的十幾年?還是,為了再看一眼那兩個脫胎換骨的人?

  他心底有強烈的預感,此次不見,將一生再也無緣。

  深山幽幽之澗,水流潺潺而動,晨光初醒,光芒溫旭。

  有一白衣女子婷婷立於山頂眺望山水對岸的初日。

  她的身後,身形俊挺的黑衣男子痴痴地細看著她的秀髮。

  她秀髮上的步搖在陽光下散著晶瑩的粼粼之光,美不勝收。

  下一刻,男子從背後擁住了她,雙手扣在她的腰間,臉貼著她的臉,臉上的光芒比初日還要溫柔百倍。

  白羽琳凝脂般的臉頰印染上旭日的光芒,睫毛如蝶翅顫動,嘴角也勾起盈盈一笑。

  兩人均無言,默默地依偎在一起。

  月影將眼微微眯起一會,又睜開,看了看那長長密密的睫毛,然後將懷中女子傾斜著轉了過來。

  白羽琳抬眸看著他深深的眼神,輕啟朱唇:“幹嘛?”

  月影細看了會她的眼睛,吻輕輕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如蜻蜓點水般,一點一點下延。

  女子綿柔的唇,如最甜蜜的飴糖,一輩子也嘗不夠。

  白羽琳仰著頭溫柔地回應,陽光細碎地在她白皙的臉上流動,襯得肌膚幾乎透明了般,美得溫和又炫目。

  空中忽地有什麼聲音傳來,白羽琳驚跳了一下,推開月影抬頭看了一眼空中。

  原來是一隻鳥。

  她此刻的臉頰淡淡粉紅的,如同施了胭脂。等到她再回過頭去看月影的表情時,又怔了一下。

  他似乎略略有點生氣,正靜等她的賠罪。

  白羽琳急忙解釋道:“我以為有人呢,想不到是只鳥!”

  “有人怎麼了?”月影輕哼一聲,嘴角卻噙著笑意。

  白羽琳停滯了一下,眼睛泛起水汽,咬了咬唇,“你總是會生我的氣。”

  月影看她神情委屈地埋怨,不由得心一頓,又立刻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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